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信上字迹潦草,显是仓促写成:陛下崩,新帝幼,荀后临朝。靖王以“拥兵自重”下狱,长林军粮饷已断。速归,迟则生变。
《琅琊榜》·《梅岭忠魂传·长林王萧庭生》
文/鼎客儿
消息是路原冒险传来的密信。
信上字迹潦草,显是仓促写成:陛下崩,新帝幼,荀后临朝。靖王以“拥兵自重”下狱,长林军粮饷已断。速归,迟则生变。
庭生捏着信纸,指节发白。营帐中烛火摇曳,映着他苍白的脸。
“副帅,怎么办?”聂锋沉声问。
帐中诸将都看着他。陈坤、王勇,还有几位长林军将领,眼中都有愤怒,也有担忧。
庭生闭上眼。脑中闪过无数画面:靖王教他练剑,为他加冠,送他出征;太子——如今是新帝了——在城楼目送,说“活着回来”;梅长苏病弱的笑容,说“路要自己走”……
还有北境这些将士,这些把性命交给他的人。
“我们不能回去。”他睁开眼,声音嘶哑但坚定,“此时回京,是自投罗网。荀家正愁找不到借口收拾长林军。”
“那王爷怎么办?”陈坤急道。
“父王暂时无性命之忧。”庭生冷静分析,“荀家要的是权,不是靖王的命。杀亲王,他们不敢。但若我们贸然回京,被扣上‘兵变’的帽子,那时才真的害了父王。”
聂锋点头:“子茂说得对。眼下最要紧的,是稳住北境,保住长林军。只要军权在手,荀家就不敢妄动。”
“可粮饷已断……”王勇担忧。
“北境三州,这些年我暗中储粮,够支撑三个月。”聂锋道,“至于军饷……”他看向庭生,“恐怕要动用靖王府的私产了。”
庭生想起离京前,靖王给过他一枚印信,可调动王府所有财物。
“用。”他毫不犹豫,“将士们不能饿着肚子守边。”
众将动容。用私产养公军,这是掏家底了。
“还有一事。”庭生看向聂锋,“聂将军,我需要你回京。”
聂锋一愣:“我?”
“你曾是赤焰旧部,荀家对你忌惮不深。你以‘述职’为名回京,暗中联络旧部,保护父王,打探消息。”庭生沉声道,“记住,不要硬碰,周旋即可。你的任务是保住有用之身,将来……我们里应外合。”
聂锋凝视他许久,缓缓点头:“好。但你要答应我——无论听到什么消息,不可冲动。你是长林军的主心骨,你倒了,这支军队就散了。”
“我答应。”
当夜,聂锋轻装简从,秘密南下。庭生送至十里长亭,两人对饮三杯。
“这一去,不知何时再见。”聂锋看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青年,眼中满是不舍,“子茂,保重。”
“聂叔保重。”庭生第一次这样称呼他,“告诉我父王……儿子不孝,但绝不会让他失望。”
聂锋重重点头,翻身上马,消失在夜色中。
庭生回到沧州,立即召集全军。他没有隐瞒,将金陵剧变、靖王下狱、粮饷断绝之事如实相告。
台下哗然。士卒们愤怒、惶恐、不知所措。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庭生站在点将台上,声音穿透喧嚣,“朝廷负我们,我们还守什么边?不如杀回金陵,救出靖王,清君侧!”
这话说出了许多人的心声,台下渐渐安静。
“但我要告诉你们——不能!”庭生提高声音,“我们若回京,就是叛军。大渝会趁机南下,边境百姓会遭殃。那时我们不仅是叛军,是民族的罪人!”
他走下高台,走到士卒中间:“我父亲祁王,当年被冤致死,但他教导我:个人的冤屈再大,大不过江山社稷;私人的仇恨再深,深不过黎民百姓。”
“今日,我父王被囚,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想回京救人。但我不能——因为我是将军,你们是兵。我们的刀,该对准外敌,不该对准自己的同胞。”
一个年轻士卒红着眼问:“将军,那我们就这么忍着?”
“忍,但不是屈服。”庭生看着他,“我们要用战功说话,用胜利证明——长林军不是任何人的私兵,是大梁的屏障!只要我们在北境打胜仗,朝廷就不敢动靖王,不敢动长林军!”
他重新走上高台,拔出佩刀:“我萧子茂在此立誓:三个月内,必破大渝主力!用敌酋首级,换父王自由!用边境安宁,换朝堂清醒!你们——可愿随我死战?”
沉默。长久的沉默。
然后,第一个声音响起:“誓死追随将军!”
第二个,第三个……最终,八千人的吼声震裂夜空:“誓死追随将军!誓死追随将军!”
庭生眼中含泪。他知道,这一刻,这支军队真正属于他了。不是靠军职,不是靠靖王的威望,是靠共同的信念,是靠生死与共的情义。
接下来两个月,长林军如同被激怒的雄狮。庭生用兵愈发凌厉狠辣,奇袭、埋伏、离间、火攻……将毕生所学发挥到极致。
他先以疑兵之计,让大渝误判沧州空虚,诱其主力来攻。待敌军深入,伏兵四起,断其归路,一战歼敌三万。
又派小股精锐,伪装成大渝兵,夜袭右贤王残部,制造内乱。右贤王重伤未愈,惊怒交加,竟在帐中吐血而亡。
最后,他亲率五千精骑,奔袭三百里,直捣大渝太子所在的鹰嘴崖。那一战,他身先士卒,银甲被血染红,墨云踏雪身中七箭仍冲锋不止。最终,他一箭射中大渝太子肩胛,迫其撤军。
三个月,十三战,战战皆胜。大渝损兵六万,被迫后退二百里,遣使求和。
而长林军,虽伤亡过半,但军魂不灭。活下来的人,眼中有了铁与血的光,那是真正百战余生的精锐才有的眼神。
捷报传回金陵时,庭生正在为阵亡将士立碑。碑文是他亲手所刻:长林忠魂,永镇北疆。生为英杰,死为鬼雄。
最后一个字刻完,他放下凿子,抚摸着冰冷石碑。四千个名字,四千条生命,就为了他那一句“用胜利换父王自由”。
值吗?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若再来一次,他还会这样选择。因为这是将军的路,是一条用别人的命铺就,却要由活着的人承担所有愧疚的路。
“将军,”亲兵来报,“京城来使。”
庭生转身。来的是个面生的宦官,捧着圣旨,身后跟着一队禁军。
“萧庭生接旨——”宦官尖声宣道。
庭生跪听。圣旨很长,先是褒奖他北境战功,封长林侯,赐丹书铁券;然后话锋一转,命他即刻交出兵权,回京受赏。
果然来了。庭生心中冷笑。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臣,领旨。”他平静接过圣旨。
宦官皮笑肉不笑:“侯爷,请吧。陛下和太后,都等着您呢。”
庭生起身,看着这个阉人,忽然问:“我父王可好?”
宦官脸色微变:“靖王……在府中静养,甚好。”
静养?怕是软禁。庭生不再多问,转身对陈坤道:“陈将军,我走之后,北境防务交给你。记住——长林军可以没有主将,不能没有军魂。”
陈坤单膝跪地,虎目含泪:“末将……遵命!”
庭生又看向众将士。他们默默望着他,眼中是不舍,是担忧,是誓死相随的决心。
“都给我好好活着。”他最后说,“等我回来。”
没有多余的话,他翻身上马,随着禁军南下。银甲未卸,血衣未换,他就这样离开了奋战三个月的北境,离开了用生命追随他的将士。
城楼上,陈坤望着远去的背影,忽然跪倒,嘶声吼道:“送将军——”
八千将士齐跪:“送将军——”
声音如雷,久久回荡在北境的长空下。
庭生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一回头,就舍不得走了。
而他的路,不在北境,在金陵,在那个虎狼环伺的朝堂,在那个需要他用另一种方式战斗的地方。
【第五卷(五)完】【未完待续】
本文为《琅琊榜》和《风起长林》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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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鼎客thin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