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庭生晨起练剑。剑是母亲留下的短剑,名“梅魄”,长二尺三寸,轻巧锐利。他随靖王习剑半年,又经聂锋点拨,如今一招一式已见章法。剑光起处,海棠轻颤,露珠簌簌而落。
《琅琊榜》·《梅岭忠魂传·长林王萧庭生》
文/鼎客儿
二月二,龙抬头。靖王府的海棠打了苞,点点绯红缀在青枝上,像少女颊上羞晕。
庭生晨起练剑。剑是母亲留下的短剑,名“梅魄”,长二尺三寸,轻巧锐利。他随靖王习剑半年,又经聂锋点拨,如今一招一式已见章法。剑光起处,海棠轻颤,露珠簌簌而落。
最后一式收剑,他轻抚剑身上“潇湘”二字。母亲的剑,如今在他手中。这感觉奇妙——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线,穿过生死,穿过时光,将两代人的命运连接。
“公子,”周嬷嬷的声音从廊下传来,“秦先生来了。”
秦先生抱着几卷书,神色凝重。这几个月,他除了教庭生经史,更多是分析朝局,讲解朝中各大势力关系。庭生知道,这是靖王的安排——既然注定要入局,就要先知局。
“春猎定在三月三。”秦先生开门见山,“陛下若能出席,便是向朝野昭示龙体康健;若不能……储位之争恐将白热化。”
庭生为他斟茶:“先生以为,陛下能否出席?”
“难说。”秦先生摇头,“宫里传出的消息互相矛盾。有说陛下已能下床理事,有说病势反复。但无论如何,春猎你必须去,且要有出色表现。”
“为何?”
“因为这是你又一次在朝野众目睽睽下亮相。”秦先生展开一卷名单,“这次春猎,不仅宗室子弟、文武百官参加,各州郡也有才俊应召而来。表面是狩猎,实则是……选拔。”
他指着名单上几个名字:“这几人,都是太子属意要观察的。而你,是太子特意提名的。”
庭生看着自己的名字——萧庭生,列在宗室子弟末尾,却用朱笔圈出。这简单的红圈,意味着太多。
“太子殿下……对我期望很高?”
“不是期望,是投资。”秦先生说得直白,“你身世特殊,与靖王、与赤焰旧部都有渊源。若你能成器,将来会是太子在军中的重要臂膀。但反之,若你表现不佳,或站错了队……”
他没说下去,但庭生明白。朝堂之上,一步错,可能满盘皆输。
“学生当如何准备?”
“三件事。”秦先生竖起手指,“其一,精进武艺。春猎重骑射,你虽在北境历练过,但还需苦练;其二,熟读《礼记》。春猎有诸多仪程,失仪便是失分;其三,也是最重要的——看清人。”
“看清人?”
“春猎场是面镜子,照出众生相。”秦先生眼神深邃,“有人会在你得意时奉承,失意时踩踏;有人会真心相助,有人会暗中使绊。你要学会分辨,谁可交,谁需防。”
庭生点头。这道理,梅长苏说过,聂锋也说过。但真正要学,还需亲身经历。
秦先生走后,庭生在院中独坐。海棠花苞在微风中轻颤,像欲言又止的唇。他想起北境的雪,想起沧州城头的聂锋,想起东宫暖阁里萧歆认真的眼神。
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二月十五,庭生再赴琅琊阁。
这次是梅长苏相邀。马车驶入山门时,庭生看见蔺晨正与飞流对弈——不是围棋,是种他未见过的棋局,棋盘上星罗棋布,棋子形状各异。
“哟,小公子来了。”蔺晨头也不抬,“你师父在药庐捣鼓新方子,等着。”
庭生走近观棋。飞流执黑,蔺晨执白,局势胶着。但细看之下,飞流的黑子看似散乱,实则暗藏杀机;蔺晨的白子看似占优,却隐现破绽。
“这棋……”
“这叫‘兵阵棋’。”蔺晨落下一子,“模拟两军对垒。你看,飞流这小子,把我教的兵法都用上了——示弱,诱敌,设伏。”
话音未落,飞流一子落下,棋盘形势骤变。黑子连成一片,将白子团团围住。
“赢了。”飞流嘴角微翘,难得露出笑意。
蔺晨一愣,抚掌大笑:“好小子!青出于蓝!”他转头看庭生,“听说你要去春猎?来得正好,我新得了匹好马,带你去看看。”
马厩在后山。蔺晨掀开毡布,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映入眼帘。马儿高大健硕,毛色如缎,在阳光下泛着幽幽蓝光,最奇的是四蹄雪白,如踏云而行。
“这是‘墨云踏雪’,西域汗血马与草原野马杂交所生。”蔺晨轻抚马颈,“性子烈,但通灵。我留着无用,送你。”
庭生怔住:“蔺阁主,这太贵重……”
“贵重?”蔺晨挑眉,“再贵重的马,也要遇到懂它的人。你在北境骑过马,见过血,这马跟你不亏。”他顿了顿,“况且,春猎场上,没匹好马怎么行?”
庭生不再推辞,走近细看。墨云踏雪果然灵性,见他靠近,不仅不躲,反而低头轻蹭他手心。
“它喜欢你。”蔺晨笑道,“动物比人敏锐,知道谁是真心。”
正说着,梅长苏从药庐出来。他今日气色尚可,披着素白鹤氅,手中拿着卷书册。
“庭生来了。”他微笑,“春猎在即,我有几样东西给你。”
三人回到竹阁。梅长苏展开书册——是手绘的西山猎场详图,不仅标明了山川地形,连兽道、水源、险要处都一一注明。
“西山猎场我去过两次。”梅长苏指着几处,“这里是鹿群常出没的谷地,但道路崎岖,易设伏;这里是野猪林,树木密集,不利骑射;而这里——”他点在地图中央一处缓坡,“是观猎台所在,陛下若来,必在此处。你要表现,就要在台前猎获。”
庭生仔细记下。梅长苏又取出一物——是副精巧的臂弩,通体乌金,可藏于袖中。
“这是蔺晨设计的连珠弩,一次可发三箭。”梅长苏演示机关,“但非生死关头不得用。春猎虽是狩猎,实则是朝堂角力。有人会耍手段,你要有自保之力。”
庭生接过臂弩,轻巧坚韧,确是防身利器。
“先生担心有人对我不利?”
“不是担心,是必然。”梅长苏神色严肃,“你的身份,你的立场,注定会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春猎场山林茂密,‘误伤’、‘走失’都可能发生。你要小心,尤其小心——”
他蘸茶水,在案上写下一个字:荀
荀氏。庭生心中一凛。皇后母族,太子太傅荀远道,兵部尚书荀白水……这个家族权倾朝野,与靖王、与赤焰旧部,都有宿怨。
“荀家第三代有个子弟叫荀安,今年十六,善骑射,性骄纵。”梅长苏道,“他若挑衅,你当忍则忍;但若危及性命,不必客气。”
庭生点头。梅长苏看着他,忽然问:“怕吗?”
“有点。”庭生老实说,“但更多的是……准备好了。”
梅长苏眼中泛起欣慰:“那就好。记住,春猎不仅是狩猎,是场戏。所有人都在演,演忠诚,演勇武,演兄友弟恭。你要演好你的角色,但也要看清戏后的真相。”
他顿了顿,轻声道:“就像当年,我看清了梅岭那场戏的真相一样。”
这话里有深沉的痛。庭生握紧臂弩,忽然明白——梅长苏给他的不仅是防身之物,更是一种警示:朝堂如猎场,处处陷阱,步步杀机。
离开琅琊阁时,天色已晚。蔺晨送他到山门,忽然拍拍他的肩:“小子,活着回来。你师父为了你,可费了不少心血。”
庭生回头,看见竹阁窗前,梅长苏的身影立在灯下,单薄,却挺拔。
他深深一揖,转身上车。
山路蜿蜒,暮色四合。庭生握着臂弩,看着窗外飞逝的山影。墨云踏雪跟在车后,马蹄声清脆,像战鼓,敲在心上。
一场大戏,就要开场了。
而他,已扮好妆,即将登台。
【第四卷(一)完】【未完待续】
本文为《琅琊榜》和《风起长林》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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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鼎客thin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