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十五年前言凤山带着虎贲营叛变,血洗刘家,只有他和妹妹侥幸逃生。这十五年,他每晚闭上眼,都能看见那夜的火光和亲人的惨叫。
谢淮安站在雪地里,头发和雪一样白,他刚刚亲手了结了言凤山的性命。
可是他心里空荡荡的,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
言凤山倒下时,脸上居然挂着笑,那笑容里的嘲讽,比刀还锋利。
谢淮安的刀,刺入言凤山胸口时异常果断。
十五年前言凤山带着虎贲营叛变,血洗刘家,只有他和妹妹侥幸逃生。这十五年,他每晚闭上眼,都能看见那夜的火光和亲人的惨叫。
言凤山倒在地上,血从嘴角流出来,可他还在笑,“你终于替你爹报仇了,刘子安。”他故意用了谢淮安的本名,那个已经十年没人叫过的名字。
妹妹白莞的葬礼上,谢淮安一身素衣站在坟前。他以为妹妹已经安全离开长安,却没想到言凤山早就布下天罗地网。那个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姑娘,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被言凤山用最残忍的方式“千刀万剐”。
他接到消息时,正在部署最后一步计划。手中的笔掉在地上,墨汁溅了一地,像干涸的血。
葬礼那天,言凤山竟然来了。不是偷偷摸摸,而是大摇大摆地走到坟前,脸上带着那种掌握一切的笑容。
“你以为你爹是我杀的?” 言凤山的声音不大,却像惊雷一样炸在谢淮安耳边。
谢淮安猛地转头,眼睛血红,“你想说什么?”
言凤山慢悠悠地,像在讲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那夜我确实带人去了刘府,但你父亲刘子温,其实还没死。你拖着他逃走的时候,他还有一口气。”
谢淮安的身体开始发抖,他记得那个夜晚,他拼尽全力拖着受伤的父亲逃离火海,躲进了一个废弃的院子。父亲摸着他的头,气若游丝地说:“好好活下去...”
“你以为你爹的坟是百姓立的?”言凤山继续说,每个字都像一把刀,“那也是我立的。我立那座坟,是给你看的,让你以为仇人只有一个。”
谢淮安的手握紧了刀柄,指节发白。他十五年来的信念,在那一刻开始崩塌。
白发送葬后的第七天,谢淮安收到了一封信。
信上没有署名,只有一行字,“想知道谁是真的幕后黑手吗?来太学院。”
太学院,那是谢淮安少年时读书的地方。他记得那里有位老师,叫吴仲衡,学问渊博,待他极好。谢淮安的父亲还曾说过:“仲衡先生是难得的明白人,你多跟他学学。”
吴仲衡,这个名字谢淮安已经很久没想起了。他化名逃亡的这些年,刻意遗忘了很多过去的人和事。
太学院里,吴仲衡站在那里,还是当年的样子,只是眼神变了。不再是那个温和的教书先生,而是深不见底的潭水。
“淮安,你终于来了。” 吴仲衡的声音很平静,“言凤山不过是个棋子,我也是棋子。真正的棋手,一直都在暗处。”
谢淮安握紧了袖中的刀,“你是谁?”
“我是你老师,也是铁秣王。”吴仲衡笑了,那笑容让谢淮安浑身发冷,“铁秣人在长安潜伏了二十多年,等的就是今天。”
原来,二十多年前的谷仓战役,不仅仅是虎贲内部的自相残杀那么简单。那场战役背后,是铁秣势力的渗透和操控。
言凤山从那场战役后性情大变,从忠君爱国的暗卫变成权力至上者,也是铁秣人精心设计的结果。
吴仲衡看着谢淮安,眼里有欣赏,也有遗憾,“你父亲刘子温发现了我们的计划,所以他必须死。言凤山不过是执行者,真正的命令,来自我。”
谢淮安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他十五年的复仇,他妹妹的死,他父亲真正的死因,原来都指向这个人,这个曾经他尊敬有加的太学老师。
但谢淮安没有立刻动手,他知道,吴仲衡敢这样现身,肯定有万全准备。
他需要时间,需要一个完美的计划。
谢淮安找到了国师岑伟宗,那个整天看起来昏昏欲睡,实际上深藏不露的老人。
“国师,我需要你帮我演一场戏。” 谢淮安说得很直接,“一场假死的戏。”
岑伟宗抬起眼皮看他,“代价呢?”
“我死后,所有关于密道的秘密,随你处置。”谢淮安说得很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谢淮安故意在吴仲衡的探子面前露出破绽,让吴仲衡相信他已经走投无路。然后,在一个雨夜,国师岑伟宗“杀”了谢淮安。
消息传得很快,说谢淮安因为妹妹的死心力交瘁,被国师所杀。吴仲衡起初不信,派了三批人去查证,直到看见“谢淮安”的尸体,脸色苍白,毫无生气,心口有致命伤。
吴仲衡终于放松了警惕,他开始行动,调动潜伏在长安的三千铁秣暗卫,准备执行最终计划,突袭藏水川,抓走皇帝萧武阳,逼迫签订mai 国条约。
他不知道,这一切都在谢淮安的算计之中。
那个被杀的“谢淮安”,不过是个替身。真正的谢淮安,正藏在暗处,像猎人一样等待时机。
当吴仲衡带着铁秣暗卫进入预先设好的圈套,长安城的一个废弃粮仓时,谢淮安出现了。他不是一个人,他身后是重新集结的虎贲旧部,是那些被言凤山害却仍然心怀家国的将士。
“老师,学生来上最后一课了。” 谢淮安的声音在空旷的粮仓里回荡。
吴仲衡的脸色变了,他意识到自己中计了,转身就想逃走。可粮仓的大门已经被封死,唯一的出口,被谢淮安用身体挡住了。
“你走不了,老师。”谢淮安说,他的白发在昏暗的光线中格外醒目,“这是我为你准备的课堂,我们就在这里,把账算清楚。”
吴仲衡冷笑:“凭你一个人,想挡住我?”
“不。”谢淮安摇头,“我不止一个人。我还有长安城的百姓,有大唐的江山,有我父亲和妹妹的在天之灵。”
谢淮安用自己的身体锁住粮仓大门,任吴仲衡如何攻击都不退半步。血从他的嘴角流下来,滴在地上,但他依然站着,像一尊不倒的石像。
粮仓外,虎贲旧部和铁秣暗卫的战斗也在继续。三千铁秣暗卫被悉数剿灭,而谢淮安联合四镇节度使,让二十万铁秣大军腹背受敌。
当援军终于赶到,撞开粮仓大门时,看到的场景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谢淮安背靠大门坐着,眼睛还睁着,但已经没有了呼吸。他的身体挡住了出口,至死都没有倒下。
而吴仲衡,被谢淮安用最后的力量,用一根从门上拆下来的木刺,钉在了粮仓的柱子上。
长安城恢复了平静皇帝萧武阳想封谢淮安高官厚禄,但谢淮安已经不需要了。
他被葬在了父亲和妹妹旁边,三座坟并排立着,墓碑上刻着他们的本名,刘子温、刘子宁、刘子安。
那个曾经一头黑发,意气风发的少年,那个一夜白头、心如死灰的复仇者,那个最终用自己的生命守护了长安的谢淮安,他这一生,太短,太重。
雪又下了起来,轻轻覆盖在坟头,像是要抚平所有的伤痕。长安的街巷恢复了往日的喧嚣,孩子们在雪地里玩耍,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是偶尔,有人会说起那个白发的年轻人,说起他如何以身为饵,如何用生命锁住敌人的逃生之路。说的人往往唏嘘,听的人往往沉默。
谢淮安的故事结束了,但长安的故事还在继续。
来源:鱼乐小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