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另一边是弟弟庄明诚(陆染),杀有仇有怨的人贩子,在他行将就木的尸体边,重温地狱中的往事大梦。
谁家凶手,枕着死者甜蜜贴贴?(bushi)
一边是哥哥徐靖之,在电话中听所谓的叔叔(人贩子),已被手刃、行将气绝。
另一边是弟弟庄明诚(陆染),杀有仇有怨的人贩子,在他行将就木的尸体边,重温地狱中的往事大梦。
从血色现场贴贴到童年往事贴贴,一模一样的贴贴动作,截然不同的生死色调,相同不同之处,让人毛骨悚然。
好抓人的变态举动啊。
来,展开说。
一,受害者和加害者之子
难的从来不是写夸张变态举动,而是让极度夸张的行径背后,有合情合理的因果链路、情绪来路,有人之常情的情感策源。
你看,这段就不是故作惊人举、一惊一乍卖弄,不是堆砌为奇怪而奇怪的表象,而是从扭曲复杂的心境和人生出发,仇怨纠葛、热血和冷刀相依偎。
6集看下来,庄明诚大概就是徐靖之没有血缘的已故弟弟陆染,大概是拐卖团伙里罪犯的儿子,而他眼中的母亲,是被铁索锁在小黑屋中的受害女性。
他被生母憎恶,被生父迫害,被困境中唯一温暖他的哥哥一度“丢弃”。
哥哥是被拐来的孩子,努力回家,可如果陆染的家就在贼窝呢?他又该回哪里?
他既有贼窝的原生“贼”血统,又有受害者的原生不幸。
受害者要泅渡可怕的心魔,“加害者血统”的莫须有原罪,更是如影随形的天罗地网。
所谓恶人之子,是他作为幼童,在受害者之子之外,又一层受害的不幸。这种不幸在于,他在病态剥削的氛围中成长,没有机会见到正常的亲密关系、正常的世界。
他给小黑屋中的母亲扔米糕,不知道“她被锁链锁着”是一种病态伤害。
他看哥哥写下真名徐靖之,不知道“陆染就是我的真名”是一种多么无奈的生在贼窝。
他对徐靖之的依恋,大概是在非正常的原生宇宙中,唯一正常正确正向的亲密关系体验。
他在不健康、非正常的情境中,获得了一点正常又健康的关爱,此后却又眼睁睁看着这关爱,离开他远走高飞。
被抛弃的痛苦,或许加剧了自我确认的需求。
而当自我价值和复仇深度绑定之后,当扭曲生态位就是出场原生设置时,他当然更容易不择手段。
可这是徒劳的饮鸩止渴,自伤伤人以自愈。也是一种献祭自己式的复仇,在杀死恶魔之前,先堕入地狱。
某种意义上,他是解药和毒药共同体,是受害者和原罪共同体。
回过头来看,他和尸体亲密贴贴的举动,多离奇多诡异多变态,可变态背后,又是常态的趋光性、趋温性、趋暖性。
这种奇观,背后有常态、常情支点。
他母亲脚上的铁链或许已经消散,可他胸口锁着的无形铁链,或许从未松开。
二,从意识到潜意识
第一集徐靖之打电话时,画面一度有重影,模模糊糊朦朦胧胧,是焦虑心态的具象化,也是复杂谜团的某种雾里看花式表达吧?
电话那边的模糊重影,电话这边极其清晰的特写大头大脸,构成了很鲜明的对比。
栏杆的阴影斜在地上,如同某种牢笼,就连弟弟的寸头,一排头发的影子在额头上,都形成了某种“栅栏阻拦”式的视觉效果。
就好像他是他自己的牢笼,而哥哥明明是光源,又被他在长久的孤独和憎恨中,扭曲成罂粟。
第四集庄明诚和张雨彤,假约会、真催眠,一面玻璃墙是温暖暧昧的黄色,一面背景墙是浓郁蓝色。
庄明诚的催眠工具一摇摆,整个画面从黄调变成蓝调。意味着从真实的“男女朋友约会”空间,进入了她被催眠后的想象空间。
将人物外的背景墙颜色,变成角色内的心理色调,挺炫的一笔转场。
此后女生进一步进入臆想,摄影暗房的红色,在此处变成了她心中漫天杀意的压抑之红,也是她被反复伤害、伤口结痂又被撕开的痛楚之红。
剧中处处是这种一体化表达,表达不仅仅局限在台词语言这一个维度,而是眼耳舌鼻声意的多维迷宫。
徐靖之找案子的方向,也挺“癫”,看似沉迷感官但又超越感官。
在陆染母亲被杀之后,他一度陷入了“带入凶手潜意识”的疯癫路数。
听不清坠楼的人说什么,吧嗒一下趴到血泊里,趴成一模一样的跳楼姿态。
想不明白死者被谁所杀,梦魇一般体会了“被胶片裹住然后燃烧”的死法。
最疯狂的是当年,将爱人拉到尸体位置上,一度神志不清、凶手一般举起凶器。
他的梦魇,甚至有一丝丝类似通灵的迷狂,当然他不是真怪力乱神,而是注重潜意识,所见所闻所遇所思所感织成一张超感大网。
如果说传统刑侦的路数,是条分缕析在一个个细节中串出思路,将一个个孤立的点连成一条线,那么,徐靖之“进入结界”一般的状态,则是在晕染一般的潜意识世界中找到一种连接。
或者说,前者是把线索要点、串成羊肉串,而后者是一大锅粘稠的羹汤。
再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一个工笔,另一个写意泼墨。
悬疑剧是一个多么繁荣的大门类,某种意义上已经“天下无新事”,但《超感迷宫》依旧画出了一笔新的小径分岔?
三,兄弟症候
同样回陆染和母亲的老房子,徐靖之白天提着祭拜果品正常来,庄明诚晚上穿着鞋套偷偷摸摸来。
同样面对十几年血案未破的素材,徐靖之悲愁怀故人,心事郁结不堪言,庄明诚则是一种诡异的快乐。
对着命案照片,他思及的,是被兄长关怀的少年往事,是身为陆染所收获的不多的温暖。又或者,母亲视他为罪证、为恶果,他也同样报复以仇怨?
徐靖之当年坐上被营救的警车,身后是没能被一起带走的陆染。
当年徐靖之尚且年少,一路奔逃已经精疲力尽,无力拽起倒地的弟弟,更何况陆染情况复杂,深深陷在他拽不动的无尽淤泥中。
但没能救走的弟弟,终于成了他的心魔和罪业。
他后来查案,为什么是找死路数的梦魇风?
这种“作死”,当然是舍小命为大真相的正面之光,生来死去都是小事的英雄超我;但某种层面上,未必不是一种赎罪的自苦,一种饱含愧疚的自毁谢罪倾向。
哪怕他作为孩童压根无罪,哪怕他已经救赎陆染良多。
某种意义上,陆染是他的失落症候。
个人理想的全能英雄,被真相逼到角落的梦魇中。
割舍不断的羁绊,被罪与罚的牢笼,撕裂在黑白两岸。
陆染是他和美好愿景之间,折断的真相浮桥。
另一边,庄明诚上赶着积极当张雨彤的“第二位死者”。
他假装谈恋爱险些被杀,实际上,用命入局,挤进徐靖之的视线中,同时布局他的复仇大网。
悄悄住在徐靖之家楼上,偷偷模仿他家的装修风格、整了近乎一样的样板间,时时刻刻用相机偷窥他的故人和“猎物”。
安排自己的复仇小伙伴杀死犯罪集团的小喽啰,再一环一环抛出饵,逼出幕后更大的恶人,一步步勾着拽着徐靖之往前走,隐藏自己的指纹,却又放出那般明显的玩具青蛙。
他用一种极其不正常的方式,缅怀幼年时和正常世界之间、唯一的正常纽带。
就好比,他活在囚禁的罪恶孤岛中,徐靖之是他望向正常人间,唯一的轮渡。
可那轮渡,一度消失无影踪。
徐靖之之于陆染,是灯塔是羁绊,也是失却的禁地,是通向光明的死结。
某种意义上,这或许是一种亲与仇的症候。
童年分别之后,青年阶段的徐靖之和陆染如何重逢?若干年后,陆染和庄明诚又有怎样的生死秘密?
目前已播六集尚未展开,但这对兄弟的恩仇是非,下棋指纹、忌日米糕、童年青蛙玩具,一轮轮试探到唏嘘,处处很抓人。
期待后续。
以上。
来源:舒心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