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梅长苏:梅岭案后十二年,是远的父帅祁王近的靖王蒙挚

西瓜影视 内地剧 2025-12-05 14:39 1

摘要:那雨来得悄无声息。起初只是天边堆积起铅灰色的云,沉沉地压着江面,将远山轮廓洇染成淡淡的水墨。接着便有细密的雨丝飘落,不是垂直落下,而是斜斜地、绵绵地,织成一张无边无际的纱网,将整座城池温柔又固执地笼罩其中。

《琅琊榜》外传·《梅岭烬·梅长苏十二年》

文/鼎客儿

徐安谟离开后的第三个月,浔阳进入了梅雨时节。

那雨来得悄无声息。起初只是天边堆积起铅灰色的云,沉沉地压着江面,将远山轮廓洇染成淡淡的水墨。接着便有细密的雨丝飘落,不是垂直落下,而是斜斜地、绵绵地,织成一张无边无际的纱网,将整座城池温柔又固执地笼罩其中。

雨不是下,而是悬在天地间——细密如春蚕吐丝,绵绵不绝,昼夜无歇。青石板路终日湿漉漉的,泛着幽暗的光,像浸了油的古镜。墙角生出墨绿的苔藓,茸茸的一层,沿着墙根蜿蜒攀爬,在雨水的滋养下鲜活饱满,几乎要滴出翠色来。瓦檐滴水声从早响到晚,叮咚,叮咚,单调得让人心头发慌,却又莫名安宁,仿佛时光就在这滴滴答答中缓慢流淌、凝固。

梅长苏的咳疾又重了。

这年的梅雨来得比往年更缠绵,也更阴冷。湿气无孔不入,穿透窗纸,漫过门槛,浸透衣衫,直往骨头缝里钻。他的旧伤最怕这种天气,每逢雨季,关节便隐隐作痛,肺腑里像塞了团湿棉花,呼吸都带着水汽的沉重。

卫铮从岭南寄来新配的药方,用的是川贝、雪蛤、茯苓,又添了一味罕见的“雾山灵芝”。信上说,此物生于南岭云雾深处,十年方能成材,最是润肺化痰。药性温和,如春雨润物,见效虽慢,却不会损伤根本。黎纲得了药方,如获至宝,每日天不亮就起身,守在药炉前小心控制着火候——武火三沸,文火慢煎,三碗水煎作半碗,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夜色,药香却清冽中带着甘甜,在雨雾弥漫的小院里幽幽飘散。

飞流学会了试药温。他总是先抿一小口,细细咂摸着,确认不烫了才端给梅长苏。少年不懂药理,却懂得心疼人,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盛满关切,让梅长苏每每喝药时,都觉得那苦涩中也掺了一丝甜。

这日午后,雨势稍歇。厚重的云层裂开几道缝隙,天光从云缝里漏下来,不是耀眼的金色,而是柔和的、乳白色的光,斜斜地照在院中积水里飘落的竹叶上。那些竹叶浸了水,绿得深沉,在水洼里打着旋儿,像一尾尾翠色的小鱼。

梅长苏披着厚氅坐在廊下。氅衣是甄平前日新翻出来的,内里絮了薄薄的丝棉,外罩天青色绸面,领口袖缘绣着银线云纹,虽不奢华,却雅致妥帖。他手里拿着一卷《北燕风物志》,目光却落在远处的江面上。

雨后的江面雾气蒸腾,白茫茫一片,看不清对岸的山影。只有偶尔经过的船帆,在雾中若隐若现,像梦境里飘过的影子。江涛声也变得沉闷,不再是晴日里的奔涌澎湃,而是低低的、持续的呜咽,混在雨声里,分不清哪是江,哪是天。

甄平撑着油纸伞从外面回来。伞是桐油浸过的,在雨里用久了,泛着温润的琥珀色光泽。伞缘还在滴水,一滴,一滴,在青石阶上砸出小小的水花。他快步走到廊下,收了伞,抖落伞面上的水珠,这才低声道:“少帅,京中密信。”

信是蒙挚写的。

这位禁军大统领的字如其人,笔力刚劲,转折处有如刀锋劈斩,一撇一捺都带着沙场征伐的凌厉。可细细看去,那凌厉中又藏着克制——每一笔收尾都微微内敛,像出鞘三寸又按回的剑。信很短,只有三行:

“《军政纪要》确在祁王府旧籍中,然府库封存,需待时机。夏江近日常入宫,与贵妃密谈。靖王殿下安好,勿念。”

墨是新磨的,还带着松烟特有的焦香。字迹有些潦草,显是匆忙写成。梅长苏的目光在那三行字上停留许久,指尖轻轻抚过“祁王府”三个字。纸张粗糙,墨迹微凸,触感真实得让人心悸。

快十二年了。

祁王府的朱漆大门上,封条贴了又换,换了又贴,如今该是何等斑驳?庭院里的海棠,是否还在年年开花?那些堆积如山的书卷,在昏暗的库房里,又积了多少灰尘?

他闭上眼,仿佛看见少年时的自己,穿着月白箭袖,蹦跳着跑进祁王府的书房。祁王兄长总是坐在窗下的书案前,见他来了,便放下手中的笔,笑着招手:“小殊,来,看看这篇策论。”书架上满满当当都是书,竹简、帛书、纸卷,混杂着淡淡的墨香和檀木气息。阳光从雕花窗棂透进来,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尘埃在光柱中缓缓浮沉,时光悠长得仿佛永远不会结束。

可现在,那里只剩封存的库房,和一份可能永远不见天日的《军政纪要》。

梅长苏睁开眼,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火舌温柔地舔舐纸页边缘,很快蔓延开来,橘红色的光映着他苍白的脸。纸张卷曲、焦黑、化作片片灰烬,飘落在青砖地上,又被窗隙漏进的微风吹散,了无痕迹。

“蒙大哥在宫中,行事多有不便。”他轻声说,声音在雨后的寂静里显得格外清晰,“《军政纪要》是父帅最后的底牌,是七万将士用性命换来的证据。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更不能在取出时打草惊蛇。”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甄平:“得想个法子,把东西安全取出来。”

甄平沉吟道:“祁王府被封近十二年,看守虽不如当年严密,但毕竟是皇家府库,外有禁军巡逻,内有宗正寺监管,硬闯不得。除非……”

“除非有正当理由进去。”梅长苏接道,指尖在膝上轻轻叩击,“比如,整理皇室典籍,编纂宗谱,修缮旧档——这些事,宗正寺有权限,也不会惹人怀疑。”

他站起身,走到廊檐边,伸手接了几滴檐水。雨水冰凉,在他苍白的掌心聚成小小一汪,清澈见底,映着灰白的天光。他看了片刻,轻轻一倾手,水便从指缝间漏下,滴滴答答落回石阶上。

“靖王在宗正寺,有这个权限。但若由他提出整理祁王旧籍,未免惹人疑心——谁都知道,靖王与祁王素来亲厚。”他转过身,氅衣的下摆在湿润的空气里划出柔和的弧线,“得有个合适的契机,一个让所有人都觉得顺理成章的契机。”

他望向甄平:“豫津那边可有消息?”

“言公子前日来信,说已托旧日同窗向礼部递了话。”甄平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提议重修《大梁宗室录》——说是近年来宗室子弟繁衍日盛,旧录多有疏漏,宜当重修。礼部几位老学士都赞同,说这是正本清源的好事,已拟了奏章,不日便会呈报陛下。”

梅长苏接过信,细细看了。言豫津的字迹洒脱飞扬,内容却条理清晰,将如何说动礼部、如何选择时机、如何避开敏感之处,写得明明白白。末了还附了一句:“小殊勿忧,此事稳妥。”

他嘴角浮起一丝浅淡的笑意:“豫津长大了。”

将信折好收起,他才继续道:“只是,要等到礼部奏章批复,陛下御笔朱批,再安排人手、制定章程,少说也得一两个月。”

“等得起。”梅长苏望向檐外又渐渐密起来的雨丝,声音轻得像叹息,“十二年都等了,不差这几个月。”

他忽然咳嗽起来。

起初只是轻咳,他用手掩着唇,想要压下去。可那咳嗽仿佛有了生命,一声接一声,越来越急,越来越深,咳得他弯下腰去,单薄的身子在厚重的氅衣里颤抖。黎纲闻声从厨房里奔出来,手里还拿着药勺。飞流更快,像一阵风似的从屋里卷出,小手在他背上轻拍,动作有些笨拙,却带着全然的关切。

黎纲端来温水,梅长苏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温热的水滑过灼痛的喉间,才勉强将咳嗽压下去。他抬起头,脸色比刚才更苍白几分,额上却沁出细密的虚汗。

“少帅,”甄平忧心忡忡地上前,想要扶他坐下,“卫公子上次说,您这咳疾若再拖下去,风寒入肺,恐伤及根本。不如……”

“不如什么?”梅长苏喘息稍定,抬起眼看他,嘴角仍带着那抹淡笑,“不如去药王谷静养?或者南下岭南,找个温暖的地方住上一年半载?”

甄平沉默了。他当然知道这些提议说不出口——悬镜司的眼睛还盯着,谢玉的刀还悬着,北燕的谜团还没解开,靖王在朝中尚未站稳,赤焰旧案沉冤未雪……江左盟这条船,已经驶到了激流最险处,掌舵的人怎能在这时候离开?

雨又下大了。

先是稀疏的雨点砸在瓦片上,噼啪作响,很快就连成一片,哗哗的雨声淹没了所有的言语,也淹没了那些无法言说的疲惫与挣扎。屋檐垂下白亮的水帘,院中的积水荡开一圈圈涟漪,竹叶在风雨中簌簌颤抖,整个世界只剩下雨的声音,雨的景象,雨的气息。

梅长苏望着漫天雨幕,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也是这样的雨季。

那时他还是林殊,十七岁,带着赤羽营的将士在北境山林里潜伏,等待最佳的出击时机。那场雨下了整整三天,雨水浸透铠甲,冰冷刺骨,寒气顺着铁甲的缝隙往里钻,几乎要把血液都冻僵。可没有人抱怨,没有人退缩。他们伏在泥泞里,一动不动,眼睛死死盯着远处的敌营。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雨停之后,就是出击的时刻——为了身后的国土,为了肩上的责任,也为了心中那团永不熄灭的火。

现在,他也在等雨停。

等一个可以出击的时刻。

只是这一次,他手里没有剑,身边没有兵,只有满身的伤病,和一腔不能言说的孤愤。

飞流悄悄走到他身边,仰着脸看他。少年不会说安慰的话,只是紧紧握住了他的手。那手掌温暖、有力,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茧子,却又有种孩子气的依赖。

梅长苏低头看他,摸了摸他的头发。飞流的头发黑而软,在潮湿的空气里微微卷曲,像春日初生的草芽。

“飞流,”他轻声问,“如果有一天,我们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你怕不怕?”

飞流摇头,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说:你在哪,我就在哪。

梅长苏笑了,那笑容很浅,却真实。他牵着飞流的手走回屋里,黎纲已经重新热好了药,黑褐色的药汁在瓷碗里微微晃动,映着烛光,像一汪深潭。

他端起碗,一饮而尽。

苦,真苦。苦得舌根发麻,苦得眉头都要皱起来。可他知道,这苦必须咽下去——为了活着,为了走下去,为了等到雨停的那一天。

窗外,雨声如瀑。

夜色,在雨中悄悄降临。

【第四十章完】【未完待续】

本文为《琅琊榜》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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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鼎客thin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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