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车厢很小，但铺着厚厚的褥子。他躺在那里，身上盖着毯子，还是觉得冷，刺骨的冷。
《琅琊榜》外传·《琅琊暖玉·誉王遗孤录》
文/鼎客儿
梅长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颠簸的马车上。
车厢很小，但铺着厚厚的褥子。他躺在那里，身上盖着毯子，还是觉得冷，刺骨的冷。
“苏哥哥醒了！”飞流惊喜的声音响起。
梅长苏转过头，看见飞流坐在他身边，脸上有伤，但精神还好。见他醒来，少年眼睛都亮了。
“我们……在哪里？”梅长苏的声音嘶哑。
“在回金陵的路上。”黎纲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宗主，您昏迷了三天。我们不敢耽搁，日夜兼程往回赶。”
三天……
梅长苏闭上眼睛。他想起落雁谷的那一战，想起自己咳血，想起倒下。
“其他人呢？”他问。
“都带回来了。”黎纲的声音低沉，“战死的五个，埋在了落雁谷。受伤的八个，都在后面的马车上。甄平伤得最重，但晏大夫说能救过来。”
梅长苏点点头，心里沉甸甸的。又死了五个，伤了八个。都是跟着他多年的兄弟，都是鲜活的生命。
可战争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南境……怎么样了？”他问。
“蒙大统领的援军到了，与霓凰郡主里应外合，大败楚军。楚国已经遣使求和，南境战事结束了。”
结束了。
梅长苏长长地舒了口气。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他完成了任务，救了霓凰，救了南境。
可以……休息了。
马车继续前行，颠簸得厉害。梅长苏感觉浑身都在疼，尤其是胸口，像是有火在烧。但他忍着，一声不吭。
飞流喂他喝水，喂他吃药。药很苦，但他一口气喝完了。
“苏哥哥，疼吗？”飞流问。
“不疼。”梅长苏说，其实很疼，但他不想让飞流担心。
马车走了三天，终于回到了金陵。
萧景琰亲自在城门口迎接。看见马车来，他快步上前，掀开车帘。当他看见梅长苏苍白瘦削的脸时，眼眶顿时红了。
“小殊……”
梅长苏对他笑了笑：“景琰，我回来了。”
萧景琰说不出话来，只是用力握住他的手，像是怕一松手，这个人就会消失。
马车驶进苏宅。晏大夫已经等在门口，一见梅长苏，脸色就变了：“快，抬进去！”
梅长苏被抬进屋里，放在床上。晏大夫立刻给他诊脉，越诊脸色越凝重。
“胡闹！简直是胡闹！”老人气得胡子都在抖，“你这身体，能活着回来已经是奇迹了！还敢去打仗？不要命了？！”
梅长苏虚弱地笑了笑：“晏大夫，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回来了？你这叫回来了？”晏大夫更气了，“脉象弱得几乎摸不到，五脏六腑都衰竭了！你……你还能活多久，我都不知道了！”
屋里一片寂静。
飞流的眼泪掉了下来，黎纲和甄平低下了头。萧景琰握紧了拳，指甲陷进肉里。
梅长苏却很平静。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早就准备好了。
“晏大夫，”他轻声说，“我还有多少时间？”
晏大夫看着他，许久，才叹气道：“好好调养，也许……还有半年。如果不好好调养，随时可能……”
半年。
梅长苏点点头。半年，够了。够他看到赤焰军平反，够他看到景琰登基，够他……安排好一切。
“我知道了。”他说，“我会好好调养的。”
晏大夫开了药方，又叮嘱了一大堆注意事项，这才气呼呼地走了。萧景琰让所有人都出去，只留下自己和梅长苏。
屋里很安静，只有烛火跳动的声音。
“小殊，”萧景琰的声音沙哑，“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去……”
“不关你的事。”梅长苏打断他，“是我自己要去。而且，我成功了，不是吗？”
萧景琰看着他，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可是你……”
“景琰，”梅长苏轻声说，“人总是要死的。我能死在战场上，而不是病床上，已经很好了。”
“不许胡说！”萧景琰握紧他的手，“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
梅长苏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知道自己的极限。半年，也许都算是乐观的估计了。
但他不害怕。
死亡对他来说，不是终结，而是解脱。
是从这病痛的折磨中解脱，是从这沉重的责任中解脱，是从这无尽的仇恨中解脱。
“景琰，”他说，“我累了，想睡会儿。”
“好，你睡，我在这儿陪着你。”
梅长苏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他睡得很沉，很安详，像是卸下了所有的重担。
萧景琰坐在床边，看着他熟睡的脸，眼泪止不住地流。
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这个为他谋划一切的人，这个……也许很快就要离开他的人。
他舍不得，可他留不住。
就像握不住的沙，留不住的水。
窗外，月光如水。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梅长苏在睡梦中，梦见了很多。
梦见小时候，和景琰、景桓一起在宫里玩耍。梦见父亲教他兵法，母亲教他做人。梦见赤焰军的兄弟们，在战场上并肩作战。梦见祁王兄温和的笑容，说：“小殊，你要好好的。”
还梦见了江南。
梦见了平江河，梦见了乌篷船，梦见了那个小小的绣坊，梦见了那个孩子。
顾明长大了，成了一个清秀的少年，在院子里读书，在河边散步，在月光下吹笛。
他很快乐。
这就够了。
梅长苏在睡梦中，嘴角微微上扬。
他完成了使命，救了他想救的人，做了他想做的事。
可以……安心了。
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照在他苍白的脸上，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银光。
那么安静，那么祥和。
像是……回家了。
【第五章完】【未完待续】
本文为《琅琊榜》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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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鼎客thin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