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庭生随聂锋出府时，天刚蒙蒙亮。雪已停了，但风更大，刀子似的刮在脸上。聂锋依旧那身玄甲，庭生也换了轻便的皮甲——是聂锋让人连夜改小的，贴合身形，虽不如铁甲厚重，但足以御寒。

《琅琊榜》·《梅岭忠魂传·长林王萧庭生》

文/鼎客儿

腊月廿九，晨。

庭生随聂锋出府时，天刚蒙蒙亮。雪已停了，但风更大，刀子似的刮在脸上。聂锋依旧那身玄甲，庭生也换了轻便的皮甲——是聂锋让人连夜改小的，贴合身形，虽不如铁甲厚重，但足以御寒。

沧州大营在城西五里处，背靠山峦，面朝旷野。远远便听见操练的号子声，低沉雄浑，像大地的心跳。

辕门高耸，两列持戟士卒肃立。见聂锋至，齐声喝道：“将军！”

声震四野。庭生跟在聂锋身后，能感受到那些目光——好奇的，审视的，也有带着善意的。他们都知道了，这个少年是祁王遗孤，是靖王义子，是聂将军亲自要教的人。

“今日先看步兵操练。”聂锋大步流星，庭生需小跑才能跟上。

校场上，千余名士卒正列阵操练。枪盾在前，弓弩在后，随着令旗变换阵型：方阵，圆阵，锥形阵……动作整齐划一，踏步时积雪飞溅，呼喝时白气成雾。

“看出什么了？”聂锋问。

庭生仔细观看：“阵型变换流畅，但右侧步伐稍乱，应是新兵。弓弩手搭箭的速度，比我在冀州看到的快上一息。”

聂锋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眼力不错。右侧是上月才补入的新兵，操练不足百日。弓弩手都是三年以上的老兵，每人每日练搭箭五百次，五年以上的，能蒙眼搭箭。”

他招招手，一个校尉跑来：“让弓弩营演示。”

弓弩营三百人出列，分三排。第一排跪，第二排蹲，第三排立——正是标准的轮射阵型。令旗挥下，箭雨齐发，百步外的草人瞬间钉满箭矢。更惊人的是，三轮射击间隙极短，几乎连绵不绝。

“这叫‘连珠箭’。”聂锋道，“赤焰军当年首创，如今北境各军都在用。关键在于节奏——第一排射完退后装箭时，第二排正好上前，第三排准备。如此循环，可保持箭雨不歇。”

庭生想起梅长苏沙盘上讲过的战例：“所以当年梅岭之战，赤焰军虽被围，仍能坚守三日，就是因为弓弩压制？”

聂锋脸色一沉，半晌才道：“是。但那也是最后的手段——箭总会射完的。”

看完步兵，又看骑兵。沧州骑兵不多，只有五百骑，但都是精锐。人马皆披轻甲，持长矛马刀，冲锋时如钢铁洪流。尤其是一种“回马箭”的战法，骑兵佯装败退，突然回身射箭，追兵往往猝不及防。

“这是跟大渝人学的。”聂锋冷笑，“他们善骑射，我们就学过来，再用得比他们更好。”

庭生看着那些在寒风中呼喝训练的将士，他们大多面庞黝黑，手上满是冻疮，但眼神坚定，动作利落。这就是大梁的边防军，不是金陵禁军中那些养尊处优的少爷兵，是真正在血与火中磨砺出来的铁骨。

午时，在营中用饭。士卒们席地而坐，每人一碗杂粮饭，一勺炖菜，几片腌肉。庭生也领了一份，蹲在聂锋旁边吃。

饭菜简单，但热气腾腾。庭生吃了一口炖菜——是白菜萝卜，加了点干肉，味道很咸。

“盐放得多，为了出汗少，耐渴。”聂锋解释，“北境缺水，尤其冬天，溪流都冻住了，取水要凿冰，不易。”

正吃着，一个年轻士卒凑过来，怯生生地问：“公子真是祁王殿下的儿子？”

四周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庭生。

庭生放下碗，点头：“是。”

那士卒眼睛亮了：“我爹……我爹当年是祁王府的护卫。他说祁王殿下是天底下最好的人，经常自己掏钱给下人治病，还帮府外穷人修房子……”

他说着说着，眼圈红了。旁边一个老兵拍拍他的肩：“哭啥，公子不是来了吗？祁王殿下有后，这是大喜事！”

庭生心中酸楚。他想起靖王书房里那些关于父亲的记载，想起梅长苏口中的那个仁厚坚韧的表兄。原来不止在史书里，在民间，在这些人心里，父亲也活着。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那士卒。

“王、王小石，今年十七，沧州本地人。”

“好好训练。”庭生温声道，“将来若有机会，我们一起守好这片土地——你父亲守护过的土地。”

王小石重重点头，眼中有了光。

饭后，聂锋带庭生登上营中望楼。这是全营最高处，可俯瞰整个大营，也能望见北方旷野。

“你看那里。”聂锋指着北面，“百里之外，就是大渝的边城。他们也在练兵，也在备战。这十年来，小冲突不断，大战没有，但谁都知道，迟早会有一战。”

庭生极目远眺。雪原茫茫，天地一色，只有几处黑色山脊如巨兽脊骨般隆起。那里就是边境线，是两国势力交错、无数人流血丧命的地方。

“将军觉得，这一战何时会来？”

“三年内。”聂锋说得肯定，“大渝老汗王病重，几个儿子争位。无论谁上位，都需要一场胜仗立威。而大梁……”他顿了顿，“朝中主和派势大，边防军费连年削减。此消彼长，大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庭生想起离京前靖王的话——朝中将有变故，陛下龙体欠安。若此时外敌来犯，内忧外患，大梁危矣。

“那我们该如何准备？”

“练精兵，储粮草，固城池。”聂锋一字一顿，“但最重要的，是让将士们知道为何而战——不是为皇帝，不是为朝廷，是为身后父母妻儿，是为脚下这片土地。有了这个心，一可当十。”

这话与梅长苏说的“守国先守心”异曲同工。庭生忽然明白，真正的兵法不在书本上，在这些戍边将领的心里，在这些普通士卒的信念里。

风更急了，卷着雪沫打在脸上生疼。聂锋却站得笔直，像一尊铁铸的雕像，望着北方，久久不动。

庭生站在他身侧，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守土”二字的重量。那不仅是地图上的线条，不仅是朝堂上的争论，是眼前这片雪原，是营中这些鲜活的人，是他们碗中的饭菜，是他们手上的冻疮，是他们说起家人时眼中闪过的温柔。

守土，就是守这些。

【第三卷（五）完】【未完待续】

本文为《琅琊榜》和《风起长林》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提醒：凡对本文标题、图片、内容，进行抄袭搬运洗稿者，一经发现，立即举报！

来源：鼎客thin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