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周嬷嬷做了满桌他爱吃的菜,却一筷子没动,只是看着他,眼泪不停地流。秦先生也来了,三年过去,他头发全白,背也更驼,但眼神依旧清亮。
《琅琊榜》·《梅岭忠魂传·长林王萧庭生》
文/鼎客儿
出发前夜,庭生回靖王府辞行。
周嬷嬷做了满桌他爱吃的菜,却一筷子没动,只是看着他,眼泪不停地流。秦先生也来了,三年过去,他头发全白,背也更驼,但眼神依旧清亮。
“这一去,何时能回?”秦先生问。
“少则半年,多则……不知。”庭生实话实说。
秦先生沉默,从袖中取出一卷书:“这是我这几年整理的《北境战例》,从先秦到本朝,所有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战例都在其中。你带着,或许有用。”
庭生接过,书卷很厚,墨迹犹新,显然是熬夜赶写的。
“先生……”
“不必多说。”秦先生摆摆手,“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我以你为荣。只盼你记住——兵者凶器,不得已而用之。能不成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
“学生谨记。”
晚膳后,庭生去书房见靖王。靖王正在擦拭佩剑,见他进来,放下剑。
“都准备好了?”
“是。”
靖王看着他,忽然问:“怕吗?”
“有点。”庭生如实说,“但不是怕死,是怕……辜负。”
“有怕,才是正常人。”靖王微笑,“我第一次上战场时,也怕。怕自己不够强,怕带不回弟兄。但怕归怕,该做的还是要做。”
他从架上取下一个长匣:“这个,本来想等你凯旋再给。但想了想,还是现在给你。”
匣中是一套银色轻甲,与靖王那套形制相似,但更精致,胸前护心镜上刻着麒麟踏火纹——这是祁王府的徽记。
“这是按你父亲当年的铠甲仿制的。”靖王轻抚甲片,“你母亲生前画了图样,我一直留着。如今,该给你了。”
庭生抚摸着铠甲。甲片冰凉,但纹路温暖,仿佛能触摸到父母的温度。
“谢父王。”
“穿上试试。”
庭生依言披甲。甲很合身,显然是量身定做。铜镜中,银甲青年英气逼人,眉宇间既有祁王的儒雅,又有靖王的刚毅。
“像,真像你父亲。”靖王眼中泛起泪光,但很快眨去,“好了,去跟你母亲告个别吧。”
庭生一怔。母亲葬在梅岭,如何告别?
靖王引他到后院。院中那株老梅树下,不知何时立了块小小的碑,上面刻着:先妣林氏潇湘之位
“你母亲尸骨无存,这是衣冠冢。”靖王轻声道,“这些年,我每年清明都来祭拜。现在你长大了,该由你来。”
庭生跪在碑前,焚香,叩拜。青烟袅袅,梅香幽幽,他仿佛看见母亲白衣而立,对他微笑。
“母亲,”他低声说,“儿子要出征了。我会像父亲一样,守好这片你们爱过的山河。你们……放心。”
风过梅枝,花瓣簌簌而落,拂过他的肩甲,像温柔的抚摸。
那一夜,庭生宿在府中。他躺在熟悉的床上,却睡不着。起身推开窗,看金陵的夜空。星河低垂,万家灯火,这是他守护的城池,是他要回来的地方。
忽然,他看见院墙外有个人影。定睛一看,竟是飞流——梅长苏身边的那个少年,如今也已长大,身姿挺拔,在月光下如松如竹。
“飞流?你怎么……”
“苏哥哥让我来。”飞流翻墙而入,动作依旧轻盈如燕,“给你这个。”
他递过一个锦囊。庭生接过,里面是几包药粉,还有张字条,梅长苏的笔迹:
此去凶险,保重为上。
药粉红色外敷止血,白色内服解毒,青色遇瘴气可焚。
战场无情,人心更险,慎之慎之。
短短数语,却是千钧牵挂。庭生握紧锦囊:“先生他……身体如何?”
飞流沉默片刻:“不好。蔺晨说,熬不过冬天。”
庭生心中一痛。梅长苏的身体,这些年每况愈下,全凭蔺晨医术和一股心气撑着。他若去了,这世间又少一个懂他、教他、护他的人。
“替我谢先生。告诉他,我一定活着回来见他。”
飞流点头,又从怀中取出一物——是颗夜明珠,用红绳系着。
“这个,给你。”他难得说了长句,“苏哥哥说,夜里行军,可照明;若迷路,可指方向。他说……北境的夜很黑,你要有光。”
庭生接过明珠。珠光温润,在掌心中泛着淡淡的蓝,像浓缩的夜空。
“飞流,你也保重。”
飞流点头,转身翻墙离去,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庭生握着明珠,站在窗前直到天明。
当第一缕晨光照进院子时,他穿戴整齐,银甲黑袍,背弓佩刀。周嬷嬷红着眼为他系好披风,秦先生默默递上佩剑,靖王送他到府门。
没有过多话语,只一个拥抱,一个眼神。
“去吧。”靖王说,“家里有我。”
庭生翻身上马,墨云踏雪长嘶一声,扬蹄而去。他没有回头,因为知道身后有多少双眼睛在望着。
从靖王府到城门,街巷寂静。但当他驰过时,许多人家开了窗,许多人站在门口,默默目送。他们知道,这个银甲将军要去守边,要去为他们挡住北方的刀兵。
到城门时,太子萧歆竟在城楼相送。他没有穿朝服,一袭青衫,如寻常士子。
“十三哥?”庭生下马。
“来送你。”萧歆走下城楼,递过一壶酒,“军中不能饮,这壶酒,你带到北境,胜利时与将士同饮。”
庭生接过,酒壶是普通的军用水壶,但上面刻着四个字:凯旋归
“谢十三哥。”
“该我谢你。”萧歆看着他,“这一去,是为我守江山。朝中之事,你不必忧心,有我和靖王叔。你只需记住——活着回来,带着胜利回来。”
“臣,遵旨。”
萧歆拍拍他的肩,转身上楼。庭生翻身上马,驰出城门。回头望去,城楼上,青衫身影久久伫立。
城外十里,长林军三千将士已列队等候。见主将到,齐声喝道:“将军!”
声震四野。
庭生勒马,扫视他的兵。一张张年轻或沧桑的脸,一双双坚定或忐忑的眼睛。他知道,这些人的背后,是三千个家庭,是无数人的期盼。
“出发!”
令下,马蹄如雷。三千铁骑向北,卷起漫天烟尘。
庭生奔驰在最前,银甲在晨光中闪耀。他想起很多年前,梅长苏教他读《诗经》,有一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当时不懂,现在懂了。
同袍,就是这些把性命交给他的人。
而他,要把他们带回家。
风在耳边呼啸,路在脚下延伸。北境,战场,未知的生死,都在前方。
但他心中无惧。
因为心中有光,手中有剑,身边有同袍。
足矣。
【第五卷(二)完】【未完待续】
本文为《琅琊榜》和《风起长林》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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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鼎客thin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