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信写得很长,详述了他这几个月在东海查到的线索。那伙劫掠岭南分舵货船的“水寇”,确实与悬镜司有关——或者说,与悬镜司下属的“暗影司”有关。
《琅琊榜》外传·《梅岭烬·梅长苏十二年》
文/鼎客儿
聂铎的回信在半月后送到江州。
信写得很长,详述了他这几个月在东海查到的线索。那伙劫掠岭南分舵货船的“水寇”,确实与悬镜司有关——或者说,与悬镜司下属的“暗影司”有关。
“暗影司是悬镜司最隐秘的一支,专司暗杀、刺探、以及处理‘脏活’。”言豫津念着信,眉头紧锁,“聂铎说,他在劫匪老巢发现的腰牌,虽然锈蚀严重,但形制与当年赤焰军缴获的一枚暗影司腰牌极为相似。更重要的是,他在东海沿岸查访时,有渔民说见过几艘船,船上的水手不说话,眼神冷得像刀子,上岸也只去固定的几个地方——其中一个,是悬镜司在东海设的暗桩。”
梅长苏靠在榻上,手中握着个暖手炉,静静听着。飞流趴在他脚边,正在玩一只九连环,金属环扣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那五个人的来历呢?”他问。
言豫津翻到信的后半部分:“查到了。这五人都曾在北境从军,隶属不同的卫所,但都在三年前陆续退役。退役后行踪不定,直到半年前,几乎同时出现在江左,然后入了盟。”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聂铎还查到一件事——这五人退役前,都曾受过嘉奖,嘉奖令是兵部下的,但签发人……是谢玉。”
梅长苏眸光微凝:“果然。”
“小殊,现在怎么办?”言豫津担忧道,“若真是谢玉派来的人,留在盟中,终是祸患。”
“不急。”梅长苏缓缓道,“谢玉既然派人来,必有所图。我们不妨将计就计,看看他到底想知道什么。”
他起身踱到窗前。院中那几竿新竹又长高了些,嫩绿的竹节在春风里舒展,生机勃勃。可竹根之下,泥土深处,谁知道藏着什么呢?
“豫津,你传信给聂铎,让他继续查,但要更加小心。暗影司的人不是善茬,别打草惊蛇。”梅长苏转回身,“至于那五人……让甄平在训练时,多给他们派些要紧但不涉核心的任务。他们若真有本事,便好好用着;若有异动……”
他顿了顿,声音平静无波:“江左盟的规矩,甄平清楚。”
言豫津心中一凛。江左盟的规矩——叛盟者,死。
“还有一事。”梅长苏走回书案前,取出一封信,“这个,让最稳妥的人送去京城,交给高公公。”
言豫津接过。信很薄,封口用特殊手法封缄,一旦拆开便无法复原。信封上无字,只在角落画了朵小小的梅花——是梅长苏与高湛约定的暗记。
“这是……”
“春猎的‘变数’。”梅长苏淡淡道,“太子想在春猎时制造‘意外’,让誉王失宠;誉王也想让太子‘出点事’。我们不妨……帮他们各遂所愿。”
言豫津瞪大眼:“你是要……”
“不是要谁的命。”梅长苏截断他的话,“是要让他们都吃点亏,都疑心对方,却又抓不到把柄。这样,他们才会斗得更凶,才会……更迫切地寻找第三方势力制衡对方。”
他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幅春猎场地图。这是京中暗桩费尽心力才弄到的,标注着猎场地形、营帐分布、以及皇室成员的行进路线。
“太子会在第三日午时,经过这片密林。”梅长苏指尖点在一处,“届时,会有‘流矢’惊了他的马。箭是从誉王卫队方向射出的,但查不到源头。”
他又指向另一处:“誉王则在第五日傍晚,会在溪边‘失足落水’。救他上来的人,会是太子麾下的一个侍卫——但这侍卫事后会‘暴病身亡’,死无对证。”
言豫津听得心惊肉跳:“这……太冒险了。万一被查出……”
“查不出的。”梅长苏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箭是北燕来的淬毒箭,落水是溪中暗桩松动,侍卫是早就被收买的棋子……每一环都干干净净,就算查,也只会查到对方头上。”
他抬起眼,看向言豫津:“豫津,你要明白——朝堂之争,从来不是非黑即白。有时候,让恶人互斗,好人才有机会喘息。”
言豫津沉默良久,终是点头:“我明白了。信我会送出去。”
他收起信,正要告辞,梅长苏却叫住他:“等等。岭南那边……聂铎可有说,损失如何?”
“货船被劫,损失不小,但好在人员无恙。”言豫津叹道,“聂铎自请责罚,说是他疏忽。”
“不怪他。”梅长苏轻声道,“暗影司出手,防不胜防。告诉他,货船损失,盟中会补上。让他好生安抚弟兄们,加强戒备,但……不要报复。”
言豫津一愣:“不报复?”
“现在不是时候。”梅长苏望向窗外,目光悠远,“悬镜司敢对江左盟动手,说明他们已经起了疑心。这时候若报复,等于坐实了嫌疑。我们要忍,要等,等到他们放松警惕,等到……时机成熟。”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告诉聂铎,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等了这么久,不差这一时。”
言豫津重重点头,转身离去。
书房里又只剩梅长苏一人。飞流不知何时解开了九连环,正举着拆散的环扣,眼睛亮晶晶地看他,像是在邀功。
梅长苏笑了,摸摸他的头:“飞流真聪明。”
飞流把环扣塞进他手里,又掏出一颗糖——是卫铮给的,他一直舍不得吃。他剥开糖纸,将糖塞进梅长苏嘴里,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他。
甜味在口中化开,冲淡了药的苦,也冲淡了心头的涩。
“谢谢。”梅长苏轻声道。
飞流摇摇头,靠在他膝上,安静得像只小猫。
窗外春风依旧,竹声依旧。可梅长苏知道,这平静之下,暗潮已经涌动。从东海到金陵,从悬镜司到太子誉王,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收紧。
而他要做的,是在这张网彻底落下之前,织一张更大的网。
一张能网住真相、网住公道、网住未来的网。
夜色渐深,烛火摇曳。
梅长苏拿起书案上那幅春猎地图,又细细看了一遍。指尖划过那些熟悉的名称——栖霞围场、白马坡、饮鹿泉……都是他年少时随驾春猎去过的地方。
那时他还是林殊,是皇帝最宠爱的外甥,是太子、誉王都要巴结的少年将军。春日围猎,他总能拔得头筹,梁帝会亲自将猎得的鹿茸赐给他,笑着说:“小殊啊,将来大梁的江山,还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
言犹在耳,物是人非。
梅长苏闭上眼,将那幅地图慢慢折起,收入怀中。
有些路,走了就不能回头。
有些人,等了就不能放弃。
飞流在他膝上睡着了,呼吸均匀绵长。梅长苏轻轻将他抱起,送到里间床上,盖好被子。少年在梦中咂了咂嘴,喃喃说了句什么,依稀是:“苏哥哥……不怕……”
梅长苏站在床边,看了他许久,才轻声道:“嗯,不怕。”
他吹熄了灯,走出房间。
廊下月色如水,竹影婆娑。
远处传来打更声,三更了。
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第三十四章完】【未完待续】
本文为《琅琊榜》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提醒:凡对本文标题、图片、内容,进行抄袭搬运洗稿者,一经发现,立即举报!
来源:鼎客thin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