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重温《情深深雨蒙蒙》,看懂陆振华的“萍萍替身执念”,才知依萍母女为什么会被撵出家门
《情深深雨蒙蒙》里有一个情节,很多人当年看的时候都觉得特别憋屈——傅文佩因为一碗参汤,就被陆振华赶出了家门。
表面上看,这似乎是王雪琴设下的一个圈套,是家庭内部一次偶然的冲突爆发。
可当我们把陆振华的一生串联起来看,就会发现,这碗参汤不过是个导火索,真正把傅文佩和依萍推向门外的,是陆振华心里那个埋了半辈子的执念。
陆振华这一生娶了九个太太,听起来像个旧式军阀的风流账,但细想下去,这其实是一场持续了几十年的寻找。
他在找什么?表面上是在找长得像萍萍的女人,实际上,他要找的是萍萍的灵魂。
那个在他年少时爱而不得的女子,早已不仅是一个初恋,而成了一种符号,一种他穷尽一生想要复刻的幻影。
傅文佩的悲剧,从她踏入陆家大门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以为陆振华看上的是她的温婉贤淑,其实陆振华看上的,只是她那张有几分像萍萍的脸。那是进入陆家的敲门砖,却也成了她一生悲剧的起点。
陆振华对萍萍的执念,从来不只是“长得像”那么简单。如果只是要一张相似的脸,他大可不必一娶再娶。
他要的,是那种感觉,是萍萍身上那种他再也找不到的生命力。
萍萍是清末外交官的女儿,受过西方思想的熏陶,她身上有种那个时代女性少有的洒脱和勇敢。
她可以一身骑马装,纵马驰骋;她可以不顾家族反对,与一个身份悬殊的年轻人私定终身。这种叛逆,这种鲜活,像一束光一样照进了陆振华年轻的生命里,而后这束光灭了,他就用后半生去寻找这束光的影子。
所以陆振华对女人的要求其实很矛盾——他要她们有萍萍的棱角,却又必须在他的掌控之下;他要她们有反抗的精神,却又不能真的脱离他的手掌心。
这种扭曲的标准,让他的九房太太几乎都成了牺牲品。
傅文佩的问题就在于,她只有“形似”,却没有“神似”。她出身书香门第,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性格温顺,甚至有些懦弱。
当王雪琴设计陷害她打翻参汤时,她连为自己辩解一句都不敢,只是低着头默默承受。这种逆来顺受,在陆振华眼里不是美德,而是一种对萍萍形象的亵渎。
记得陆振华在质问傅文佩时,其实是给过她机会的。他盯着她的眼睛,等着她反驳,等着她像萍萍那样据理力争。可傅文佩只是哭,只是说“我没有”。
那一刻,陆振华眼里的失望是真实的。他失望的不是参汤被打翻了,而是又一次确认——这个女人,永远不可能成为他心中的那个影子。
反观王雪琴,她其实比傅文佩更懂陆振华。虽然她长相上并不那么像萍萍,但她抓住了陆振华最想要的东西——那种泼辣、那种不服输的劲儿。
第一次见面时,她就敢对陆振华说:“司令看上我,说明前面八个也不过如此。”婚礼上,陆振华对她敬军礼,她竟然也回了一个军礼。
这些举动在旁人看来或许粗俗无礼,但在陆振华眼里,却是难得的“有性格”。
王雪琴的“坏”里,确实有着陆振华渴望的那种生命力。她敢争敢抢,敢在复杂的家庭关系里为自己谋划,甚至敢和陆振华顶嘴。这种强势,某种程度上契合了陆振华心中萍萍敢于对抗世俗的形象。
所以即便王雪琴心思不正、品行不端,陆振华还是让她留在了身边,并且是最后一任留在他身边的太太。
这其实很讽刺——一个真正爱他、敬他、对他百依百顺的女人被他赶出了家门;一个算计他、利用他、对他并无真心的女人却留了下来。
但这就是陆振华的逻辑:他要的不是一个贤妻良母,他要的是一个能让他想起萍萍的幻影。即使这个幻影是扭曲的、是带着毒刺的,也好过没有幻影。
如果说傅文佩在陆家还有什么护身符的话,那就是他们的女儿心萍。心萍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既长得像萍萍,性格也像萍萍的人。
她善良、勇敢,敢于为别人求情,敢于表达自己的主张。陆振华对心萍的宠爱是毫无保留的,因为她几乎就是他心中那个完美替身的现实版。
有一场戏很能说明问题:一个士兵犯了错,按军法应当严惩,心萍跑去求情,陆振华居然真的破例饶恕了。
这在治军严厉的陆振华身上是极少见的情况。他不是在纵容女儿,他是在纵容那个“萍萍”的影子。
在心萍身上,他几乎以为自己找到了——那个他寻找了半生的灵魂,终于以另一种形式回到了他的生命里。
所以心萍的早逝,对陆振华的打击是毁灭性的。他失去的不只是一个女儿,而是他所有执念的寄托,是他以为终于找到的“萍萍的转世”。
这种痛苦太强烈了,强烈到他必须找一个出口,找一个可以责怪的对象。
很不幸,傅文佩成了这个出口。
在陆振华的潜意识里,傅文佩是心萍的母亲,是她生下了这个完美的替身,也是她没有保护好这个替身。
心萍的死,让陆振华对傅文佩最后一点容忍也消失了。从前他看着她,或许还能因为心萍而想起一些温情;现在他看着她,只会想起心萍的死,想起他再次失去萍萍的痛苦。
这种迁怒是不讲道理的,但又是那么真实。我们常常会在极度痛苦时,把情绪发泄在最亲近的人身上,因为知道他们不会反抗,因为他们离我们最近。
傅文佩的温顺,在这个时候成了她的原罪——她连愤怒都不会,连质问都不敢,这让她成了一个完美的情绪容器,承载着陆振华所有的失落和怨恨。
所以当参汤事件发生时,陆振华心里那根弦终于断了。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来赶走这个总是提醒他痛苦的女人。参汤不过是个借口,一个让他可以对自己、对外人交代的借口。
即便没有这碗参汤,也会有别的事情,傅文佩被赶出家门,只是时间问题。
更深一层看,陆振华的军阀身份,也决定了他对待感情的方式。他习惯了掌控一切,在战场上掌控军队,在家庭里也要掌控所有人。
他要的女人,必须是在他掌控之内,却又不能完全失去自我。这其实是个悖论——既要服从,又要有独立的灵魂。
萍萍当年之所以吸引他,正是因为她在这种悖论中找到了平衡:她有自己的思想和主张,但她对他的感情是真挚的、忠诚的。
王雪琴某种程度上也做到了这一点——她泼辣、有手段,但她所有的利益都依附于陆振华,她再闹腾,也跳不出陆振华的手掌心。
傅文佩却打破了这个平衡。她的顺从是毫无保留的、没有底线的,这种顺从让陆振华失去了“征服”的快感。
他是军人,一生都在征服——征服土地、征服敌人、征服女人。太过容易得到的东西,在他眼里反而没有价值。傅文佩的温顺,让他觉得索然无味,甚至有些轻视。
更关键的是,傅文佩让他感到失控。他试图在她身上找到萍萍的影子,却一次又一次地失败。
他无法把她改造成他想要的样子,这种无力感对一个习惯掌控一切的军阀来说,是难以忍受的。与其每天面对这个“失败的作品”,不如把她清除出自己的视线。
于是,在那个下着雨的夜晚,傅文佩带着依萍,被赶出了陆家大门。她们只带走了很少的行李,却带走了陆振华半生执念下的所有失望和怨恨。
而王雪琴站在门口,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脸上或许有得意,但更多的大概是兔死狐悲的寒意——她今天赢了,可谁知道明天呢?
在这个家里,所有女人本质上都是萍萍的替身,只是有的替得像一点,有的替得不像一点。
依萍当时还小,她不懂为什么父亲突然这么绝情。她只记得母亲跪在地上哀求,记得王雪琴嘴角的冷笑,记得父亲背过去的身影。
这些记忆成为她心中一根刺,推动着她后来变得坚强、变得尖锐、变得不肯轻易低头。
从某种意义上说,依萍继承了外婆萍萍那种倔强的生命力,只是这种继承,是以如此惨痛的方式完成的。
很多年后,当陆振华老了,当他开始反思自己的一生时,他或许会明白,他赶走的不仅仅是一个不讨喜的姨太太和一个倔强的女儿。
他赶走的,其实是可能存在的另一种温情,是一种不需要依附于任何幻影的真实感情。但那个时候,一切都太晚了。
傅文佩的悲剧在于,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懂陆振华要的是什么。她以为做一个贤惠的妻子、一个顺从的姨太太就够了,她不知道陆振华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她要的安全感,在陆振华眼里是乏味;她的宽容忍让,在陆振华看来是懦弱。她越是想做好陆家的女人,就离陆振华心中的标准越远。
而王雪琴的“成功”,恰恰是因为她没有试图去做一个好女人。她争、她抢、她算计,这些在常人看来不可取的特质,却意外地契合了陆振华对“有生命力的女人”的想象。虽然这种生命力是扭曲的,但总好过没有。
《情深深雨濛濛》播出这么多年,我们谈论依萍和书桓的爱情,谈论如萍的痴情和梦萍的蜕变,但陆振华的故事线,其实藏着这部剧最深的悲剧内核。
一个男人因为年少时爱而不得的遗憾,用一生去寻找一个幻影,为此伤害了无数人,也毁掉了自己可能拥有的幸福。
傅文佩被赶出家门的那场雨,下得真是恰如其分。那雨里,有一个女人破碎的婚姻,有一个孩子被摧毁的童年,也有一个男人彻底迷失的自我。
所有这一切,都源于几十年前,那个叫萍萍的姑娘,穿着骑马装,对着一个年轻军官嫣然一笑的瞬间。
那一笑,定格了一个少年的一生;那一笑,也改写了后来许多人的命运。
来源:小流坎影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