摘要:哈工大机械系80年代的高材生、国营大厂的八级技工、一个本该去造火箭飞船的技术大拿——如果你在街上碰到这么一个贴着金光闪闪标签的人,你猜他后来怎么样了?是成了总工,还是当了专家?
哈工大机械系80年代的高材生、国营大厂的八级技工、一个本该去造火箭飞船的技术大拿——如果你在街上碰到这么一个贴着金光闪闪标签的人,你猜他后来怎么样了?是成了总工,还是当了专家?
最近央视八套播的《老舅》,就把答案摊在了所有人面前。剧里的崔国明,偏偏就把这副世人眼中的“王牌”打烂了。下岗、唱歌、驻唱、写小说、卖眼镜、考律师、开服装店、造自行车……预告里他下一步还要搞边贸。
你乍一听觉得这人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可仔细咂摸,他每件事居然都干出了点响动,只是命运总爱在他刚站稳时,冷不丁给他一脚,让他又得换个地方重新扑腾。
这剧火得不行,收视率破2,短视频平台上的相关话题播放量愣是冲过了50亿。为什么?就因为它戳心窝子。看着郭京飞演的那个崔国明,身上那件旧夹克洗得发白,站在北风里头还能没心没肺地咧嘴笑,屏幕前不知道多少观众鼻子一酸。
好多人替他憋屈,说他聪明脑子活,却把一辈子过散了,是“高开低走”的典型。要是拿升官发财、买车买房的世俗尺子去量他,崔国明确实输得底儿掉。
可你要是把老祖宗的智慧请出来,换个角度掂量掂量,就能发现这个看起来没长性的男人,身上揣着一样现在快绝迹的宝贝——那就是“君子不器”。
人不是工具,活法不该只有一个模子
“君子不器”这话出自《论语》。简单说,就是真君子不该像件家具,只能摆在那儿派一个用场。
我们现在这社会,太爱讲“器”的用处了。你看剧里跟崔国明同期的那些工友,有人爬上了领导岗位,有人捞偏门盖起了小楼。
表面上看,他们都成了,是“有用的器”。可你再看他们聚一块喝酒,聊的全是股票涨跌、职位调动、退休能拿多少钱,眼神里透出的尽是精打细算的累。
崔国明呢?他最大的“问题”,就是不肯当那个冷冰冰的“器”。在厂里那会儿,他的手艺是天花板级别的,那些苏联留下来的老爷机器,全厂就他能伺候明白。按常理,他抱着这铁饭碗,眯着眼混到退休,日子不知道多舒服。
可他不干!哪怕面对新来的厂长,他也敢扯开嗓子唱《铁窗泪》,就为了给工友们鸣不平。就这一下,他把自己的金饭碗砸了个响亮。为啥?因为他觉得,人心里的“义”字,比啥都重;活生生的人,比车间的机器大。
导演聊起这个角色时说过:“崔国明不是失败者,他是在时代大浪里头,死死攥着自己那颗心不肯放的普通人。”他学啥像啥,那是他聪明;可他干啥都不扎根,不是他没能力,而是他不愿意为了那几斗米,把自己变成一台只会赚钱的机器,把喜怒哀乐都典当干净。
哪是什么半途而废,那是让“情义”给绊住了脚
不少人觉得崔国明性格有毛病,太容易服软,太容易撒手。
唱歌多好啊,拿了全市冠军,在歌厅驻唱收入不菲,眼瞅着就能靠这个翻身。可老父亲板着脸说一句“不务正业”,他真就能把麦克风放下。
这能叫软弱吗?孟子早说了:“事亲为大。”在中国人的骨子里,让父母心安,让家庭太平,很多时候比个人出人头地更要紧。崔国明那次放弃,不是怂,是孝。他把自己才华能换来的前程,轻轻搁下了,换成了家里饭桌上的平静。
再看他对朋友。好兄弟郭大炮被人冤枉,一关就是十几年。崔国明本来有机会的,他可以去南方,那片热土正适合他这种能折腾的人。但他没走。他留下来了,默不作声地把郭大炮的女儿和老爹,都扛在了自己肩上。
为了填饱这几张嘴,他才不得不去折腾那些他压根不擅长、甚至不喜欢的买卖。他被人骗、被人坑,被生活反复捶打,不是因为他傻,而是因为他心里装的人太多,担子太沉,迈步之前总得回头看看。
《易经》讲“厚德载物”。崔国明这辈子,没载回来金山银山,也没载回来顶戴花翎,可他载住的,是比这些都沉的一份情义。那个因为他一句话命运转向的郭大炮,那个他当亲闺女养大的孩子,甚至那个总在饭店门口晃悠的流浪汉季强,都成了他生命里的牵挂。
为了这些牵挂,他不得不一次次把自己的规划撕了重写,一次次从零开始。这哪里是没常性?这分明是“择善固执”。他固执守着的不是某个行当,而是做人该有的那份暖和和的心肠。
就算两手空空,心气也不能凉
按原著的结局,崔国明老了,头发白了,没房没车,落下一身病,爱的人先走了,老朋友们也一个个不见了。乍一看,这一辈子折腾个啥呢?好像啥也没落下。
可是,当你看到剧里那个身影,站在哪儿,眼神里没有一点儿怨毒和尖刻,依然能坦荡荡地咧嘴笑出来时,你心里会猛地一激灵:他其实赢了。
庄子在《逍遥游》里向往那种忘掉自我、不求功名、不被束缚的境界。崔国明虽然还在俗世里打滚,没这么超脱,但他活得通透。那些早早“上岸”、功成名就的老伙计,可能早就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公式,一套程序,甚至是一具没了热气的躯壳。
而崔国明呢?哪怕一辈子颠簸,可他每一天都活得“热气腾腾”。他能在工厂食堂里不管不顾地高歌一曲,能在倒霉透顶时自己找乐子哄自己开心,能在自己都穷得叮当响时,还给路边的乞丐端去一碗热饭。
他身上有种特别厉害的本事,就是“自愈”。这恰恰是咱们传统文化里最看重的那股子劲儿——生生不息。换作是个普通人,经历他那些大起大落,可能早就垮了,要么疯了,要么变成整天骂街的怨夫。但崔国明没有。
他像水,把他倒进方杯子,他就是方的;倒进圆碗里,他就是圆的。生活把他冲进哪个泥坑,他就在那里淌开,还能顺手滋润旁边的小草。
高级的体面,是活成了“人”该有的样子
现在这年头,到处都讲究个“精致利己”,人人都在算计怎么上岸,怎么稳定,怎么把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崔国明像个异类,但他却活出了一种最高级的体面。
这种体面,不是西装革履,不是家财万贯,而是他用自己的大半生,给我们提了个醒:人活着,不光是为了“做成”什么事,到头来,更是为了“成为”什么人。
哪怕最后看起来一事无成,哪怕兜比脸还干净,只要你抬头对得起天,低头对得起地,中间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哪怕你只在一个寒冷的夜晚,给过一个陌生人一点点温暖,那你这一辈子,就没白来这人间一趟。
崔国明那些看似零碎的、失败的、不断重启的人生片段,拼凑起来的,恰恰是一个鲜活、饱满、有温度、大写的人字。在一个人人被功利标尺驱赶着向前跑的时代,他那种“不器”的活法,本身就成了一个温柔而有力的反问。
来源:小迪课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