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你几乎能找到所有想看的类型。这是个供给过剩的时代。可我的注意力没被分散。每天让我惦记着去点开更新的,就那一个。央视八套的《大生意人》。商战那部分的东西,能用到生活里。是人和人打交道时,那些很实在的进退。爱情线则是另一回事。它提供了一种关于陪伴的样本。它藏在很长的日子里。家国线那部分,我觉着后面能更厉害。它摆出来的东西很直接。就是一个系统失灵的样子。门关着,自己玩自己的,路就越走越窄。上面的人手能伸得很长。结果你也知道了,担子最后还是落到普通人肩上。这个叙事逻辑很结实。就是把那种滞涩感摊开给你看。我指的是整
新剧又来了
秦岚和钟汉良那部叫《亦舞之城》
胡先煦周依然的剧是《即刻上场》
罗晋和任素汐那部是《时差一万里》
名单大概就是这样
我其实没全看
扫了几眼
感觉都差不多
不是说演员不好
演员都挺努力的
但剧这个东西吧
有时候不是努力就够
你得有点别的
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好
可能是一种劲头
或者一种笨拙
现在很多剧太光滑了
光滑得像块瓷砖
你踩上去不会摔跤
但也留不下脚印
《亦舞之城》讲跳舞
跳舞本该有汗水的
可我看到的画面太干净
连头发丝都待在规定的位置
这让我想起以前练字
描红本上的字永远标准
缺了那么点歪扭的生气
《即刻上场》是运动题材
运动片的核心是冲动
是那种不计后果的往前冲
但这部剧太知道后果了
每个转折都提前铺好了垫子
摔下去也不疼
当然安全是好事
只是少了点味道
《时差一万里》名字就有时差
故事也在讲距离
地理上的距离好拍
心理上的距离难
剧里用了很多镜头语言表达分隔
窗户啊
屏幕啊
各种框框
手法很熟练
熟练得让人看出这是手法
我可能太挑剔了
观众就是来看个故事
故事讲圆了就行
但圆和圆不一样
有的圆是橡皮泥捏的
有的圆是车床车的
后者精确
前者有指纹
现在的问题是指纹太少
都在往车床那个方向去
这也不是坏事
工业化生产确保质量稳定
至少不会太差
只是看多了会腻
会想念那些不均匀的手工痕迹
说回这几部剧
它们肯定有观众
也完成了娱乐产品的功能
从这个角度看
它们合格了
我的这些想法
大概属于吹毛求疵
你就当是一个看多了的人
在自言自语
平台上的内容确实很多。
你几乎能找到所有想看的类型。
这是个供给过剩的时代。
可我的注意力没被分散。
每天让我惦记着去点开更新的,就那一个。
央视八套的《大生意人》。
这剧让人停不下来。
商战那部分的东西,能用到生活里。
不是那些虚的谋略。
是人和人打交道时,那些很实在的进退。
爱情线则是另一回事。
它提供了一种关于陪伴的样本。
那种力量是具体的。
它不靠口号。
它藏在很长的日子里。
家国线那部分,我觉着后面能更厉害。
它摆出来的东西很直接。
就是一个系统失灵的样子。
门关着,自己玩自己的,路就越走越窄。
上面的人手能伸得很长。
结果你也知道了,担子最后还是落到普通人肩上。
这个叙事逻辑很结实。
它没绕弯子。
就是把那种滞涩感摊开给你看。
我指的是整个结构运转时发出的那种声音。
零件生了锈,互相卡着。
动力传不到该去的地方。
大概就是这么一种感觉。
后面怎么展开,我确实有点期待。
它已经铺好了底子。
一种沉重的底子。
就看上面能建出什么东西来。
苏紫轩和古平原这两个角色,对国家的态度是疏离的
一个盘算着推翻眼下的秩序
另一个呢,把全部指望都押在了商道上
他觉得靠这个能救国,能帮到老百姓
也就这点办法了
力量其实很有限
剧里有个太平军的头领叫李成。
他带着兵和清军正面打。
差点把清朝的版图给切成两半。
演李成的是朱亚文。
他这次演得挺对味。
猛将大概就得是他演出来的那个样子。
不是那种光会吼的。
他往那儿一站。
事情就有点不一样了。
朱亚文演将军这事,我琢磨了一下。
他站在那儿,感觉就对了。
这事其实挺简单。
你去看这几年屏幕上的将军,很多面孔都太干净。
皮肤白,身形瘦,像刚从另一个片场过来。
他们缺少一种重量。
那种重量不是化妆能解决的。
它需要时间,或者至少需要一副能承载时间的骨架。
朱亚文有这副骨架。
他的轮廓是硬的。
这种硬不是摆出来的姿势,是长在身上的东西。
所以他一出场,画面就稳了。
观众不用费力去相信。
这让我想起一些老物件。
新的木头再怎么打磨,也泛不出那种温润的光。
将军这个角色,现在常常被当成一件华丽的戏服。
谁红就给谁披上。
但戏服是空的。
人撑不起来,衣服再好看也只会晃荡。
我们看了太多晃荡的将军。
他们说话,他们指挥,他们发怒。
可你就是觉得隔着一层。
像看一幅印刷精美的画。
朱亚文撕开了这层纸。
他提供了一种触感。
粗糙的,真实的,带着体温的触感。
这或许才是关键。
演员和角色之间,终究是一场关于信任的交易。
观众信了,一切就成了。
就这么回事。
成毅那张脸,我记得很清楚。
他看起来就是个小孩。
我一直没想通这件事。
一个长着小孩脸的人,怎么总被安排去演那些特别能打的角色。
今年那两部武侠片,赴山海和天地剑心,他都演了高手。
打戏软绵绵的。
脸又白净。
放在一起看,突兀感就出来了。
这种搭配观众不太买账。
最后收官的票房和口碑,也就那样。
普普通通。
孙耀威的新剧快上了。
剧名叫英雄志。
他这次得演个读书人,还得是个能打仗的将军。
脑子好使,拳头也得硬。
这种角色挺费劲的。
你得在两种状态里来回切换,还不能让人觉得假。
那身板太薄了
套上长衫或许还能看
一旦换上军装
整个就垮了
衣服里面空荡荡的
这画面实在不对劲
成毅不是个例
现在好多戏里都这么干
找张清秀的脸
硬安上将军的头衔
观众看得别扭
但制作方似乎不在乎
他们可能觉得脸比气势重要
这是个挺有意思的选择
我印象里以前的将军不是这样
当然时代变了
审美也在变
只是这种变
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说这是创新吧
又觉得哪里不对
大概是我们还停留在过去的认知里
总觉得该有些分量
才压得住那身衣服
现在不讲究这个了
市场喜欢就行
至于像不像
那都是次要问题
反正镜头会找角度
灯光会打阴影
最后呈现出来的
总归是张好看的脸
这就够了
对吧
现在影视剧里的大将军,皮肤白净,身材纤细。
这和我们印象里的将军不太一样。
历史上的将军,风沙里打滚,刀口上舔血。
那是一种被粗粝生活打磨过的状态。
现在的形象,更像是从某个时尚杂志内页走出来的模特。
战场不是秀场。
打仗也不是走秀。
那种精致感,放在古代战场上,会显得很突兀。
我理解创作需要美感。
但美感不能架空现实。
尤其是涉及历史人物的时候。
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他们能分辨什么是真正的力量感。
什么是包装出来的脆弱。
塑造角色,外形只是最浅的一层。
更重要的是那股子精气神。
那股子从内而外的笃定和悍勇。
缺了内核,再好看的脸也撑不起将军的铠甲。
这或许是个审美取向的问题。
也或许是个创作态度的问题。
我们总在讨论文化输出。
可如果我们自己呈现的历史人物都轻飘飘的。
又怎么能指望别人理解那份厚重呢。
这不是苛责。
只是一种提醒。
对历史,对英雄,或许我们应该再多一点敬畏之心。
哪怕只是在形象上。
兰陵王那张脸,史书里写得明白,是顶好看的那种。
但他上战场得戴个吓人的面具。
这事挺简单,脸太好看,敌人不怕。
现在有些拍古装戏的年轻演员,模样是秀气的。
他们常演些读书人,或者京城里的贵公子。
这类角色合适。
可要是让他们披上铠甲去演将军,味道就全变了。
将军不是那个演法。
或许他们该找找别的路。
外形这事吧,有时候确实没办法。
但假演是另一回事。
任嘉伦那个骑马镜头,人没在马背上。
马自己在跑。
他在一个架子上晃。
这事我记得挺清楚。
观众的眼睛不是摆设。
你糊弄他,他迟早知道。
行业里这种操作不算秘密。
安全考虑,时间紧张,都能成为理由。
理由总是有的。
可结果摆在那里。
镜头里的一切都是断裂的,人和马各干各的,那种虚假的连接骗不了任何人,哪怕就一秒钟。
它暴露的不是技术问题。
是一个态度问题。
或者说,是某种怠惰成了习惯。
反正有后期,有替身,有各种办法把窟窿补上。
补丁打得再花哨,底子还是破的。
观众最后消费的就是那个破底子。
他们可能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
但他们会觉得东西不对味。
这个不对味的感觉积累多了,事情就变了。
信任是消耗品。
这话听起来像大道理。
可你看那些能留下来的作品,演员在泥里打滚,冬天往河里跳,那些瞬间造不了假。
吃力,而且不讨好。
因为大部分观众根本不会注意到你为了一秒钟镜头冻了多久。
他们只会觉得,嗯,这人是在河里。
那种真实感是细微的,是空气的密度不一样。
现在很多制作把力气用在了相反的地方。
怎么省事怎么来。
架子上的骑士比马背上的多。
这成了一个默认选项。
甚至没人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这才是问题。
剧组把演员放在一匹假马上。
工作人员拽着那匹马往前跑。
鼓风机在旁边吹。
这几个动作构成了骑马戏的全部。
粗看过去好像也能对付。
但总有人看得仔细。
这种对付在他们眼里就变得具体起来。
具体到每一个敷衍的细节都清晰可见。
观众其实不要求你事事完美。
他们只是不想被当成傻子。
影视制作是个技术活。
更是个态度活。
鼓风机吹起的头发或许能飘得很美。
可假马就是假马。
它永远不会扬起尘土。
也不会发出喘息。
那种真实的生命力是吹不出来的。
你得真的去做。
现在很多事都这样。
表面功夫做得足。
里子却空荡荡的。
观众沉默地坐在屏幕前。
他们什么都看见了。
只是有时候不说。
不说不代表接受。
那种无语的感觉会累积。
直到某个时刻彻底失去信任。
创作这回事。
骗不了人。
你用了多少心。
屏幕上就会呈现出多少分量。
缺斤短两的东西。
大家一眼就知道。
有些场景的处理方式,确实能让人看出制作上的某种取舍。
胡一天那段戏,演员手里拽着的是一根绳子。
绳子另一端空荡荡的。
他就这么带着一群人,在镜头前完成了一系列规定动作。
你得承认,这群演员的信念感是过关的。
至少他们没笑。
焦恩俊拍小李飞刀的时候,马戏是自己上的。
他提前去练了挺久。
从马背上摔下来不止一回。
这事搁现在听起来有点陌生了。
那种陌生感很具体。
具体到演员和动物之间必须建立的那种身体记忆。
你得真的会骑。
不是摆个样子。
摔了也就摔了。
那时候好像没人觉得这算特别值得夸耀的事。
它就是工作的一部分。
一个应该完成的环节。
现在回头看。
那个环节里包含着某种已经褪色的质感。
一种笨拙的实在。
演员和角色之间隔着一匹真实的马。
马是不听指挥的。
它有脾气。
你得适应它。
这种适应过程本身,就在塑造角色。
或者说在塑造某种可信度。
观众能看出来区别。
哪怕说不清区别在哪。
骑马只是个例子。
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
它们共同构成了一种行业的旧常识。
现在这种常识被更新了。
被技术,也被新的工作流程。
效率当然更高。
风险也小得多。
只是有些东西跟着一起消失了。
那种消失是静悄悄的。
很少有人会专门为它写篇文章。
它更像是一种背景音。
音量被慢慢调低。
直到彻底听不见。
然后大家就习惯了新的安静。
焦恩俊摔下马是二十多年前的事。
那个画面大概还留在一些人的记忆里。
成为一种衡量变化的坐标。
不是好坏的那种衡量。
就是告诉你,这里有过不一样的做法。
仅此而已。
姜大卫拍《九阴真经》那会儿
骑马射箭这些动作都是自己完成的
没有用替身
那个年代的演员好像都这样
现在想想有点不可思议
但当时就是常态
狄龙在《新独臂刀》里那个上马的动作
是单手完成的
身体得腾空
还得稳稳落在马背上
你看现在那些年轻演员
有几个能来这么一下
这问题其实不用回答
答案大家都清楚
以前拍戏是手艺活
现在更像流水线
演员的功夫底子
早就不是硬性指标了
剧组有替身
后期能剪辑
甚至绿幕前摆个姿势就行
技术确实进步了
但有些东西也跟着没了
那种实打实的身体语言
镜头骗不了人
观众其实也骗不了
他们只是没说出来
或者说了也没用
行业有行业的运行逻辑
市场爱看什么
资本就生产什么
这道理简单得有点残酷
所以讨论演员能不能做某个动作
早就偏离重点了
重点是他们需不需要做
在现在的制作体系里
答案往往是不需要
整个生产流程已经设计好了
把演员当成其中一个环节
环节有环节的标准
而身体机能
不在核心标准清单上
这或许是一种效率
但肯定也是一种舍弃
我们得到了一些便利
代价是看不太到那种笨拙的真实的力气了
那种需要反复练习才能形成的肌肉记忆
在镜头前一闪而过的扎实
现在更多是精准的表情管理
和符合人设的台词功底
要求不一样了
你不能用过去的尺子量现在的布
布不一样
裁缝也不一样
只是偶尔翻老片子
看到那些片段
还是会觉得
有些东西丢了挺可惜
那种可惜很具体
具体到一个上马的动作
再也看不到了
吴磊在《星汉灿烂》里也这么干过。
效果挺直接的。
观众记住了。
现在说到骑马戏,好多人脑子里蹦出来的还是那个画面。
至于别的那些流量演员的打戏。
情况就不太一样了。
观众的反应很诚实。
他们选择不看。
这中间的区别有点意思。
一个动作做出来,是成了话题还是成了噪音,界限其实挺模糊的。
但结果从来不模糊。
现在的古装剧,打仗的场面基本没法看。
演员身上都绑着钢丝。
他们在天上飘来飘去。
手里的刀随便挥一下。
对面就倒下一大片。
这种画面看多了会麻木。
但你如果真把播放速度调慢。
会发现一些有趣的事情。
刀锋和对手的身体之间。
经常隔着一段距离。
那段距离就是制作诚意缺失的部分。
观众的眼睛成了最精密的检测仪。
他们也许说不出什么专业术语。
可假的就是假的。
那种轻飘飘的质感骗不了人。
武侠片需要幻想。
但幻想不等于敷衍。
早年那些实打实的碰撞。
演员提前几个月进组训练。
现在都被简化成了后期特效。
技术是进步了。
观感却退步了。
这大概是一种行业的通病。
追求快。
追求省事。
最后出来的东西就没了分量。
刀剑没有分量。
人物的生死也就没了分量。
整个故事都跟着飘了起来。
你看着屏幕上那些飞来飞去的身影。
心里清楚他们下一秒就会稳稳落地。
连汗都不会多出一滴。
这种安全的表演。
塑造不出任何危险的氛围。
沙场成了排练厅。
生死对决成了规定动作的展示。
挺没劲的。
有时候我会想。
是不是我们对这些场面太熟悉了。
熟悉到制作方觉得怎么拍都能过关。
反正观众要的只是一个符号。
一个代表“这里在打仗”的视觉符号。
至于这场仗是怎么打的。
没人在意。
或者说。
他们以为没人在意。
威亚是个好东西。
它能让普通人做出超凡的动作。
可当所有打戏都依赖它的时候。
那种超凡就变成了平常。
甚至变成了滑稽。
你看到的不再是侠客。
而是被线牵着的木偶。
他们的轨迹太精确了。
精确得失去了人味。
武术指导的设计越来越复杂。
空中转体三周半接横向移动。
镜头切得让人眼花。
但核心的东西丢了。
力量感。
撞击感。
那种兵器磕碰时手臂发麻的想象。
全都没了。
剩下的是干净的衣裳和完美的发型。
在假想的血雨腥风里一丝不乱。
这或许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审美偏好。
要好看。
要飘逸。
要不费吹灰之力。
真实的汗水和淤青。
不太上镜。
慢镜头放大了一切瑕疵。
也放大了那种敷衍。
刀没碰到人。
人却倒了。
这个画面可以看作某种隐喻。
它指向一种更普遍的创作态度。
很多环节都没碰到。
但戏已经演完了。
观众坐在台下。
他们看到了那段空隙。
然后默默换了台。
流量明星穿军装扎马尾脸上抹灰就觉得自己是将军了
这件事有点意思
军装不是戏服
脸上那点灰也不是战场的硝烟
他们可能没搞明白
真正的军人气质不是靠化妆能画出来的
那东西在骨子里
在眼神里
在站姿和走路的节奏里
你让一个长期生活在聚光灯下的人突然去演铁血硬汉
难度不亚于让金鱼去爬树
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他们分得清什么是表演什么是魂
这几年类似的尝试不少
成功的案例屈指可数
大部分时候观众不买账
市场反馈也冷淡
原因很简单
形象可以模仿
但内核的东西模仿不来
我们国家的军人形象是庄严的
是经过历史和实践检验的
任何文艺创作都必须尊重这个前提
不能儿戏
试图用流量逻辑去解构严肃题材
结果往往两头不讨好
粉丝觉得不像
普通观众觉得被冒犯
说到底
还是创作上的偷懒
以为换个造型就能跨越鸿沟
鸿沟还在那儿
而且更深了
这类尝试可以停一停了
对大家都好
朱亚文那个角色,有点意思。
不是那种常见的猛将。
他在《大生意人》里叫李成,太平天国那边的。太平军,你晓得吧,反清的队伍。
当年闹得挺大。
大到什么程度呢,左宗棠李鸿章这些人,都得正眼瞧他们。不是瞧不上,是不得不认真对付。
那种分量。
朱亚文演出了这种分量。不是靠吼,靠的是那股子劲。他往那儿一站,事情就定了。周围的声音自动低下去。
威震四方这个词,有时候很吵,有时候很静。
他的演法是静的。
你看他的眼神,不是杀气,是决心。决心这东西比杀气重,杀气是一时的,决心能把一件事扛到底。太平军能成气候,靠的恐怕也是这个。不是蛮力,是认准了就不回头。
左李二位头疼的,大概也是这个。
你打掉他一股人马,他换个地方又起来。野火似的。
朱亚文把这种野火收在了皮囊里。看着稳当,底下烧着。所以他说的话,你信。他做的事,你觉得就该那样。没有商量余地。
这才是猛将的底子。
猛不是样子,是逻辑。是他这个人出现,所有事情必须按他的逻辑走。别人拗不过。
剧里是这样。历史上,恐怕也差不多。
李鸿章后来用的办法,是另一种逻辑了。那是后话。
但看朱亚文演的李成,你会觉得,在那个当口,他就是对的。至少他自己深信不疑。这种深信不疑有力量,能带动人。能成事,也能坏事。历史经常被这种人推到意想不到的地方去。
我们看戏,看的也就是这个推搡的瞬间。
他推了,历史晃了一下。然后继续走它的路。
太平军将领的选角标准其实挺简单。
得镇得住场子。
朱亚文那张脸就写着答案。
他演过不少带点邪气的角色。
观众都认这个。
那种劲儿不是谁都有的。
朱传武那件军大衣是个符号
他站在那儿 脚下一震
你就觉得地面往下沉了三分
这种劲头现在很少见了
那是种从骨头里渗出来的东西
天和地都拦不住他
余占鳌也是这个路数
说他是硬汉有点简单了
或者说硬汉这个词被他重新写过一遍
高粱地里的血性和酒坊里的莽撞混在一块
成了另一种质地
你看这些人物的时候会意识到
他们不是模板
模板生产不出那种温度
军大衣裹着的不是演技
是东北雪原里长出来的筋骨
这话可能不太准确
我的意思是那种真实感有重量
压得住屏幕
余占鳌的硬和朱传武的硬还不是一回事
一个往外泼
一个往里收
但底子都是烧红的铁
凉不下来
现在有些戏里也有类似角色
总觉得差了口气
差在哪儿呢
可能差在那件军大衣不是从零下三十度穿过来的
差在那碗酒里没有高粱地的土腥味
创作这件事有时候很怪
你把所有要素都凑齐了
就是出不来那个魂
朱传武踩脚的那一下
余占鳌吼的那一嗓子
这些瞬间成了锚点
把整个角色钉在时间里
钉得很牢
十年二十年过去
你想起这些人物
先想起的是这些动作
然后才是情节
这种塑造方式现在不太流行了
流行的是更精细更复杂的人设
但人设是纸片
风一吹就飘走了
余占鳌不是人设
他是从土里长出来的
带着根
朱传武也是
他们的硬不是演出来的
是活出来的
这话听着有点玄
但你看那些片段的时候能感觉到
演员和角色长到一起去了
分不开
军大衣成了皮肤
高粱地成了血脉
现在有些创作太聪明
聪明到忘了笨办法
忘了人是要站在土地上的
要踩得出声响
余占鳌的硬汉形象能立住
不是因为剧本写了他是硬汉
是因为他每一个选择都往硬处走
哪怕撞得头破血流
朱传武也是
他的选择里没有妥协这个选项
这种人物现在写出来可能不讨喜
太轴
但他们的力量就在这里
轴成了他们的骨头
撑起整个故事的框架
你回头看这些角色
会发现他们简单得可怕
也坚硬得可怕
简单和坚硬有时候是一回事
复杂的东西容易碎
简单的东西反而扛得住时间
余占鳌和朱传武扛住了
扛了不止十年
还会继续扛下去
这不是演技的问题
是生命力的问题
角色有了自己的生命
就在屏幕里一直活着
军大衣每年冬天都会被提起
高粱地每年秋天都会红一遍
他们在自己的季节里循环
不褪色
皮肤是那种晒透了的黑。
肌肉线条绷得很紧。
他干活的时候,力气是往外涌的。
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没被驯服的气息。
这气息是荒野给的。
朱瞻基那个角色在《大明风华》里确实留了点东西
具体说就是骑马提枪冲阵的几个镜头
威风是够威风的
这种威风吧 它不太像史书里那种板正的形象
倒更像民间说书人嘴里添了油加了醋的段子
观众看得过瘾
过瘾到什么程度呢
网上冒出些奇怪的说法
说朱瞻基该给朱亚文磕一个
这话当然不能当真
但演员把角色演活了倒是真的
活到让观众忘了谁是谁
这种混淆本身就有意思
历史人物和荧幕形象搅在一块
分不清了
分不清或许才是成功的
至少说明演员没掉链子
没掉链子在这个行当里已经算难得
我是说现在
现在能让人记住的角色不多了
记住了还能让人说上几句的
更少
朱亚文这个算一个
就这么回事
朱亚文身上有股硬气
那种东西演不出来
但有意思的是 他也能完全换一副面孔
演起斯文角色 一点不让人觉得别扭
我印象里有个画面一直留着
是他在《我的法兰西岁月》里演周恩来
穿西装 弯下腰和人握手
那个动作的弧度 怎么说呢
就是一种很旧式的礼貌
现在很少见到了
他做出来就特别对
没有在演的感觉
好像那个人就该那样
这挺难的
一个演员能同时让人记住两种完全不同的状态
而且都成立
大部分时候我们只能接受一个演员的一种样子
朱亚文好像把这两样都装下了
硬的和软的
都在他身上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能力吧
我猜的
李成这个角色,身上那股劲儿挺特别的。
不是简单的文气或者武气。
他往那儿一站,你就觉得这人读过书,也杀过人。
书卷气没压住他的血性,刀兵气也没盖住他骨子里的那点温和。
两种东西搅在一块,反而稳了。
稳得像块老石头。
到了要拼命的时候,他就是个纯粹的军人。
命可以不要,脊梁不能弯。
天塌下来也得用肩膀扛住的那种。
这种顶天立地的架势,不是演出来的。
是从角色内里长出来的。
或者说,是演员把自个儿对这类人的理解,全给灌进去了。
灌得一点没剩。
军营里那个背影一出来,你就知道谁才是老大。
他没穿盔甲,但比周围所有人都大一圈。
声音先传过来,那种指挥的调子,厚实,带着不容商量的劲。
这画面其实挺有意思。
我们习惯了看全副武装的亮相。
盔甲是身份的壳,是威慑的外包装。
他偏偏不用。
体格本身就成了另一种盔甲。
一种更原始的宣告。
旁边那些穿着制式装备的人,反而被衬得像背景板。
声音也是这个道理。
不是靠吼。
是那种从胸腔里压出来的分量,把帐篷里的空气都定住了。
这种出场方式,省掉了太多不必要的铺垫。
它直接建立秩序。
用身体和声音划线。
我觉得这比任何华丽的铠甲介绍都有效。
当然,这只是个开始。
背影和声音终究是开场白。
真正的戏码还在后头。
我们接着看。
那句话的力道是足的。
速度有变化。
它没给人留下商量的余地。
先斩后奏,绝不姑息。
听到的时候,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将军发号施令,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不是商量,是告知结果。
语气里的那种确定,把其他可能性都关在了门外。
这种确定感本身,就是一种气势。
它不需要提高音量。
它靠的是节奏和每个字的重量。
缓急之间,把话钉在了那里。
你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或者说,你不得不面对这个已经做出的决定。
声音在这里变成了一种工具。
一种划定界限的工具。
它传达的不只是字面意思。
更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
这种姿态,比具体说了什么,有时候更关键。
它建立了一种秩序。
一种自上而下的,清晰的秩序。
听的人会立刻明白自己的位置。
明白哪些事可以做,哪些线不能碰。
这大概就是所谓权威的声响化。
一句话,就是一个完整的指令系统。
包含了行动准则(先斩后奏),也包含了惩戒条款(绝不姑息)。
没有模糊地带。
没有解释空间。
它简洁到近乎冷酷。
但这种冷酷,恰恰是效率的保证。
在需要明确规则的场合,含糊其辞才是最大的问题。
这句话把含糊其辞的可能性彻底排除了。
它用声音塑造了一个场景。
一个令行禁止的场景。
在这个场景里,犹豫和拖延没有容身之处。
所有的力量都指向一个目标。
迅速执行,或者承担后果。
没有第三条路。
这种决断力,放在特定的语境里,就是一种必需品。
它维护的是一种更大的、整体的运转逻辑。
个人层面的所谓“商量”,在这种逻辑面前,需要让位。
这不是情绪化的宣泄。
仔细听,能听出这是一种经过设计的表达。
每一个停顿,每一个重音,都计算好了。
目的是为了达成最大程度的传达效率。
避免误解。
杜绝幻想。
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让你一听就懂,并且记住。
记住这条线在哪里。
记住越线的代价是什么。
然后,各自去做该做的事。
整个系统就这样被一句话推动着,向前运转。
声音在这里,完成了它的使命。
导演安排他出场的方式,我觉得是动了心思的。
帘子一掀,那张脸就杵在那儿。
没什么准备动作。
眉毛很黑,胡子茬也没怎么打理。
镜头怼得近,皮肤的纹理和胡茬的阴影都看得清楚。
这种质感,现在屏幕上不常见了。
它不追求光滑。
反而让这个人,透出一股子硬气。
就是那种很直接的男人味道。
不需要额外说明。
镜头自己就讲明白了。
古平原坐在对面
他谈生意的时候 眼神是另一种东西
那里面没有温度
只有打量
从头到脚 从里到外的那种打量
你甚至能看见他脑子里算盘珠在响
这个人太小心了
小心到让你觉得 他不是在谈一桩买卖
他是在下一盘不能输的棋
每一步都得踩实了才敢落子
这边的话音还没完全落下
军营那头就出事了
消息来得急
说是有人摸过来了
空气里的弦 一下子绷紧
朱亚文面前炸开一个炮弹
他身体有个躲闪的动作
接着就站直了喊士兵列队
声音没怎么变调
他后来骑在马上指挥
手里提了把大刀
喊出一个杀字
那个字往上走
一直往上走
我听到这里觉得血有点热
就是那种很直接的生理反应
朱亚文那个角色中箭了
箭头卡在肉里得弄出来
处理伤口的时候他脸上是干的
一点汗都没有
后来伤口扯开了
他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声闷响
就这么一下
比那些嚎半天都有劲
疼这种东西吧
憋住的往往比喊出来的更让人心里一紧
我印象里有些老演员也这么干
他们不太爱用太夸张的脸
力气都用在骨头缝里
让你觉得那疼是真的钻进去了
不是浮在皮上的
现在有些戏不是这样
伤口还没见血呢 声音先跑出去二里地
反倒没意思了
疼得实不实
看的是里头那根弦绷到什么份上
不是看脸上画了多少汗
那声闷哼出来的时候
戏才算是落到地上
汗顺着脸往下淌。
身体抖得厉害。
他没喊出来。
那句话倒是说出来了。
怕疼还怎么带兵。
这话听着像句家常。
但分量不轻。
带兵的人身上总得有点不一样的东西。
不是口号。
是骨头里的东西。
疼到那份上还能想这个。
这本身就是一个答案。
答案不在话里。
在汗珠子和哆嗦里。
在没喊出来的那声里。
有些事不用大声说。
动作比语言诚实。
身体反应比任何表态都直接。
他那个状态。
其实已经把该说的都说完了。
后面补的那句。
反而像是个注解。
给刚才那阵沉默做的注解。
我们有时候太依赖语言了。
总想听个响。
其实真正的信号往往是无声的。
是咬牙的瞬间。
是攥紧的拳头。
是没移开的目光。
那句话当然重要。
但它不是全部。
甚至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句话之前的十几秒。
那才是真的东西。
真的东西往往不好看。
汗津津的。
有点狼狈。
但足够真。
真到让你忘了去评价。
只能看着。
然后记住。
带兵打仗这四个字。
从来不是轻飘飘的。
它得有重量。
得压得住场面。
也得经得住疼。
疼的时候不躲。
这才是那个意思。
话只是把意思点明了。
意思早就在那儿了。
在每一滴汗里。
在每一次哆嗦里。
在所有的硬扛里。
这话现在听起来有点老派。
老派的东西不一定过时。
有些道理就是得用老派的方式存着。
太光滑了反而存不住。
就得是这种带毛边的。
带着汗味的。
带着疼的痕迹的。
才能留下来。
传下去。
我们看多了表演出来的坚强。
忽然见到这种不表演的。
反而会愣一下。
愣一下是对的。
说明还能分辨。
还能被这种最原始的东西触动。
触动不是感动。
触动是心里某个地方被敲了一下。
不响。
但有余震。
那句话的余震现在还在。
在每一个需要硬扛的时刻。
它会自己冒出来。
不是作为口号。
是作为一句很实在的提醒。
提醒你疼是正常的。
但有些事比躲开疼重要。
重要多少。
每个人得自己掂量。
掂量的过程就是答案。
有些画面看久了会自己从脑子里蹦出来
比如那些年轻演员扮演的将军
他们处理伤口的方式很特别
声音很大 动作很多
这种表演方式让人不太舒服
具体哪里不舒服又说不太清
可能和真实感有点距离
战场上下来的人不该那样
我印象里的军人不是这样的
他们更习惯忍耐
疼痛这种东西喊出来就变味了
变成了一种表演
而表演需要观众
真正的战场没有观众
只有自己
所以那些镜头里的喊叫显得有点多余
甚至有点滑稽
当然这只是我的看法
可能不对
但确实是这样感觉的
朱亚文病刚好就回到了指挥位置
他坐在椅子上 双手那么一搭
整个人的气势就出来了
这东西很难形容
但当时在场的人应该都能感觉到
昨晚出了点状况
敌人摸过来偷袭
还有消息说友军那边可能靠不住了
这几件事叠在一起
他手底下那些兵心里就有点乱
军心这个东西吧
有时候比装备更难稳住
他站起来了
椅子被推开的动静不小
他手里多了把刀
眼睛里的东西很直接
那种状态一般人看了会往后退
不是演出来的
将军的勇猛是公认的
但地图被心上人写了字那回 他确实没发火
那股气好像自己就散了
当时在场的人后来都记得他那副样子
想发作又压下去 表情有点僵
那场景现在想起来还挺具体的
他冲隔壁吼完。
转头就换了副嗓子。
那姑娘大概听见了先前的动静。
他得进去说点软话。
这种切换挺利索的。
有人管这个叫爱。
爱是这么回事吗。
爱是站在上面的人自己把身子伏下来。
伏到尘土里。
这话听着漂亮。
可尘土终究是尘土。
你伏下去是一回事。
对方能不能喘气是另一回事。
权力这玩意儿。
温柔起来比发怒更让人心里发毛。
我这么说你可能觉得有点绕。
不是绕。
是这事本身就没法说透。
一个在门外面能决定别人今天好不好过的人。
进了另一扇门。
决定自己今天要不要显得好过一点。
这两件事同时发生在一个黄昏。
或者一个清晨。
时间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个转身的间隙短得吓人。
短到让你怀疑刚才那声怒吼是不是真的。
又或者现在这声低语是不是真的。
我们都见过这种场面。
在生活里。
在戏里。
在那些半真半假的故事里。
高位者弯腰的瞬间。
地上的影子并不会跟着一起弯。
影子还是那么长。
那么黑。
罩住一切。
他看见那个人在替他求平安
这个画面让他有点扛不住
可能是想到了自己家里那些早就没了的人
他用手把脸盖上了
肩膀在抖
他后来成了家。
娶的是自己心里一直装着的那个人。
身份这东西终究是个麻烦。一个反贼的标签贴在身上,去见岳父岳母怎么都显得局促。他得处处留心,生怕自己这边的尘土沾到别人身上。那种谨慎已经成了习惯。
可就在某个时刻,他忽然就跪下了。
结结实实地拜下去。
然后抬起头看着对方。眼神里没什么复杂的东西,就是一片坦荡荡的诚恳。那个画面搁在那儿,你路过看见了,心里会咯噔一下。不是因为他跪下的姿态,是那种把全部重量都押上去的请求。他整个人就是那份请求。
这挺难的。一个习惯了藏匿和闪躲的人,把自己彻底摊开。
(风险他当然知道)
但他还是那么做了。所以那一幕才留得住。它没在讲道理,它只是把一种状态摆出来给你看。你看完了,心里某个地方会软下去一块。就是那么回事。
那场仗后来还是输了。
输得很彻底。
他重新拿起刀的时候,心里应该清楚结局。
连身边最要紧的人都推开了。
仗没打赢,人也没守住。
最后那一下,刀往自己脖子上抹,大概算他唯一还能做主的事。
别的都做不了主了。
战场上输赢是常事。
但输到只能决定自己怎么死,那种滋味,外人很难揣摩。
他选了最干脆的一种。
血溅出来,一切就都安静了。
这样也好。
至少看起来,像是个自己做的了主的结局。
好剧的标准其实挺简单。
主角当然要立得住。
但那些戏份不多的角色,也得有自己的一口气。
观众能记住他们,哪怕就几个镜头。
这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是另一码事。
现在很多剧集做不到。
它们更像是一条流水线。
演员在那种环境里待久了,演技会生锈。
我见过不少有灵气的演员,最后眼神都空了。
沉下心去磨炼,这话听着有点老套。
可老套的东西往往是真的。
你得等。
等一个靠谱的剧组,等一个愿意雕琢角色的导演。
那种机会不常有。
但碰上了,就是完全不同的局面。
演员和角色互相成就,一下子就能跳出来。
观众不傻,他们分得清什么是敷衍,什么是功夫。
说到底,还是看选择。
选那条难走的路,结果通常不会太差。
朱亚文演了个叫李成的角色。
在《大生意人》里。
我猜以后大家聊起他演过谁,李成这个名字会被提起来。
可能还挺频繁的。
就这么回事。
来源:星光万花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