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粮仓在城南二里处,是个独立的土堡,有百名士卒守卫。庭生带人赶到时,堡外已是一片混乱。
《琅琊榜》·《梅岭忠魂传·长林王萧庭生》
文/鼎客儿
粮仓在城南二里处,是个独立的土堡,有百名士卒守卫。庭生带人赶到时,堡外已是一片混乱。
约五十名大渝骑兵正在冲击堡门,守军依墙死守,箭如雨下,已有数人倒在血泊中。但骑兵机动灵活,不断抛射火箭,堡内已有几处起火。
“公子,怎么打?”赵伯紧握腰刀,眼神锐利。
庭生迅速观察形势。粮仓土堡只有一道正门,两侧是高墙,墙头守军正用弓弩还击。大渝骑兵分成三队,一队佯攻正门,两队从两侧抛射火箭。
“他们人不多,是想速战速决。”庭生判断,“赵伯,你带五人,从侧面绕过去,用弩箭射他们的马。其余人跟我来,我们制造动静,吸引他们注意。”
“太危险了!公子你不能去!”
“这是命令!”庭生第一次用如此强硬的语气,“快去!”
赵伯咬牙,带人隐入枯草丛。庭生则带着剩下的五人,策马从正面向大渝骑兵冲去——不是真冲,而是在一箭之地外来回奔驰,扬起漫天尘土。
“援军!大梁援军来了!”庭生故意大喊。
果然,大渝骑兵一阵骚动。为首那人回头看来,见只有五六骑,冷笑一声,分出一队人来迎击。
就是现在!
侧面忽然弩箭齐发,专射马腿。战马嘶鸣倒地,骑兵摔落,阵型顿时大乱。堡内守军见状,趁机打开堡门,持矛冲出。
庭生拔剑——这是靖王送他的佩剑,第一次出鞘。他策马冲向一个刚落马的大渝兵,那人正要起身,见剑光劈来,慌忙举刀格挡。
金铁交鸣,庭生虎口震得发麻。但他咬牙不退,第二剑斜劈,正中那人肩甲。甲片崩裂,鲜血迸出。
这是庭生第一次伤人。温热的血溅在脸上,腥咸的气味冲进鼻腔。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清醒——这是战场,不是掖幽庭,不是宫学,是你死我活的地方。
“公子小心!”赵伯的吼声传来。
庭生回头,看见一个骑兵正朝他冲来,长矛直刺胸口。他本能地侧身,矛尖擦着肋骨划过,披风被撕开一道口子。
电光石火间,庭生反手一剑,砍在马腿上。战马痛嘶前跪,骑兵摔飞出去。庭生补上一剑,结束了战斗。
当他喘息着抬头,发现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大渝骑兵丢下十几具尸体,其余人仓皇北逃。堡门前,守军校尉正带人清理战场。
“末将王勇,谢公子救援之恩!”那校尉浑身是血,单膝跪地。
庭生下马扶他:“快快请起。伤亡如何?”
“阵亡七人,伤二十余。”王勇声音沙哑,“若不是公子来得及时,粮仓恐已不保。只是……公子为何会来?”
“陈校尉在城头御敌,我见南面烽烟,判断是调虎离山,便带人来了。”庭生看着那些躺在地上的士卒,心中沉重,“先救治伤员,清理火场。我去向陈校尉报信。”
回到冀州城时,城门已开。陈坤听说粮仓守住,大喜过望,亲自下城迎接。
“公子真乃将才!”他重重拍着庭生的肩,“临危不乱,判断精准!末将佩服!”
庭生却高兴不起来。他脸上还沾着血,手上也有,黏腻腻的,洗了几遍都洗不掉那种感觉。
“陈校尉,那些奸细……”
“已连夜审讯。”陈坤低声道,“其中有一个,是大渝某部族头领的儿子。难怪他们不惜冒险来救。”
“那头领儿子何在?”
“关在地牢。公子要见?”
庭生想了想,摇头:“不必。按军法处置便是。”
他忽然觉得疲惫。这一日的紧张、厮杀、生死,比他过去十三年的总和还要多。原来这就是边境,这就是战争——没有诗情画意,只有血与火,生与死。
当晚,冀州府衙设宴,为庭生庆功。陈坤、王勇等将领都在,酒过三巡,说起今日之战,皆是赞叹。
“公子年纪轻轻,有如此胆识,将来必成大器!”
“虎父无犬子!不愧是……”
话说到一半,陈坤猛地闭嘴。众将也意识到失言,纷纷低头饮酒。
庭生却平静地说:“陈校尉不必忌讳。我的身世,聂将军想必已告诉你们。我是祁王遗孤,这没什么不能说的。”
满座寂静。烛火跳动,在每个人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影子。
许久,陈坤举杯:“末将敬公子。敬祁王殿下,敬赤焰军——敬所有为大梁流过血的人。”
所有将领齐齐举杯。庭生也举杯,一饮而尽。酒很烈,烧得喉咙发痛,但他觉得,这痛是应该的——比起梅岭那七万人,这点痛算什么?
宴罢回房,庭生推开窗,让冷风吹进来。夜空无月,只有几颗寒星,冷冷地照着这座边境城池。
赵伯敲门进来,端着热水:“公子洗漱吧。今日……辛苦了。”
庭生接过布巾,慢慢擦脸。水中映出他的面容——还是那张脸,但眼神变了,多了些深沉,多了些沉重。
“赵伯,你第一次杀人时,是什么感觉?”
赵伯沉默片刻:“害怕,然后恶心,一天吃不下饭。但后来就习惯了——在边境,你不杀人,人就杀你。为了活下去,为了身后的人活下去,只能这样。”
“可那些人……”庭生想起白天那些大渝兵,“他们也有父母妻儿,也有想守护的人。”
“是啊。”赵伯叹气,“所以打仗是最造孽的事。但有什么办法呢?大渝要我们的土地,要我们的粮食,我们不给,就得打。公子,这世道就是这样,不是黑就是白,没有中间路可走。”
庭生望着窗外漆黑的夜。他想起梅长苏的话:“你要学的,不是如何杀人,而是如何让这世上少一些不得不杀人的理由。”
他现在有点懂了。止戈为武,真正的武,不是杀戮,而是守护。但守护往往需要先杀戮——这是多么残酷的悖论。
“公子早些休息。”赵伯退了出去。
庭生躺在床上,却无睡意。白日的一幕幕在脑中回放——飞溅的血,倒下的马,濒死的眼神。他忽然起身,从行囊中取出那两块玉佩。
麒麟踏火,浴血重生。
他将玉佩贴在胸口,冰凉渐渐变得温热。黑暗中,他轻声说:“爹,娘,我今日……伤人了。但我不后悔,因为我守护了该守护的。你们若在,会怪我吗?”
当然不会。他们若在,会拍拍他的肩,说:“庭生,你做得对。”
可他们不在了。所有教他、爱他、守护他的人,都在用各自的方式告诉他:往前走,别回头。
泪水无声滑落。庭生没有擦,任它流淌。他知道,从今往后,流泪的机会会越来越少。他要学会坚强,学会承担,学会在血与火中,守住心中的那片清明。
窗外传来打更声:三更了。
庭生闭上眼睛。明日还要赶路,离沧州还有四百里,离聂锋还有四百里,离那个更真实、更残酷的世界,还有四百里。
但他会走下去。
必须走下去。
【第三卷(三)完】【未完待续】
本文为《琅琊榜》和《风起长林》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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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鼎客thin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