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平江河两岸的柳树绿得发亮，枝条垂到水面，随风轻摆。桃花谢了，杏花开了，一树一树的粉白，像是落了一场温柔的雪。

《琅琊榜》外传·《琅琊暖玉·誉王遗孤录》

文/鼎客儿

江南的四月，已是暮春。

平江河两岸的柳树绿得发亮，枝条垂到水面，随风轻摆。桃花谢了，杏花开了，一树一树的粉白，像是落了一场温柔的雪。

安宁绣坊的生意越来越好。秦般弱招了两个学徒，都是街坊邻居家的姑娘，十五六岁年纪，手脚勤快，学得也认真。秦般弱教她们刺绣，从最简单的针法教起，一针一线，耐心细致。

顾明已经一岁多了。会走路了，虽然走得摇摇晃晃，像只小鸭子。也会说话了，会叫“娘”，会叫“姨”，还会说一些简单的词。

“娘，花花。”他指着院子里的月季，奶声奶气地说。

“对，花花。”秦般弱抱起他，走到月季丛边，“这是红的，这是粉的，这是白的。明明喜欢哪个？”

顾明伸出小手，想要摘花。秦般弱拦住他：“花花会疼的，我们看看就好，不摘。”

顾明似懂非懂，但还是收回了手，只是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

午后的阳光很暖，晒得人懒洋洋的。秦般弱抱着顾明坐在屋檐下，给他讲故事。故事是她自己编的，关于小兔子采蘑菇，小鸟学飞翔，小鱼游大海。

顾明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像是在问问题。

讲完故事，顾明睡着了。秦般弱把他抱回屋里，放在小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回到绣坊，继续干活。

她正在绣一幅《春山烟雨图》，是城东一位老爷订的，要送给京城的友人。这幅图很大，要绣三个月。她绣得很用心，一山一水，一树一石，都力求传神。

两个学徒在一旁看着，不时请教。秦般弱耐心解答，手把手地教。

“顾娘子，您的针法真好。”一个叫小翠的姑娘羡慕地说，“我什么时候才能绣成这样啊？”

“慢慢来，不急。”秦般弱说，“刺绣这事，急不得。要静下心来，一针一线，都是功夫。”

“嗯！”小翠用力点头。

另一个叫秀云的姑娘问：“顾娘子，您是从哪里学的刺绣啊？绣得这么好。”

秦般弱的手顿了顿，然后继续绣，轻声说：“跟我娘学的。”

这是真话，也是假话。她的刺绣确实跟母亲学过，但母亲教的只是基础。后来在誉王府，她请了江南最好的绣娘教她，这才有了后来的手艺。

但这些，她不会说。

她现在只是顾秦氏，一个普通的绣娘，一个孩子的母亲。过去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傍晚，关了店门，秦般弱抱着顾明去河边散步。平江河的傍晚很美，夕阳把河水染成金色，乌篷船缓缓划过，船娘在唱歌。岸边的柳树下，有老人在下棋，有孩子在嬉戏。

顾明看见别的孩子在玩风车，也要。秦般弱给他买了一个，纸做的，红红的，一转就哗啦啦地响。顾明拿着风车，高兴得手舞足蹈。

“娘，转！转！”他把风车举得高高的。

秦般弱笑着帮他举着，让风吹动风车。纸片转动，发出清脆的声音。顾明咯咯地笑，笑声清脆得像铃铛。

旁边一位老妇人看见，笑着说：“这孩子真可爱。几岁了？”

“一岁三个月。”秦般弱说。

“真好。”老妇人感慨道，“我孙子也这么大，在老家，一年才能见一次。真想他啊。”

秦般弱笑了笑，没说话。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父亲早逝，母亲也在她出嫁后不久病故。如今，她在这世上，只有顾明一个亲人了。

“娘，饿。”顾明拉着她的衣角说。

“好，回家吃饭。”秦般弱抱起他，往回走。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大一小，相依相偎。

回到家，秦般弱做了简单的晚饭。顾明已经能自己吃饭了，虽然吃得满桌子都是，但秦般弱不介意，只是耐心地教他。

吃过饭，给顾明洗澡。木盆里装着温水，顾明坐在里面，玩着木鸭子，咯咯地笑。秦般弱给他擦背，擦胳膊，擦腿。小家伙的皮肤很嫩，很滑，像剥了壳的鸡蛋。

洗完澡，换上干净的睡衣，顾明在床上滚来滚去，不肯睡。秦般弱拿出故事书，给他讲故事。故事讲完了，顾明还是睁着大眼睛。

“明明怎么不睡？”秦般弱柔声问。

顾明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忽然，他伸出手，摸着秦般弱的脸，奶声奶气地说：“娘，好看。”

秦般弱一愣，随即笑了，眼里却有泪光闪动。她把顾明搂进怀里，轻声说：“明明也好看。”

顾明在她怀里蹭了蹭，终于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秦般弱抱着他，久久没有放下。这个孩子，是她的一切。为了他，她可以放弃所有，可以忍受一切。

窗外，月光如水。

江南的夜，静得能听见花开的声音。

秦般弱把顾明放好，盖好被子，然后走到窗前，望着夜空。月亮很圆，很亮，像一面铜镜。

她想起了那个人。

那个在金陵，在生死线上挣扎的人。

他已经走了两个多月了，音讯全无。沈青阳说，他是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很危险的事。

到底是什么事，沈青阳没说，她也没问。但她知道，一定是很危险的事，否则不会这么久没有消息。

她为他担心，却也明白，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这里，好好活着，好好把孩子养大。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也是他希望她做的事。

秦般弱从怀里取出那封信——就是梅长苏临走前写的那封。信很短，只有几句话，但她看了无数遍，每一个字都刻在心里。

“秦娘子台鉴：见字如晤。苏某因事需远行，归期未定。安儿渐长，可教其识字读书，不必求功名，但求明理。江南安稳，宜久居。若有难处，可寻沈兄。勿念。苏某手书。”

不必求功名，但求明理。

这是他对顾明的期望，也是他对这孩子的祝福。

秦般弱把信贴在胸口，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祈祷：愿您平安，愿您早日归来。

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银白的光斑。

夜深了，江南睡了。

只有河水，还在潺潺地流，不知疲倦，不问归期。

【第五章（三）完】【未完待续】

本文为《琅琊榜》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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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鼎客thin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