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谢玉，誉王的岳父，朝中主战派的代表人物。此人能力不俗，但野心勃勃，与靖王素来不和。

文/鼎客儿

腊月，金陵传来消息：靖王被召回京，北境节度使由兵部尚书谢玉接任。

谢玉，誉王的岳父，朝中主战派的代表人物。此人能力不俗，但野心勃勃，与靖王素来不和。

消息传到雁门关，军中一片哗然。

许多将领不服，说要联名上书，请求留下靖王。庭生竭力劝阻：“陛下圣旨已下，不可违抗。诸位将军若联名上书，反而会害了王爷。”

“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谢玉来摘桃子？”一个老将愤愤不平，“北境防线是王爷一手建立的，他谢玉凭什么？”

庭生沉声道：“凭他是陛下任命的节度使。诸位将军，我们都是大梁的臣子，陛下的旨意，必须遵从。至于谢大人来了之后如何，那是以后的事。现在我们要做的，是稳定军心，守好边关。”

话虽如此，庭生自己心中也不平静。谢玉与靖王不和，他来北境，必然要清洗靖王的旧部。自己和林深，恐怕首当其冲。

果然，谢玉到任的第一天，就给了庭生一个下马威。

节度使府的大堂里，谢玉坐在主位，众将分列两侧。他五十来岁，面容清瘦，眼神锐利，说话时喜欢用手指敲击桌面，发出笃笃的响声。

“萧将军，”谢玉看向庭生，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本官久闻你的大名，年轻有为，战功赫赫。靖王殿下对你很是器重啊。”

庭生躬身：“末将只是尽本分。”

“本分？”谢玉轻笑，“好一个本分。那本官问你，黑水河一战，你俘获北燕将领，为何不加看管，致其自尽？导致北燕大军压境，朝廷不得不赔款求和。这也是本分吗？”

庭生心头一凛。谢玉这是要追究旧账，给他一个下马威。

“末将确有失职，甘愿受罚。”

“罚就不必了。”谢玉摆摆手，“过去的事，本官不想追究。但从今往后，北境军务，必须严格按规矩来。该请示的请示，该汇报的汇报，不可擅自行动。萧将军可明白？”

“末将明白。”

“明白就好。”谢玉转向其他将领，“从今日起，北境防务重新部署。各营驻防位置要调整，将领也要轮换。具体方案，三日后公布。”

众将面面相觑，但无人敢反对。

会后，庭生被单独留下。

谢玉屏退左右，只留庭生一人。

“萧将军，”谢玉的语气缓和了些，“方才在众人面前，本官不得不如此。你要理解。”

庭生垂首：“末将理解。”

“你是个聪明人。”谢玉走到庭生面前，“本官知道，你是靖王的人。但你要明白，现在北境的主帅是本官。你若聪明，就该知道如何选择。”

庭生心中一沉。谢玉这是在逼他站队。

“末将是大梁的将军，只知忠君报国，守土卫疆。至于主帅是谁，末将都会尽心辅佐。”

这话答得滴水不漏，但谢玉显然不满意。他盯着庭生看了良久，才缓缓说道：“好，很好。你下去吧。”

庭生退出大堂，后背已经湿透。他知道，从今日起，自己在北境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果然，三日后，新的部署方案公布：庭生被调离雁门关，派往最偏远的狼山驻防；林深也被调离，派往另一处偏远关隘。而他们的位置，都由谢玉带来的人接替。

狼山在北境最西端，环境艰苦，防务次要。这明显是明升暗降，要把庭生边缘化。

林深得知后，气得要找谢玉理论，被庭生拦住。

“三弟，冷静。”庭生说，“谢玉是节度使，有权调动将领。我们若抗命，正中他下怀。”

“可是二哥，狼山那种地方，根本无仗可打！你这是被发配了！”

“发配就发配。”庭生平静地说，“在哪里都是守边关，在哪里都是尽本分。狼山虽然偏远，但也是大梁疆土，也需要人守。”

林深看着庭生，眼中满是不甘，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二哥，我听你的。”

出发那日，天空飘起了小雪。

庭生只带了三百亲兵，轻装简从，前往狼山。送行的人很少——谢玉下了令，不许大规模送行。只有几个老部将偷偷来送，眼眶都是红的。

“将军，保重！”

“将军，我们会去看你的！”

庭生一一还礼，翻身上马。回头望了一眼雁门关，那座他守了三年的雄关，在雪幕中渐渐模糊。

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

狼山果然荒凉。

营寨建在山谷中，周围是连绵的秃山，寸草不生。营房简陋，粮草短缺，士兵也都是老弱病残。庭生到任后第一件事，就是整顿营务，加固营防。

日子过得清苦，但庭生并不在意。他每日操练士兵，巡视防务，闲暇时读书练字，倒也充实。

只是夜里，常常会想起雁门关，想起靖王，想起路原和林深。

路原又来信了，信中说他在金陵混得风生水起，深受誉王赏识。字里行间，满是得意。

“二弟，誉王殿下说了，等时机成熟，就把你调回金陵。到时候咱们兄弟团聚，一起干一番大事！”

庭生回信，让他谨慎，不要卷入皇子争斗。但路原显然听不进去。

林深也常来信，说他那边还好，谢玉的人虽然霸道，但也不敢太过分。只是常常想念从前，想念兄弟三人并肩作战的日子。

庭生每次读信，心中都五味杂陈。兄弟三人，如今各在一方，境遇不同，心境也不同。路原在权力中心如鱼得水，林深在偏远关隘默默坚守，自己在荒山野岭中蹉跎岁月。

这就是命运吗？

腊月二十三，小年。

庭生在营中设了简单的宴席，与士兵们一起过节。酒是劣质的烧刀子，菜是简单的炖肉和腌菜，但大家吃得很开心。

宴至半酣，一个老兵端着酒碗过来：“将军，我敬你一碗。你是第一个不嫌弃我们这些老弱残兵的将军。”

庭生接过碗，一饮而尽：“你们都是为大梁流过血、立过功的将士，我敬重你们。”

老兵眼眶红了：“将军，你不知道，在你来之前，我们这儿就像被遗忘了一样。粮饷克扣，装备破烂，连顿饱饭都吃不上。你来了之后，一切都好了。”

庭生拍拍他的肩：“以后会更好的。”

正说着，哨兵来报：营外来了一个人，说是将军的故人。

庭生疑惑，谁会在这个时候来狼山？

他走出营门，看见雪地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青衫，鹤氅，面色苍白，在风雪中微微发抖。

“先生？！”庭生又惊又喜，快步上前。

梅长苏微微一笑：“怎么，不欢迎？”

“怎么会！”庭生连忙扶住他，“先生怎么来了？这大冷天的，您的身体……”

“无妨。”梅长苏摆摆手，“听说你被调到狼山，我来看看你。”

庭生将梅长苏迎进营帐，生起炭火，又让人煮了热茶。

“先生，您不该来的。狼山路远天寒，您的身体受不住。”

梅长苏捧着热茶，咳嗽了几声，才缓缓说道：“来看看你，我也放心。谢玉此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你在他手下，要多加小心。”

庭生点头：“学生明白。只是……学生不明白，陛下为何要让谢玉接掌北境？”

梅长苏沉默片刻，才缓缓说道：“陛下老了，疑心重了。靖王在北境经营多年，威望太高，陛下不放心。谢玉是誉王的人，誉王又素来与靖王不和。用谢玉制衡靖王，这是陛下的平衡之术。”

庭生心中一凉。原来如此。什么防止边将坐大，什么轮换制度，都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是制衡，是权术。

“那北境防务怎么办？谢玉能守住北境吗？”

“守不守得住，不重要。”梅长苏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重要的是权力平衡。在有些人眼里，权力比边防重要，比百姓重要，甚至比国家重要。”

庭生握紧了拳头。他忽然觉得悲哀，为那些在北境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悲哀，为那些信任朝廷、信任皇帝的百姓悲哀。

“先生，我们……该怎么办？”

梅长苏看着庭生，眼中露出欣慰之色：“你问的是‘我们’，不是‘我’。这说明，你心里装的不仅是自己，还有他人。这很好。”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要做的，是忍耐，是等待。谢玉志大才疏，在北境待不久。你要做的，是在这里扎根，在这里经营。狼山虽然偏远，但也是北境的一部分。你把这里经营好了，将来会有用。”

“学生谨记。”

梅长苏在狼山住了三日。这三日，师徒二人朝夕相处，谈兵法，谈朝局，谈人生。庭生将半年来的困惑一一倾诉，梅长苏一一解答。

第三日，梅长苏要走了。

庭生送他到营外，雪已经停了，但风还是很大。

“先生，保重身体。”

梅长苏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卷书：“这个给你。是我新注的《孙子兵法》，或许对你有用。”

庭生郑重接过：“谢先生。”

梅长苏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记住，无论在哪里，无论什么处境，都要守住本心。你的路还长，要一步一步走稳。”

“学生明白。”

梅长苏转身上了马车，车帘放下前，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关切，有不舍，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忧虑。

马车缓缓驶离，在雪地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

庭生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他知道，先生这一走，不知何时能再见。他也知道，先生的身体越来越差，这次能来狼山，已是强撑。

只希望，先生能保重。

只希望，自己不要辜负先生的期望。

【第三章（四）完】【未完待续】

本文为《琅琊榜》和《风起长林》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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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鼎客thin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