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徐安谟离开江州的第十日,京中传来消息:夏江进宫面圣,呈上巡查漕运的奏报,其中特意提到江左盟“账目清晰,行事规矩,并无不法”。梁帝阅后,只批了“知道了”三字,便将奏报搁置一旁。
《琅琊榜》外传·《梅岭烬·梅长苏十二年》
文/鼎客儿
徐安谟离开江州的第十日,京中传来消息:夏江进宫面圣,呈上巡查漕运的奏报,其中特意提到江左盟“账目清晰,行事规矩,并无不法”。梁帝阅后,只批了“知道了”三字,便将奏报搁置一旁。
“夏江这是……在保我们?”言豫津收到密报时,大感意外。
梅长苏正在院中修剪那几竿青竹的枯叶,闻言手中剪刀微微一顿,随即继续动作:“不是保,是暂缓。夏江老谋深算,徐安谟查不出破绽,他便不会贸然动手。但越是查不出,他越会怀疑——这世上没有毫无破绽的人,也没有毫无破绽的事。”
他剪下一截枯枝,随手丢在竹篓里:“所以他暂时按兵不动,是想等我们自己露出破绽,或是……等别人替他把破绽送上门。”
“别人?”言豫津蹙眉,“你是说谢玉?”
“谢玉,或者别的什么人。”梅长苏放下剪刀,走到廊下净手,“江左盟这半年崛起太快,挡了多少人的财路,结了多少仇家?这些人里,总有想借悬镜司之手除掉我们的。”
黎纲递上帕子,梅长苏擦了手,才继续道:“不过,夏江这一缓,倒是给了我们时间。接下来这几个月,是关键时刻——靖王在宗正寺已站稳脚跟,太子和誉王斗得两败俱伤,朝中清流对这两党都已失望透顶……这个时候,若有一个身份合适、军功在身、且与两党都无瓜葛的皇子站出来,会怎样?”
言豫津眼睛一亮:“你是说……”
“春猎的‘意外’,已经让陛下对太子和誉王都起了疑心。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是让陛下看到靖王的好。”梅长苏走回书房,从书架上取下一卷宗正寺的档案抄本,“这是京中暗桩费尽心力才弄到的——靖王在宗正寺这几个月,整理了三百卷皇室旧档,纠正了十七处错漏,还查出了两桩陈年冤案。这些事,陛下或许不知道,但……可以让陛下知道。”
“怎么让陛下知道?”
“宗正寺卿,陈元直。”梅长苏微微一笑,“这位老大人最重规矩,也最爱才。靖王在宗正寺的表现,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是他为人古板,不会主动去陛下面前夸人。但若是有人‘无意间’问起,他便会滔滔不绝。”
言豫津恍然:“你是要让人在陛下面前,提起宗正寺的事?”
“不必直接提。”梅长苏摇头,“陛下身边,有个最合适的人选——高湛。”
他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了一张字条,只有四个字:“宗正有功。”
“让人把这个,送到高公公手中。”梅长苏将字条封好,“不必多说,他自然明白。”
言豫津接过,却仍有疑虑:“高湛会帮我们吗?他那样的人……”
“高湛是聪明人。”梅长苏淡淡道,“聪明人最懂得审时度势。太子骄纵,誉王阴险,都不是明君之选。靖王虽然倔强,但正直刚毅,最重要的是……他念旧。高湛伺候陛下多年,总要为自己留条后路。”
他顿了顿,又道:“况且,我们又不是要他做什么大事,只是让他在陛下面前,偶尔提一提宗正寺,提一提靖王的勤勉罢了。这点小事,他不会拒绝。”
言豫津这才放心,将字条仔细收好。
这时,甄平匆匆进来,脸色凝重:“少帅,岭南那边……出事了。”
梅长苏心头一紧:“聂铎?”
“不是聂铎,是晏将军。”甄平压低声音,“三日前,岭南庄子遭袭,来人武功高强,晏将军率众抵抗,虽击退来敌,但……黎纲受了重伤。”
梅长苏手中茶盏“哐当”落地,碎瓷四溅。
“黎纲?”他声音发颤,“他……他不是在盟里吗?”
“是岭南那个黎纲,咱们盟里的弟兄。”甄平连忙解释,“少帅放心,不是咱们这个黎纲。”
梅长苏这才缓过气,但脸色依然苍白:“伤得如何?”
“左胸中了一剑,幸好偏了三分,未伤及心脉。卫铮公子已赶去岭南,亲自为他诊治,性命应是无碍,但要养上数月。”甄平顿了顿,“来袭的共有九人,皆蒙面,武功路数诡异,不似中原武林。晏将军说,其中一人的招式……像是北燕的刀法。”
“北燕?”言豫津愕然,“北燕的人,怎么会去岭南?”
梅长苏沉默良久,才缓缓道:“或许不是冲岭南去的,是冲……我们来的。”
他走到书案前,摊开一幅大梁疆域图,指尖从江州一路向南,划过长江,越过南岭,最后停在岭南沿海:“江左盟在江南的势力,他们动不了,便去动我们在岭南的据点。这是警告,也是试探——试探我们的反应,试探我们的底线。”
“那我们……”
“不能示弱。”梅长苏眸光冷峻,“传令聂铎,让他调集人手,加强岭南所有据点的防卫。同时,让东海分舵的船队出海,往北燕沿海走一趟——不必做什么,只要让他们知道,江左盟的船,能到他们家门口。”
甄平犹豫:“这样会不会……”
“会激怒北燕?也许会。”梅长苏淡淡道,“但若不反击,他们会以为江左盟可欺,下次来的就不是九个人,而是九十人、九百人。江湖上的规矩,有时候很简单——你硬,他便软;你软,他便欺。”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船队出海的事,要做得隐秘。对外只说商船例行巡海,实际上……让聂铎挑几个好手,扮作水手跟着,若遇北燕船只,不必冲突,但也不能退让。”
“属下明白。”甄平领命而去。
言豫津待他走后,才低声道:“小殊,这样会不会……树敌太多?”
“树敌?”梅长苏苦笑,“豫津,从我们决定走这条路开始,就已经树敌无数了。谢玉、夏江、太子、誉王……哪一个不是敌人?多一个北燕,少一个北燕,又有什么区别?”
他走到窗前,望向南方。暮色四合,远山如黛,归鸟投林,一派安宁景象。可他知道,这安宁之下,暗流汹涌,杀机四伏。
“有时候我在想,”他轻声道,“若当年梅岭那场火没烧起来,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我或许还在北境带兵,或许已经娶了霓凰,或许有了孩子……过着寻常将门子弟该过的日子。”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可那场火烧起来了。七万人死了,父帅死了,祁王兄长死了……那么多人都死了。我活下来了,就不能只为自己活。我得为他们活,为那些没能活下来的人活。”
言豫津眼眶发热:“小殊……”
“我没事。”梅长苏转过身,笑了笑,“只是偶尔感慨罢了。这条路是我选的,再难,也得走下去。”
飞流不知何时来到书房门口,手里端着碗药。他走到梅长苏身边,将药碗举过头顶,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说:该吃药了。
梅长苏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味在口中蔓延,他却笑了:“飞流,谢谢你。”
少年摇摇头,靠在他身边,安静地站着。
暮色渐浓,书房里点起了灯。梅长苏坐在书案前,又开始处理那些似乎永远也处理不完的文书。飞流趴在旁边,手里摆弄着那几只草编的小玩意儿,偶尔抬头看看他,见他咳嗽,便去倒水;见他揉额,便站到他身后,笨拙地给他揉太阳穴。
言豫津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或许上天让飞流来到梅长苏身边,就是为了在这条黑暗孤独的路上,给他一点光亮,一点温暖。
窗外,夜色如墨,星子疏朗。
江涛声声,永不停歇。
就像这条路,再难,也得走下去。
【第三十八章完】【未完待续】
本文为《琅琊榜》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提醒:凡对本文标题、图片、内容,进行抄袭搬运洗稿者,一经发现,立即举报!
来源:鼎客thin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