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你以为他是“对上巴结,对下压榨”的腐朽官僚,他偏能抵押房产修河堤;你以为他是被古平原拿捏的“傀儡总督”,他转头就把人当枪使;你以为他赚的是黑心钱,他偏能用“为民”的幌子把账本做得比白莲还要干净。
在《大生意人》中,两江总督瑞麟绝对是个让人后背发凉的角色。
你以为他是“对上巴结,对下压榨”的腐朽官僚,他偏能抵押房产修河堤;你以为他是被古平原拿捏的“傀儡总督”,他转头就把人当枪使;你以为他赚的是黑心钱,他偏能用“为民”的幌子把账本做得比白莲还要干净。
这个口口声声说着理学大师的瑞麟,实在是太会算计人心,不是单纯的用一个好人或者是坏人就能总结的。
古平原初到南京时,瑞麟正被两件事逼得焦头烂额:城外十几万大军嗷嗷待哺要军饷,城里经济萧条得连茶馆都开不起张。
古平原递上的“振兴方案”简单粗暴——整顿秦淮河风月场所,学京师八大胡同搞“文旅经济”。
这话要是从瑞麟嘴里说出来,第二天“理学大师逛窑子”的弹劾奏折就能堆成山;可从古平原这个“流放犯”嘴里出来,反倒成了“不拘一格的奇招”。
瑞麟的操作堪称官场甩锅教科书:表面上对古平原言听计从,“让他去烟花巷柳秦淮河找女子‘潇洒’,他就老老实实去,让他写挽辞他就写挽辞”,甚至亲自为去世的青楼女子题写挽联,落款时还故意把名字写得比碑石还大。
转头就使出一记“回马枪”——让秦淮河上一百九十多个堂子里的女人,排着队往古平原家里送礼。
他的这一举动把古平原架在了火上烤:全南京都知道“搞活风月场所”是古平原的主意,将来朝廷问责,瑞麟一句“都是古参谋的馊点子”就能摘干净自己。
古母看得透彻:“我儿被人当枪使,出事便是替罪羊。”
瑞麟这手“借花献佛”,既用古平原的“奇招”盘活了秦淮河经济(后来书院维修、河道清淤的钱,全是李万堂“捐赠”的3),又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你看,我一个理学大师,为了民生都肯“纡尊降贵”,结果被小年轻带坏了,多委屈?
这种“表面担责实则避险”的把戏,正是瑞麟的生存哲学:官场如戏台,谁站在灯光下谁先死,躲在幕后的人才能笑到最后。
南通海塘崩塌那阵子,南京城已经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
古平原和李钦被推去修河堤,可朝廷穷得叮当响,瑞麟直接把难题甩给两人:“钱你们自己想办法,我只要结果。”
李钦家里有矿,砸钱修河堤眼睛都不眨;古平原则玩了出“空手套白狼”——利用粮商杨千万的贪心,先高价卖米给他,再打时间差低价回购,一进一出赚了上千万两。
最绝的是瑞麟的“入股”操作。
他从袖中摸出两张银票,是自己攒了多年的俸禄积蓄,足足两万两,板着脸对古平原说:“你以为我是捐款呢?算上我一股,我也赚点。圣人说了,有便宜不占,傻瓜蛋也。”
这话听着像贪官,实则精明到了骨子里:古平原赚的钱,一部分用来修河堤,一部分平抑米价(百姓终于能吃上平价米),剩下的利润瑞麟拿得心安理得——既不是贪污受贿,也不是压榨百姓,而是“风险投资”的收益,连御史都挑不出错。
这种“用道德制高点包装私利”的手段,正是瑞麟的看家本领:赚钱不可怕,可怕的是赚得“不干净”。
他把自己的贪婪藏在“为民”的外衣里,既得了实惠,又落了“清官”名声——你看,我赚的钱都用来修河堤、救百姓了,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古平原这辈子最大的痛,是科举被诬陷流放宁古塔。
瑞麟偏要在他最痛的地方撒糖——古平原刚帮他解决完米价危机,他就上折子给朝廷:“臣愿保该员可实授同进士出身,为朝廷留此栋梁。”这句话直接让古平原“眼眶都湿润了”,连说“洗平生之耻,犹如再生”。
可瑞麟真的是惜才吗?看看他背后的算计:古平原是九帅推荐的人,背后有慈禧的“安抚使”虚职,李钦的爹李万堂又跟着恭亲王,这俩人要是打起来,就是慈禧和恭亲王的暗战。
瑞麟给古平原一个进士身份,既把他从“草莽商人”变成“体制内自己人”,又用“知遇之恩”绑住他的手脚——你古平原的功名是我保的,将来我让你对付李万堂,你能不答应?
更阴的是,瑞麟早就知道李万堂是古平原的亲爹。
他保古平原进士,既是给古平原“甜头”,也是在给李万堂“信号”:你儿子的前程在我手里,想让他好,就乖乖听话。
后来李万堂果然投鼠忌器,明明能掐死古平原,却处处手下留情。
瑞麟这手“情感绑架”,比直接拿刀子威胁管用十倍——刀能杀人,情能诛心,让人笑着走进他画的牢笼,还对他感恩戴德。
瑞麟最狠的一招,是在古平原母亲的寿宴上摆的“鸿门宴”。
他故意把李万堂请来,还逼着李万堂给古母敬酒。古母一看见李万堂,当场就晕了过去——原来古平原以为早就死了的爹,就是眼前这个富可敌国的李万堂。
这场“认亲大戏”,是瑞麟早就布好了的局。
他早就查到李万堂和古母的关系,却一直憋着不说,就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现在古平原成了他的人,李万堂又对江南盐政虎视眈眈,瑞麟干脆把矛盾摆上台面:你古平原不是重情义吗?现在亲爹是你的“商业对手”,你帮谁?
果不其然,古平原和李万堂都被这招“亲情绑架”掐住了软肋。
李万堂为了弥补对儿子的亏欠,明明能赢的商战也故意放水。
瑞麟坐在中间当“和事佬”,左手牵着古平原,右手捏着李万堂,把江南盐业的控制权牢牢攥在手里——你们斗得越凶,我这个“裁判”的权力就越大。
这种“以情制人”的手段,比银子更管用:人心都是肉长的,软肋就是命门,抓住了命门,再厉害的角色也得乖乖听话。
瑞麟这辈子,活得像个矛盾体:他会收李钦的二十万两银票,转头写成“捐款”收条;他会把古平原全家当人质软禁在南京,却又真的抵押房产修河堤;他算计了所有人,却唯独守住一条底线——绝不让盐业落入洋商手里。
有人说他是“清官”,可他赚的钱不比贪官少;有人说他是“贪官”,可他办的实事比清官多。
其实瑞麟既不是清官也不是贪官,他是个“生存专家”——在“对上巴结,对下压榨”的晚清官场,他知道怎么在淤泥里打滚还不弄脏自己,怎么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还让人说谢谢。
他的“仁心”是真的(不然不会修河堤),他的“算计”也是真的(不然活不到最后),就像他自己说的:“走一步是一步,不自欺,不欺人,做一事便成一事。”
古平原到最后都没看透瑞麟:你以为他是你的伯乐,其实你只是他的棋子;你以为他是你的敌人,其实他又在暗中保你。这种“亦师亦敌”的关系,半分真半分假,分不清楚。
来源:大燕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