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早朝时，萧景琰再次奏请增兵南境。梁帝坐在龙椅上，半闭着眼睛，似听非听。等萧景琰说完，他才缓缓开口：“柳爱卿，你以为如何？”

《琅琊榜》外传·《琅琊暖玉·誉王遗孤录》

文/鼎客儿

金陵的朝堂，却远没有江南那般宁静。

早朝时，萧景琰再次奏请增兵南境。梁帝坐在龙椅上，半闭着眼睛，似听非听。等萧景琰说完，他才缓缓开口：“柳爱卿，你以为如何？”

柳澄出列，躬身道：“回陛下，臣以为不妥。南境战事年年有，不过是小打小闹，何必大动干戈？且国库空虚，当以休养生息为上。不如命霓凰郡主坚守，待楚军粮尽自退。”

萧景琰怒道：“柳大人此言差矣！楚军五万来犯，岂是小打小闹？霓凰兵力不足，粮草不济，若不相援，南境危矣！南境若失，楚国长驱直入，江南岂能安宁？”

“靖王殿下未免危言耸听。”柳澄不紧不慢地说，“霓凰郡主用兵如神，以少胜多并非难事。倒是殿下如此急切，莫非……”

他故意停住，后面的话不言而喻——莫非是想借机掌兵权？

朝堂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看梁帝的脸色。

梁帝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半晌，才说：“此事容后再议。退朝。”

“父皇！”萧景琰还想再争，被旁边的言豫津拉住了袖子。

退朝后，萧景琰怒气冲冲地回到靖王府。言豫津跟在他身后，一路劝解：“殿下息怒，柳澄老奸巨猾，此时与他硬碰硬，不是明智之举。”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南境陷落？”萧景琰一拳砸在桌子上。

“自然不会。”言豫津说，“但我们需要从长计议。殿下可还记得苏先生？”

萧景琰眼睛一亮：“你是说……”

“柳澄的软肋，是他的儿子。”言豫津压低声音，“若能说动柳文轩，或许能改变柳澄的态度。”

萧景琰沉吟片刻：“小殊已经见过柳文轩了。但效果如何，还不好说。”

“那就再见一次。”言豫津说，“而且，要换个方式。”

“什么方式？”

言豫津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萧景琰听着，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好，就这么办。”

当天下午，柳文轩收到一份请柬——靖王府设宴，邀请国子监的学子们赴宴，说是“以文会友”。

柳文轩拿着请柬，犹豫不决。父亲与靖王不和，这是朝中皆知的事。他去靖王府，会不会惹父亲不快？

可请柬上写得客气，说是“仰慕才学，愿与切磋”，若不去，又显得小家子气。

正犹豫间，柳澄来了。他看见请柬，脸色一沉：“你要去？”

柳文轩低下头：“儿子……不知该不该去。”

柳澄看着他，忽然叹了口气：“去吧。”

柳文轩愕然抬头。

“靖王毕竟是皇子，又是陛下如今最器重的。”柳澄的语气有些复杂，“你去见识见识也好。但要记住，少说话，多听。回来把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告诉我。”

“是。”

柳文轩这才松了口气。他换了身得体的衣服，带着书童，往靖王府去了。

靖王府的宴会设在花园里。时值春日，百花盛开，姹紫嫣红。亭子里摆着几张桌子，上面放着笔墨纸砚，还有茶点水果。

来的都是国子监的学子，大约十几人，都是年轻才俊。靖王萧景琰坐在主位，言豫津陪在一旁。见柳文轩来了，萧景琰起身相迎：“柳公子来了，请坐。”

柳文轩连忙行礼：“见过靖王殿下。”

“不必多礼。”萧景琰摆摆手，“今日是文会，不论尊卑，只论才学。诸位请随意。”

学子们渐渐放开，开始吟诗作对，谈笑风生。柳文轩起初还有些拘谨，但见气氛融洽，也慢慢放松下来。

言豫津走到他身边，笑着说：“柳公子，听闻你诗才出众，今日可否让我们开开眼界？”

柳文轩谦虚道：“言公子过奖了。学生才疏学浅，不敢献丑。”

“诶，何必过谦。”言豫津指着园中的一株海棠，“就以这海棠为题，如何？”

众人都看向柳文轩。他推辞不过，只得略一沉吟，吟道：“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好！”言豫津赞道，“化用东坡诗意，却又别有新意。柳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萧景琰也点头：“确是佳作。”

柳文轩红了脸：“殿下谬赞。”

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亭外传来：“‘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惜花之心，跃然纸上。只是不知，公子惜的是花，还是人？”

柳文轩循声望去，看见一个青衣人站在海棠树下。那人身形瘦削，脸色苍白，但眉目清朗，气度不凡。正是那日在桃林见过的苏先生。

“苏先生！”柳文轩又惊又喜。

梅长苏走进亭子，对萧景琰微微颔首：“殿下。”

萧景琰起身：“苏先生来了，请坐。”

梅长苏在柳文轩对面坐下。有学子不认识他，低声问旁人：“这位是……”

“是苏哲苏先生，靖王殿下的幕宾。”有人答道。

幕宾？柳文轩心中一动。难怪气度不凡。

梅长苏端起茶杯，却不喝，只是看着杯中浮沉的茶叶，缓缓道：“适才听柳公子吟诗，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想请教公子。”

“先生请讲。”

“公子觉得，”梅长苏抬眼看他，“为官者，当以何为重？”

柳文轩一怔。这个问题太大，也太敏感。他想了想，谨慎地说：“当以忠君爱国、勤政爱民为重。”

“说得好。”梅长苏点头，“那么，若忠君与爱民冲突，又当如何？”

柳文轩愣住了。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

亭子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柳文轩。萧景琰和言豫津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没有说话。

许久，柳文轩才低声说：“学生……不知。”

“不知，也是一种答案。”梅长苏说，“因为这个问题，本就难有定论。古往今来，多少能臣干吏，都在这两者间挣扎。忠君者，或沦为酷吏；爱民者，或被视为叛逆。”

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了：“可公子想过没有，君者，民之主也。若无民，何来君？若无天下太平，何来皇权稳固？这二者，本就是一体的。”

柳文轩如遭雷击，呆在当场。

这些话，父亲从未教过他。父亲只教他要忠君，要听命，要顺从。却从未说过，君与民，原来是一体的。

“学生……受教了。”他深深一躬。

梅长苏扶住他：“公子不必多礼。这些话，不过是老生常谈。公子年轻，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去想，去悟。”

宴会继续，但柳文轩的心思已经不在诗会上了。他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梅长苏的话。

忠君与爱民，真的冲突吗？

南境战事，父亲反对增兵，说是为了国库，为了百姓休养生息。可若南境失守，楚国铁蹄南下，江南百姓又该如何？

这到底是爱民，还是……别的什么？

他不敢再想下去。

宴会散后，柳文轩心事重重地回到府中。柳澄已经在书房等他了。

“如何？”柳澄问。

柳文轩把宴会上的事说了一遍，但隐去了梅长苏那番话。柳澄听完，点点头：“靖王这是在拉拢你们这些年轻人。你记住，柳家的立场不会变。靖王虽得陛下器重，但终究不是嫡子。将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是。”柳文轩低头应道。

从书房出来，柳文轩没有回自己院子，而是去了祠堂。祠堂里供着柳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香烟袅袅，庄严肃穆。

他跪在蒲团上，看着那些牌位。柳家世代为官，最高做到尚书，最低也是知府。每个人都忠君爱国，每个人都勤勉谨慎。

可他们快乐吗？

他们有没有在某个深夜，像他一样，问过自己：我做的，对吗？

他不知道。

牌位不会说话，香烟不会回答。

只有他自己，要面对这个问题，要做出选择。

夜深了。柳文轩离开祠堂，回到自己屋里。他没有点灯，就坐在黑暗中，望着窗外的月亮。

月亮很圆，很亮，清辉洒满庭院。

他想起了母亲。母亲去世前，握着他的手说：“文轩，娘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平安快乐，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

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问心无愧？

柳文轩不知道。

但他知道，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浑浑噩噩地活着了。

他要思考，要判断，要选择。

哪怕这个选择，会让他失去一切。

【第四章（四）完】【未完待续】

本文为《琅琊榜》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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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鼎客thin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