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英子明显表现出了不耐烦：“有啥说不准的，我这才坐月子第一天，家里人都没出去，难道我还不知道有啥没啥吗？您能不能别总这么疑神疑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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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子无奈回道：“家里除了窝窝哪还有别的？肯定是中午没吃饱，又吃了点窝窝罢了。”

英子娘若有所思地拖长声音：“那可——说不准。”

英子明显表现出了不耐烦：“有啥说不准的，我这才坐月子第一天，家里人都没出去，难道我还不知道有啥没啥吗？您能不能别总这么疑神疑鬼了。”

英子娘突然拔高了音量：“你这是过了几天好日子，心彻底向外拐了呗！分不清亲厚了。”

英子没再理会自己娘，转而对两弟弟说：“以后要是再搬弄是非让你姐夫送你们回去吧！”

两弟弟一听这话，赶紧调皮地伸了伸舌头，转头出去玩去了。

英子没再理会他娘，直接掉转头睡了，英子娘一个人坐了一会儿也觉得没意思，找了个枕头睡下了。

英子毕竟是刚生产完，身子还虚着，原本并不觉着困，可屋里静下来后，她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二柱子轻手轻脚走到窗边，贴着玻璃朝里望了望，见英子睡了，便没进去打扰，转身回了娘屋里。

柱子娘对他说：“打今儿起，你就睡我这儿吧。英子和她娘正好一个屋，也方便照应。”

二柱子应道：“行，反正就两晚的事，后天我又得回铁铺了。”

“去吧，英子和孩子有这么多人看着，出不了岔子。”

“嗯，我知道。”二柱子朝娘笑了笑，神情踏实了些。

二柱子走后的第二天，四丫也生了，同样是个闺女。

四丫娘家没人能来伺候月子，柱子娘便又挽起袖子亲自照料。这一来，英子娘心里不舒坦了。

她对英子嘀咕：“你这婆婆可真有意思，自家儿媳妇不伺候，倒去伺候大媳妇？”

英子不以为然：“大嫂没娘家人帮衬。”“没娘家人是她自个儿的事，可有娘家人的也不能这么欺负呀！”英子娘越说越不服。

英子叹了口气：“哪就欺负了？饭不用您做，碗不用您洗，每日吃得饱饱的，您只管照应我和孩子，有什么不好？”

英子娘摆出一副深谙世故的样子：“这你就不懂了。瞧着，看我的。”

说完趿上鞋走到院子里，抬高嗓音喊道：“亲家，您出来一下。”

柱子娘正给四丫的孩子洗尿布，听见喊声忙擦手出来：“亲家，有事？”

英子娘把身板挺得直直的：“我这人不爱藏着话，有啥事就摊在明处说。您这做婆婆的，怎么一样的媳妇两样待？”

柱子娘一听这口气，知道来者不善，仍压着性子问：“我哪儿做得不周到，您直说。”

“您只管伺候大媳妇，就不管二媳妇了？”

柱子娘回得干脆：“二媳妇有亲娘伺候，这不是老规矩吗？月子本就该娘家人照应。”

英子在屋里听见，急得喊：“娘，您快回来吧！”

英子娘却不理会，声音更响了些：“我不管那些老例儿，您既然伺候了大媳妇，就得一样伺候二媳妇！”

柱子娘也被激起了火气：“照您这么说，我不仅要伺候您一家三口吃喝，还得连英子娘俩也一并伺候了？”

英子娘瞪着眼：“我来了，您还不给口饭吃？”

“那我家里要您来做什么？难道是缺三口吃闲饭的不成？”柱子娘话音也重了。

英子娘一下子涨红了脸：“亲家，您这说的是人话吗？”

“这话还不是您一句一句给逼出来的？”

“您那话就是放屁！”

柱子原本不好意思掺和，眼见两人越吵越凶，忙拉住自己娘劝：“您少说两句，快进屋吧，真要撕破脸，往后还怎么处？”

柱子娘气得声音发颤：“我每天好吃好喝供着，倒供出不是来了？”

英子也在屋里喊：“娘，您回来成不成？”

英子娘扭头冲屋里道：“我这是为你出头！”

英子回道：“我用不着您这样出头。”

英子娘恨铁不成钢地跺了跺脚，声音里混着气恼与无奈：“你呀，就是个实心眼的傻子，活该被人拿捏！”

英子只得软声哄她：“娘，您先进来好不好？就当给女儿一个面子，行不行？”

“我这不是在给你挣面子吗？！”英子娘瞪着眼睛嚷道。

隔壁李大婶一听见柱子家吵吵嚷嚷，就幸灾乐祸地趴上墙头朝这边张望。自从和柱子娘吵过一架，只要柱子家有点动静，她比捡了钱还高兴。

柱子娘原本还想说什么，却被儿子拉着，再看一眼自家的媳妇，终究是忍住了——就算不顾及儿媳，也得顾着儿子。

她没再吭声，顺着柱子的力道转身回了屋。

英子娘自以为占了上风，干脆在院子里嚷得更响：“告诉你们，亲家，我家闺女嫁过来是享福的！你们要是敢两样对待，我绝不罢休……”那副得意洋洋的劲儿，仿佛刚刚凯旋的将军。

英子早在屋里哭得稀里哗啦。婆婆只照顾四丫，她心里本就有些不是滋味，可自己娘这么一闹，往后在这家里还怎么相处？

她后悔极了让二柱子把娘叫来，可月子期间，不靠娘又能靠谁呢？

四丫刚生完孩子三四天，身子还虚得厉害。也许是第二胎的缘故，自从生下女儿，肚子里总像拧着个疙瘩，一按就疼。

她托柱子问过产婆，产婆说生二胎后这样常见，慢慢会好的。

这时听见婆婆因为照顾自己惹出这场风波，心里又酸又愧，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要是将在，我也不会这样了……”她是真的想娘了。

英子娘站在院子里发了一会儿疯，见没人理，自己也悻悻然地回屋去了。

此时，英子早已哭得满脸泪痕，英子娘看着自己女儿不争气得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你就是个不争气的，就和你那个爹一样的窝囊！”

英子气急了，直接喊道：“您厉害，你再有半个月拍拍屁股走人了，您让我怎么办？我还怎么在这个家立足?咱家本来就穷，这倒好，经您这么一闹，人家更会看不起我的。”

英子两弟弟早在自己娘吵架时就回屋了，她们可不想加入娘的战局，更何况，他们可见识过自己娘的厉害，吵架就没输过。

现在听见英子说自己没立足之地了，三娃气狠狠地说道：“没立足之地就不给他们当媳妇了，跟我们回家。”

四娃还应和道：“就是，咱回家一家人过。”

柱子娘瞪了一眼三娃和四娃：“你们这是一辈子要养一个老姑娘?”

“那咋了?”

英子娘完全被两儿子带跑偏了，又开始数落起自己这两个顽皮的儿子来：“那咋了?会被人笑掉大牙的，你见谁家姑娘成天会在娘家住的。”

三娃四娃看娘把毛头对准了自己，也赶紧识相地闭上了嘴。

柱子把娘劝回屋里，好言开导了一番，才匆匆去忙自己的事。

今年活儿多，一直没顾上砍柴，娘他们这些日子只能烧些玉米秆和玉米芯取暖，有时实在没法，他也会去折些细树枝凑合，可总不及正经木柴耐烧。眼下趁自己在家，得赶紧多备些柴火才是。

柱子娘在屋里闷坐半晌，心里那口气却怎么也顺不下去。她平日虽是个能圆场的人，可一旦受了气，却更习惯直来直去。

她起身穿上鞋，径直走到英子房门口，顿了顿，还是推门进去。“英子，”

她语气平直，“娘接下来说的话，不是冲你，你别往心里去。咱们往后还是好婆媳。”

英子抬眼，低声道：“娘，您说。”

“我就说两件事。”柱子娘站得笔直，“第一，让你娘他们回去，我来伺候你。我保证，对你和你嫂子一样对待，再忙再累，答应的事我绝不糊弄。第二，要是你娘留下来伺候你，那么从下顿饭起，你们的饭食我就不管了，都由她自己张罗。咱们这儿的老规矩，头胎月子是吃娘家的——我知道你们眼下也不宽裕，就不提这茬了。但粮食咱们家有，你娘得自己磨。我给你们多少，你们磨多少、吃多少。”

一旁的英子娘再也坐不住了，腾地站起来：“亲家，你这话是啥意思？拐着弯儿说不给我们饭吃？”

柱子娘眼睛仍看着英子，仿佛没听见她的质问：“我不和你说话。”

英子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对柱子娘说：“您……让我想想。”

来源：爱讲故事的微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