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山村里没有花灯，没有灯谜，但家家户户都煮了汤圆。赵大娘做的汤圆是芝麻馅的，一个个圆滚滚的，浮在糖水里，像满月。

《琅琊榜》外传·《琅琊暖玉·誉王遗孤录》

文/鼎客儿

正月十五，元宵节。

山村里没有花灯，没有灯谜，但家家户户都煮了汤圆。赵大娘做的汤圆是芝麻馅的，一个个圆滚滚的，浮在糖水里，像满月。

梅长苏吃了两个，很甜，很糯。飞流吃得满嘴都是芝麻，像只小花猫。

顾明已经四个月了，会翻身了。秦般弱把他放在炕上，他就努力地翻啊翻，翻过去了就咯咯地笑，翻不过去就急得哇哇叫，可爱极了。

梅长苏有时候会去看他。孩子看见他，总是伸出小手，要抱抱。梅长苏就小心翼翼地把他抱起来，很轻，很小心，像是捧着易碎的瓷器。

顾明很乖，被抱着就不闹了，睁着大眼睛看着梅长苏，像是在研究这个总是脸色苍白、但眼神温柔的人是谁。

“明明，这是苏伯伯。”秦般弱在一旁教他。

顾明当然听不懂，只是咿咿呀呀地回应。

梅长苏抱着孩子，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这么多年了，他手里握过剑，握过笔，握过棋子，却很少这样抱着一个婴儿。这种柔软而温暖的触感，让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他抱过景琰的儿子——那时候那个孩子也这么大，也是这么软，这么暖。

可后来，那个孩子夭折了。景琰哭了一夜，他也陪着坐了一夜。

生命太脆弱了，像风中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所以他更要保护好怀里这个孩子，让他能平安长大，能经历人生的春夏秋冬。

正月过完，天气开始转暖。虽然还有倒春寒，但雪不再下了，屋檐上的冰凌化了，滴滴答答的，像是春天在敲门。

梅长苏的身体也好了很多。晏大夫说他可以适当活动了，但不能劳累，不能受寒。飞流每天陪他在院子里散步，从这头走到那头，再走回来，一圈又一圈。

有时候，梅长苏会教飞流认字。他找来一本《千字文》，一个字一个字地教。飞流学得很认真，虽然记性不好，常常学了后面忘了前面，但从不放弃。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梅长苏念。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飞流跟着念，一字一顿。

阳光照在院子里，暖洋洋的。顾明被放在摇篮里，放在屋檐下，听着读书声，时不时发出咿呀的声音，像是在跟着学。

秦般弱坐在一旁做针线，给顾明做春天的衣服。她的针脚很细密，绣着简单的花纹，不是牡丹凤凰那些富贵图案，而是小鱼、小鸟、小花，质朴又可爱。

梅长苏看着这一幕，心里很平静。这是他这些年来，过得最安宁的一段日子。没有算计，没有争斗，没有生死一线的紧张。只有读书声，缝衣声，孩子的咿呀声，还有春风拂过树梢的声音。

如果时间能停在这里，该多好。

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等他的身体再好些，他就要回金陵了。那里还有未完成的事，还有要见的人，还有……要了的恩怨。

二月初二，龙抬头。

山村里有祭龙的习俗，祈求一年风调雨顺。赵庄头带着村里的男人们去河边祭祀，女人们在家里准备吃食——这一天要吃春饼，卷上豆芽、韭菜、鸡蛋丝，叫“咬春”。

梅长苏也去了河边。他的身体还不允许他走太远，但河边不远，走走停停，也能到。

河面上的冰已经化了，河水潺潺地流着，清澈见底。岸边的柳树开始发芽了，嫩嫩的绿，像是笼着一层薄烟。

赵庄头带着大家在河边摆上祭品，点燃香烛，然后一起跪拜。梅长苏站在一旁，没有跪——他不信这些，但尊重这份虔诚。

祭祀完，大家分食祭品。赵庄头递给梅长苏一块糕饼：“苏先生，尝尝，沾沾龙气。”

梅长苏接过，咬了一口，很甜。

“今年春天来得早，”赵庄头望着河水说，“看这水势，今年应该是个好年景。”

梅长苏点点头。是啊，春天来了，万物复苏，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回到村里，秦般弱已经准备好了春饼。薄薄的面饼，卷上各种菜丝，咬一口，清爽可口。顾明还不能吃，但秦般弱蘸了一点饼上的酱，让他舔了舔，小家伙舔得津津有味，还要。

“小馋猫。”秦般弱点着他的鼻子，笑了。

梅长苏看着他们，心里也在笑。这样的日子，简单，平凡，却真实得让人心安。

吃过午饭，梅长苏回屋休息。飞流跟进来，手里拿着一支新发的柳条。

“苏哥哥，给你。”飞流把柳条递给他。

梅长苏接过，柳条很软，上面的芽苞鼓鼓的，像是随时会绽开。他把柳条插在窗台上的花瓶里，浇了点水。

“等过几天，它就发芽了。”他说。

飞流点点头，趴在窗台上看柳条，很专注的样子。

梅长苏躺在炕上，闭上眼睛。春风从窗缝里吹进来，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远处传来鸡鸣狗吠，还有孩子们嬉戏的声音。

这一切，都让他想起小时候的林府。那时候的春天，也是这样，安静而美好。他和景琰、景桓一起在院子里放风筝，风筝飞得很高很高，像是要飞到天上去。

可后来，风筝线断了，风筝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就像他们的人生，也各自飘零，再难聚首。

梅长苏叹了口气，翻了个身。不想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他现在要想的，是未来。

是那个孩子的未来，是景琰的未来，是这江山的未来。

还有……他自己的未来。

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还有多长。晏大夫说，如果好好调养，或许还能活三五年。如果不注意，可能随时……

三五年，够吗？

够看到赤焰军平反吗？够看到景琰登基吗？够看到天下太平吗？

他不知道。

但他会尽力。尽力活久一点，尽力做完该做的事。

至于之后……之后的事，就交给后来人吧。

窗外，春风渐暖。柳条在风中轻轻摇曳，芽苞似乎又鼓了些。

春天，真的来了。

【第三章（三）完】【未完待续】

本文为《琅琊榜》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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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鼎客thin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