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东南方向的海平线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船影。不是几艘，不是几十艘，是上百艘战船组成的舰队，正破开晨雾，朝断肠屿疾驰而来。船帆上绘着诡异的图腾——半只浴火凤凰，滑族皇室的标志。

《琅琊榜》外传·《孤岛忠魂·守焰十二载》

文/鼎客儿

瞭望塔上的士兵最先看见。

东南方向的海平线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船影。不是几艘，不是几十艘，是上百艘战船组成的舰队，正破开晨雾，朝断肠屿疾驰而来。船帆上绘着诡异的图腾——半只浴火凤凰，滑族皇室的标志。

秦般若的船队，来了。

“备战！！！”聂锋的吼声撕裂黎明。

沙滩上瞬间进入战备状态。刚才还沉浸在重逢中的人们，此刻眼神变得凌厉如刀。他们迅速退入礁石群后的丛林，那里有他们藏了十二年的兵器库——用礁石磨制的长矛，用硬木削成的弓弩，甚至还有几门从沉船上打捞修复的火炮。

梅长苏被飞流和黎纲护着退到高处岩洞。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海湾，也能看见那些正在逼近的敌船。船队呈新月形散开，明显是要封锁海湾出口，来个瓮中捉鳖。

“她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甄平急道。

“岛上有她的眼线。”聂锋跟进来，脸色凝重，“这些年，我们中也有少数人真的被药物控制，成了她的傀儡。昨夜动静太大，定是有人报信。”

梅长苏剧烈咳嗽，鲜血从指缝渗出。他撑着岩壁，望向海面：“船队规模如何？”

“主力战船二十艘，其余都是改装过的商船。”聂锋眯起眼睛，“但船头装了撞角，甲板上有机弩…少帅，这是冲着全歼我们来的。”

全歼。这两个字让岩洞里的空气冻结。

梅长苏却笑了，笑得苍凉而决绝：“那正好。十二年的账，今日一并清算。”

“可是少帅，您的身体…”

“我的身体不重要。”梅长苏打断聂锋，“重要的是，这两万兄弟必须活着回家。聂大哥，岛上可有其他出路？”

聂锋摇头：“断肠屿三面绝壁，只有北滩这个出口。秦般若选在这个时候进攻，就是要将我们困死在这里。”

岩洞外传来第一声炮响。

敌船在距岸一里处停下，开始用投石机抛射火油罐。陶罐砸在礁石上碎裂，黑色的火油四溅，随后火箭如雨落下，瞬间点燃大片海滩。火焰顺着潮水蔓延，浓烟滚滚而起，遮蔽了刚刚亮起的天空。

“他们想用火攻逼我们出来。”聂锋咬牙，“少帅，我带人从水下突围，去夺船…”

“来不及了。”梅长苏望向西方海面，那里晨雾未散，一片混沌，“但我们可以等。”

“等什么？”

梅长苏没有回答，只是静静望着海天相接之处。他在等，等一个承诺，等一个人，等一支本该在今晨抵达的船队。

那是他离京前，与景琰约定的最后一道暗棋——

如果他在闽州发出红色信号，景琰将亲率大梁水师主力，在第七日黎明前赶到断肠屿海域。而今日，正是第七日。

可是景琰会来吗？朝堂那些反对声音会不会阻拦？海上的变数会不会延误？梅长苏不知道。他只知道，若景琰不来，这两万人今日将血染断肠屿，而赤焰军最后的火种，也将彻底熄灭。

第二波攻击来了。

这次是满载士兵的冲锋舟，数十艘小船如离弦之箭冲向海滩。舟上士兵皆着黑衣，脸上戴着狰狞的面具，动作整齐划一得诡异——正是秦般若用药物控制的“药人”军团。

“放箭！”聂锋在岩洞外怒吼。

丛林里飞出密集的箭雨。虽然弓弩粗陋，但射箭的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准头惊人。第一轮齐射就有十几艘冲锋舟倾覆，黑衣士兵落水，却不知疼痛般继续泅渡。

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一些原本在沙滩上佯装撤退的岛民，突然转身扑向自己人！他们眼神空洞，动作僵硬，却力大无穷，见人就砍——这些人就是被完全控制的药人，此刻在秦般若的催动下彻底反叛。

内外夹击，阵线开始动摇。

“聂大哥，带少帅从密道走！”一个满脸伤疤的老兵冲进岩洞，“我们断后！”

“放屁！”聂锋拔刀，“赤焰军没有抛弃兄弟的先例！”

“可少帅不能死在这里！”老兵跪地，额头磕出鲜血，“林帅将少帅托付给您，您要让他活着回金陵啊！”

梅长苏看着眼前这些人，看着岩洞外那些在火焰与刀剑中搏杀的身影，看着这片困了他们十二年、今日却要用生命守护的孤岛。他忽然觉得很平静，平静得像是终于等到了归宿。

“聂大哥，”他轻声说，“把剑给我。”

聂锋一怔。

“我说，把‘殊归’给我。”

长剑入手，沉重得几乎握不住。梅长苏却笑了，笑得像很多年前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我是林殊，是赤焰军的少帅。我的战场在这里，我的兄弟在这里，我的归宿…也在这里。”

他推开搀扶的手，一步步走出岩洞。

晨光刺破浓烟，照在他苍白如纸的脸上，却照不亮那双渐渐涣散的瞳孔。他看见火焰，看见鲜血，看见厮杀的人群，看见海面上那支越来越近的死亡舰队。

也看见，在西方海平线上，在那片未散的晨雾深处——

一道金色的光芒，正破雾而来。

那是大梁水师的龙旗。

金线绣成的五爪金龙在晨风中猎猎飞扬，旗下是黑压压的舰队——整整八十艘主力战船，两百艘辅助舰，呈雁形阵列全速前进。旗舰“镇海”号的船头，萧景琰一身银甲，手握千里镜，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他看见断肠屿的浓烟了。

看见海滩上的火光，看见交战的双方，也看见…礁石高处那个单薄如纸的身影。

“全速前进！火炮准备！”景琰的声音嘶哑，眼中布满血丝。

这七天，他几乎没有合眼。从接到梅长苏的红色信号开始，他就力排众议，调集水师，日夜兼程南下。朝中反对声如潮，言官弹劾的奏章堆满了案头，甚至有人密报说他“私调军队、图谋不轨”。

他不在乎。他只知道，那个人在等他。那些等待了十二年的人，在等他。

“殿下，敌船开始转向了！”列战英急报。

秦般若的舰队显然没料到会有援军，慌乱中调整阵型，分出一半战船迎击大梁水师。但已经晚了。

“开炮！”

景琰一声令下，大梁水师的火炮齐鸣。实心铁弹呼啸着划破长空，在敌舰队中砸出巨大的水柱，数艘战船中弹起火，船体碎裂声、惨叫声混成一片。

这是大梁最新式的红衣大炮，射程、威力都远非滑族那些老旧火炮可比。第一轮齐射就打乱了敌舰队的阵脚，第二轮更是直接击沉了三艘主力战船。

海滩上，所有人都看见了那面金龙旗。

“援军！是朝廷的援军！！！”

吼声如雷，士气大振。原本节节败退的岛民们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将登岸的药人军团一步步逼回海中。聂锋更是率领一队精锐，直扑敌军指挥船——那艘悬挂浴火凤凰旗的楼船。

梅长苏站在礁石上，望着海面上那场突如其来的海战。炮火轰鸣，硝烟弥漫，战船相互撞击，箭矢如蝗虫般飞掠…但他眼中只有那面金龙旗，只有旗舰船头那个银甲的身影。

景琰来了。他真的来了。

泪水模糊了视线。梅长苏想笑，却咳出一口鲜血，身体摇晃着向前倾倒。飞流眼疾手快扶住他：“苏哥哥！”

“我没事…”梅长苏撑着剑站直，望向那片越来越近的战场，“飞流，你看…那是大梁的水师，是来接我们回家的…”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一艘敌船突然脱离战阵，不顾一切地冲向“镇海”号。那不是普通的冲锋，而是自杀式的撞击——船身满载火药，船头站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

即使隔得很远，梅长苏也认出那张脸——秦般若。她一身红衣，长发在风中狂舞，脸上那道火焰刺青在晨光中鲜红如血。她在大笑，笑得疯狂，笑得绝望，笑声甚至压过了炮火声。

“她要撞船！”甄平失声道。

景琰显然也发现了。镇海号紧急转向，侧舷火炮齐射，但那艘船太小、太快，炮弹大多落空。眼看就要撞上——

千钧一发之际，一艘小艇突然从斜刺里冲出，狠狠撞在敌船侧面！

是聂锋。他夺了一艘冲锋舟，用尽全身内力，将船速提到极致，像一柄尖刀刺入敌船船腹。木屑纷飞中，两船同时碎裂，火药被引爆，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吞噬了一切。

“聂大哥！！！”梅长苏嘶吼。

火焰渐渐散去，海面上漂浮着破碎的船板和焦黑的尸体。那艘满载火药的敌船已经沉没，镇海号安然无恙。但聂锋和他的小艇，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般若死了。她苦心经营十二年的阴谋，她用药物控制的药人军团，她复兴滑族的执念…都在这一撞中化为灰烬。

可聂锋也…

梅长苏跪倒在礁石上，长剑脱手，坠入海中。他想哭，却流不出眼泪；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只有无边无际的痛，像潮水般淹没了他，淹没了他最后一点力气，最后一丝生机。

意识模糊前，他看见海面上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大梁水师全面压制敌舰队，残余敌船开始溃逃。也看见一艘小艇正破浪而来，艇上那个银甲的身影，正不顾一切地冲上沙滩，冲向他。

“景琰…”他无声地唤，闭上了眼睛。

黑暗吞没一切之前，他仿佛听见很多声音——

听见父亲在说：“殊儿，回家。”

听见聂锋在笑：“少帅，我们赢了。”

听见无数兄弟在喊：“回家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是啊，回家了。

这漫长的漂泊，这沉重的冤屈，这血色的十二年…终于，可以回家了。

【第五章（二）完】【未完待续】

本文为《琅琊榜》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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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鼎客thin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