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沧州城没有金陵的灯市如昼,只有零星几家挂了灯笼,在风雪中摇晃。庭生在房中读书,忽然听见城外传来急促的号角声——敌袭!
《琅琊榜》·《梅岭忠魂传·长林王萧庭生》
文/鼎客儿
正月十五,上元节。
沧州城没有金陵的灯市如昼,只有零星几家挂了灯笼,在风雪中摇晃。庭生在房中读书,忽然听见城外传来急促的号角声——敌袭!
他扔下书,抓起佩剑冲出去。府中已乱,亲兵集结,聂锋正披甲。
“大渝游骑,约两百,偷袭城东粮仓。”聂锋言简意赅,“庭生,你留在府中。”
“我也去!”庭生握紧剑。
聂锋看他一眼,没时间多说:“跟紧我。”
城东粮仓是沧州第二大储粮地,守军只有五十。等聂锋带三百骑兵赶到时,粮仓已起火,守军正与敌缠斗。
“弓弩手压制!骑兵分两翼包抄!”聂锋下令。
战斗在雪夜中展开。火光映红雪地,箭矢破空声、兵刃碰撞声、惨叫声混杂。庭生跟在聂锋身侧,看见一个又一个身影倒下,有敌人,也有自己人。
这就是真实的战场——混乱,残酷,生死一瞬。
聂锋如猛虎入羊群,长刀所过,血肉横飞。庭生护着他侧翼,剑法虽稚嫩,但精准狠辣——梅长苏教的不是花架子,是杀人的技巧。
一个敌骑冲向庭生,弯刀劈下。庭生格挡,虎口震裂,剑险些脱手。但他不退,反手刺向马腹。战马痛嘶,将骑手摔下。庭生补上一剑,结束了战斗。
这是他第二次杀人。这次手没抖,心没慌,只有一种冰冷的清醒——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大渝游骑丢下几十具尸体撤退,但粮仓火势已大,虽奋力扑救,仍烧毁三成存粮。
清理战场时,庭生看见王小石——那个祁王府护卫的儿子。他胸口中箭,倒在雪地里,血染红了一大片雪。
庭生冲过去,扶起他。王小石还有气,看见庭生,艰难地笑了:“公子……我、我没丢爹的脸吧……”
“没有,你很好。”庭生声音发颤。
“那就好……”王小石眼神涣散,“告诉我娘……儿子……不孝了……”
手垂下,气绝。
庭生抱着他,浑身发抖。这个十七岁的少年,这个说起父亲时眼睛发亮的少年,这个年夜饭上唱小调的少年,就这么没了。
为了几仓粮食,为了这片土地,为了一个他可能并不完全理解的信念。
聂锋走过来,拍拍庭生的肩:“抬下去,厚葬。抚恤加倍。”
亲兵抬走王小石的尸体。庭生站起来,看着雪地上的血迹,看着那些或死或伤的将士,忽然问:“将军,值得吗?”
“什么?”
“为这些粮食,为这片土地,死这么多人,值得吗?”
聂锋沉默许久,指着远处黑暗中零星灯火:“你看那里,是百姓的家。如果我们不守,大渝人来了,烧杀抢掠,死的会是十倍、百倍的人。战争就是这样,用少数人的死,换多数人的生。”
“可死的是他们……”庭生声音哽咽。
“是,死的是他们。”聂锋的声音在风雪中显得苍凉,“所以活着的人,更要好好活,更要守住他们用命换来的东西。这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告慰。”
庭生望着黑暗中的灯火,那些微弱的、温暖的光。每一盏灯下,都是一个家庭,有父母,有妻儿,有寻常的悲欢。
王小石用命守护的,就是这些。
忽然之间,庭生全懂了。为什么父亲宁愿赴死也要坚持正道,为什么母亲要冲进火海,为什么梅长苏拖着病体也要回来,为什么聂锋要在这苦寒之地坚守。
因为有些东西,比生命更重要。
是信念,是责任,是那些看似虚无却支撑着人活下去的“道”。
他擦干眼泪,握紧剑:“将军,接下来做什么?”
聂锋看着他,眼中有了欣慰:“救治伤员,清理粮仓,加强警戒。然后——等。”
“等什么?”
“等大渝的下一步。”聂锋望向北方,“今夜只是试探,真正的攻势,还在后面。”
正月二十,沧州收到两份文书。
一份来自兵部,严斥聂锋防守不力,致粮仓被焚,令其闭门思过,暂由副将代职。
另一份来自靖王,只有八个字:“事急,速归。”
庭生拿着靖王的信,心中不安。事急——什么急事?京中变故?还是……
聂锋看了兵部文书,反而笑了:“终于来了。他们等这个机会,等了很久。”
“将军……”
“不必担心。”聂锋摆摆手,“兵部那些老爷,早就想换掉我。这次粮仓被烧,正好给他们借口。闭门思过?也好,我正好清静几天。”
但他眼中的落寞,庭生看得清楚。这个在北境坚守多年的将领,最终败给了朝堂的权谋。
“我会向靖王说明情况。”庭生道。
“没用的。”聂锋摇头,“这是朝中势力博弈的结果。靖王殿下虽有权势,但也不能事事插手。况且……”他顿了顿,“我确实有失职之处。”
“可将军已尽力!”
“尽力不够。”聂锋看着他,“为将者,不仅要打赢仗,还要会周旋,会自保。这是我最大的短板,也是我要教你的最后一课——光有忠心不够,还要有手腕。”
庭生沉默。他想说这不公平,但知道这话苍白无力。朝堂如战场,甚至比战场更残酷。
“你何时动身回京?”聂锋问。
“明日。”
聂锋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块铁牌:“这个给你。”
庭生接过。铁牌黝黑,正面刻着“赤焰”,背面是“锋”字。
“这是赤焰军的身份牌,每个将士都有。我的这块,跟了我三十年。”聂锋摩挲着铁牌,“今日给你,不是要你记住仇恨,是要你记住——曾经有一支军队,为了信念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他们的精神,不该被遗忘。”
庭生握紧铁牌,冰凉沉重,像握住了一段历史。
“还有,”聂锋从书案下取出一个长匣,“这是你母亲留下的。”
庭生一震。长匣打开,里面是一柄短剑,剑鞘朴素,但剑柄上刻着小小的梅花。拔剑出鞘,寒光如水,剑身靠近护手处,刻着两个字:潇湘
母亲的名字。
“这是你母亲的佩剑。”聂锋声音温和,“她虽是女子,但武艺不弱。梅岭那日,她就是用这柄剑,杀出一条血路。后来我找到它,一直保存着。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庭生轻轻抚摸剑身,仿佛能感受到母亲握剑时的温度。他忽然想起梅长苏的话:“你母亲有侠气。”
原来如此。
“多谢将军。”他深深一揖。
聂锋扶起他:“不必谢。我只希望你记住——你是祁王和林家的后人,但你首先是你自己。走自己的路,守自己的道,不必被过去束缚,也不必被他人定义。”
这话与梅长苏说的一样。庭生重重点头:“学生谨记。”
那夜,庭生收拾行装。来时的书匣已经满了,多了聂锋给的铁牌、母亲的短剑,还有一路的见闻和思考。
他推开窗,最后一次看沧州的夜空。星辰寥落,寒风呼啸,这座边城在夜色中沉默着,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在这里的一个月,他经历了太多——生死,善恶,忠诚与背叛,理想与现实。他看见了边境的苦,看见了百姓的难,看见了将士的血,也看见了朝堂的暗。
这些都将成为他的一部分,融入血脉,刻入骨髓。
次日清晨,马车驶离沧州。聂锋亲自送到城门,没有多话,只抱拳:“保重。”
“将军也保重。”
马车驶出很远,庭生回头,还能看见那个玄甲身影立在城头,如一座铁塔,守着这座城,守着这片土地。
他会记住这个身影,记住这里的一切。
【第三卷(七)完】【未完待续】
本文为《琅琊榜》和《风起长林》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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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鼎客thin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