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个女子，曾经是誉王府最耀眼的存在。她聪明，美丽，懂进退，知分寸，将偌大一个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在誉王最风光的时候，她是金陵城人人称羡的王妃。
《琅琊榜》外传·《琅琊暖玉·誉王遗孤录》
文/鼎客儿
梅长苏看着她，看了很久。
这个女子，曾经是誉王府最耀眼的存在。她聪明，美丽，懂进退，知分寸，将偌大一个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在誉王最风光的时候，她是金陵城人人称羡的王妃。
而现在，她跪在这里，素衣麻绳，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只为求一个让孩子活下去的机会。
“王妃请起。”梅长苏终于开口。
秦般弱没有动。
“我可以帮你。”梅长苏说，“但有两个条件。”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燃起希望的光芒：“先生请说！莫说两个，就是两百个，我也答应！”
“第一，”梅长苏竖起一根手指，“从今往后，世上再也没有誉王妃秦般弱。你和你的孩子，会有一个全新的身份，在远离金陵的地方生活。你们不能和过去有任何联系，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身世，包括孩子自己。”
秦般弱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答应。”
“第二，”梅长苏竖起第二根手指，“这个过程会很苦，很难。你要忍受与过去一切的割裂，要适应平凡甚至清贫的生活。你的孩子永远不可能知道他的父亲是谁，永远不可能享受皇室的荣华。他会是一个普通人，读书，做工，娶妻，生子，然后老去。这样的人生，你愿意给他吗？”
这一次，秦般弱沉默了。
她想起了誉王。想起了他穿着亲王服制，在朝堂上侃侃而谈的样子。想起了他抱着她，说将来要让她做皇后的誓言。想起了九安山兵败后，他眼中的绝望和不甘。
那样的父亲，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做一个默默无闻的普通人吗？
可紧接着，她又想起了天牢里最后一面。
誉王握着她的手，说：“般弱，我对不起你。若有来世，我只愿做一个普通人，耕田织布，与你平安相守。”
他说，平安相守。
“我愿意。”秦般弱的声音坚定起来，“我不要他建功立业，不要他封侯拜相。我只要他平安，健康，像所有普通孩子一样长大。这就够了。”
梅长苏点了点头。
“好。那王妃请回吧。三日后，我会安排人接你离开。在这之前，你要像往常一样，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秦般弱站起身，因为跪得太久，踉跄了一下。梅长苏伸手扶住她，触手之处，只觉得她瘦得可怕，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多谢先生。”她轻声说，眼泪又落了下来，但这一次，是释然的泪。
梅长苏递给她一方手帕：“保重身体。为了孩子。”
秦般弱接过手帕，紧紧攥在手里。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梅长苏一眼，那眼神里有感激，有托付，有诀别。
然后她重新披上斗篷，消失在雨夜里。
梅长苏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融进黑暗。雨丝飘进来，打湿了他的衣袖，凉凉的。
“宗主。”黎纲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真要这么做吗？风险太大了。”
“有些事，明知风险大，也要做。”梅长苏轻声说，“黎纲，你说我们这些年，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到底是为了什么？”
黎纲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为了赤焰军的清白，为了给祁王殿下和少帅您报仇。”
“报仇之后呢？”梅长苏转过身，烛光在他眼中跳动，“如果报仇的代价是变成和我们憎恨的人一样，那这仇，报得还有意义吗？”
黎纲答不上来。
梅长苏也没有等他回答，只是喃喃自语：“林殊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梅长苏。可梅长苏……终究还是林殊的一部分。那个会为了无辜生命而心软的林殊。”
他走到书案前，看着自己写下的那个“生”字。
墨迹已干，浓黑如夜。
“开始准备吧。”梅长苏说，“这是最后一战了。不是为了权谋，不是为了复仇，只是为了……一个孩子活下去的权利。”
黎纲躬身：“是。”
夜深如海。
雨终于停了，云层散开，露出一弯残月，冷冷地照着人间。金陵城睡了，那些高墙深院里的人，有的在做着美梦，有的在辗转难眠。
而苏宅的书房里，灯亮了一夜。
梅长苏在纸上写写画画，谋划着每一个细节。从如何制造王妃“病故”的假象，到如何打通出城的关卡；从安排接应的人手，到准备新的身份文牒；从选择隐居的地点，到安排今后的生计。
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任何一个疏忽，都可能前功尽弃，赔上所有人的性命。
天快亮时，他终于搁下笔。
窗外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晨光熹微中，远处的宫墙显露出朦胧的轮廓。那座皇城里，梁帝此刻应该已经起身，准备早朝了。
他不会知道，就在这个夜晚，他下令必须清除的“祸根”，正在他最忌惮的谋士手中，获得了一线生机。
梅长苏推开窗，深深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
凉意沁入肺腑，让他疲惫的精神为之一振。
“苏哥哥。”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不是宗主，也不是少帅。
梅长苏没有回头，他知道是谁。
飞流不知何时进了屋，手里端着一碗药。黑乎乎的药汁，散发着苦涩的气味。
“该吃药了。”飞流说，眼里满是担忧。
梅长苏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味在口中蔓延，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飞流，”他放下药碗，忽然问，“如果有一天，我要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但这件事是对的，你会支持我吗？”
飞流毫不犹豫地点头：“苏哥哥做的，都是对的。”
梅长苏笑了，伸手揉了揉飞流的头发：“傻孩子，这世上哪有绝对的对错。”
但他心里是暖的。
至少在这个孩子眼里，他做的事，是对的。
这就够了。
晨光越来越亮，金陵城从睡梦中苏醒。街巷里传来小贩的叫卖声，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的轱辘声，还有谁家妇人训斥孩子的声音。
平凡的人间烟火，平凡的一日之晨。
而梅长苏要守护的，正是这样的平凡。
他关上门，走到里间，在床榻上躺下。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可大脑还在飞速运转。
三日后。
只有三天时间。
这三天里，誉王府会被严密监视，秦般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盯着。她必须表现得足够悲痛，足够绝望，足够像一个失去一切、心如死灰的未亡人。
而她确实也是如此。
只是在那绝望深处，还藏着一粒小小的火种——对腹中生命的守护，对未来的微弱希望。
梅长苏合上眼，让自己沉入短暂的休息。
梦里，他见到了很多人。父亲，母亲，祁王兄，还有小时候的萧景琰，萧景桓。他们都在笑，在闹，在阳光下奔跑。
那时候的天很蓝，草很绿，日子很长。
没有阴谋，没有背叛，没有血流成河的惨剧。
如果可以，他多么想回到那个时候。
可是回不去了。
既然回不去，那就往前走吧。带着那些无法愈合的伤口，带着那些不能忘却的记忆，一步一步，走向一个或许可以不一样的未来。
哪怕那个未来，自己已经看不到了。
窗外，太阳升起来了。
新的一天，开始了。
【第一章（二）完】【未完待续】
本文为《琅琊榜》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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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鼎客thin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