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梅长苏这才感到浑身脱力,眼前一阵阵发黑。蔺晨扶他起身,正要送他回房,外间传来黎纲微弱的声音:“先生……”
《琅琊榜》外传·《梅岭烬·梅长苏十二年》
文/鼎客儿
第十四章·以身作饵·孤灯照夜
梅长苏这才感到浑身脱力,眼前一阵阵发黑。蔺晨扶他起身,正要送他回房,外间传来黎纲微弱的声音:“先生……”
梅长苏快步走出。外间榻上,黎纲已醒了,脸色惨白如纸,但眼睛亮亮的,看见他便想坐起。
“躺着别动。”梅长苏在榻边坐下,仔细看他包扎好的伤口,“疼得厉害吗?”
黎纲摇头,却又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有点疼……但没事。先生,您……您没受伤吧?”
“没有。”梅长苏替他掖好被角,“傻孩子,谁让你替我挡刀的?”
“当时没想那么多……”黎纲声音渐低,“就是觉得……先生不能有事。江左盟不能没有先生。”
梅长苏心中一酸。这孩子,跟了他不到两年,却已将性命相托。而他带给他们的是什么?是刀光剑影,是朝不保夕,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险路。
“黎纲,”他轻声问,“若我说,今后这样的危险还会有很多,甚至可能丢了性命……你后悔吗?”
少年毫不犹豫地摇头:“不后悔。先生救了我,教我读书识字,给我一个家。这条命本来就是先生给的,为先生死,值得。”
“不值得。”梅长苏抚了抚他汗湿的额发,“任何人的命,都不该为另一个人轻掷。你要好好活着,活得长长久久,去看太平盛世,去娶妻生子,过寻常人该有的日子。”
黎纲似懂非懂,却乖巧地点头:“那先生也要长命百岁。”
梅长苏笑了笑,没答话。长命百岁……对他而言,已是奢望。
从厢房出来,已是午后。阳光刺目,梅长苏眯了眯眼,感到一阵晕眩。等候在廊下的言豫津快步上前扶住他,触手只觉他身体轻飘得吓人,脸色白得近乎透明。
“你取心头血了?”言豫津是医者,一搭脉便知端倪,声音都变了调。
“无妨。”梅长苏借力站稳,“豫津,有件事要你办。”
“你说。”
“悬镜司既已注意到江左,此地不宜久留。”梅长苏压低声音,“你带上黎纲和晏平,即刻启程,往南去。我在岭南有一处隐秘庄子,靠海,气候温暖,利于养伤。这是路线图和接头暗号。”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言豫津接过,却不接话,只盯着他:“那你呢?”
“我留在浔阳。”梅长苏望向院中那丛竹子,经过一夜风雨,叶子落了大半,显得有些萧疏,“悬镜司要找的是我,我若走了,他们会顺藤摸瓜找到你们。不如我留下,与他们周旋。”
“你这是以身作饵!”言豫津急道,“小殊,听我一句,留得青山在——”
“豫津。”梅长苏打断他,目光平静如古井,“十二年前,我选择了活下来,不是为了苟且偷生。如今网已织成,箭已上弦,没有回头的道理。我留在浔阳,一则牵制悬镜司,二则……有些线,该收了。”
言豫津看着他坚定的神色,知道劝不动,长叹一声:“何时动身?”
“今夜子时。”梅长苏道,“飞鹰会带十个好手护送你们。记住,路上无论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要回头,不要停留。到了岭南,好生照料他们。待风头过了,我自会寻你们。”
言豫津红了眼眶,重重点头。
夜幕降临,浔阳城华灯初上。
江左盟的小院却一片漆黑,只书房窗棂透出一点昏黄灯光。梅长苏独自坐在案前,铺纸研墨,开始写信。第一封给琅琊阁老阁主,感谢多年照拂,并托付后续事宜;第二封给江左各州分舵,令他们暂避风头,隐匿行事;第三封……他提笔许久,墨汁滴落纸上,晕开一团污迹。
最终,他写下了“景琰”二字。
只二字,再无下文。千言万语哽在喉头,却不知从何说起。告诉他我还活着?告诉他这十二年我是如何苟延残喘?告诉他我要向他的父皇、向这个王朝讨还血债?
笔锋颤抖,在纸上拖出歪斜的痕迹。梅长苏闭上眼,仿佛看见那个倔强的少年,在赤焰案发后跪在宫门外三天三夜,求一个重审的机会,最后被侍卫拖走时,那双充血的眼睛里,满是绝望与不甘。
景琰,若你知道这一切,是会帮我,还是恨我?
窗外传来隐约的喧嚣声,梅长苏睁开眼,将写好的两封信就着烛火点燃,看它们化作灰烬。唯有那页只写了“景琰”的纸,他折好,收入贴身衣袋。
然后,他起身从书架暗格中取出一只狭长的木匣。打开,里面是一柄剑。剑鞘古朴,刻着云纹,正是林殊昔年随身佩剑——“长林”。
指腹抚过冰凉的剑鞘,记忆中泛起遥远的回响。七岁生辰,父帅赠剑时说:“此剑名长林,取‘长风过林,其声肃肃’之意。望我儿如长风,坦荡行于天地;如茂林,扎根于厚土。”后来他仗剑纵马,以为能守护所想守护的一切。直到梅岭雪落,剑折人亡。
他拔出剑。剑身依旧光洁如秋水,映出他苍白陌生的脸。十二年未拭,竟不染尘埃,想来是蔺晨时常暗中保养。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朋友,总在细微处给他留一线暖意。
梅长苏挽了个剑花——姿势依旧标准,手腕却绵软无力。他自嘲地笑了笑,还剑入鞘,将剑横置膝上。然后,他吹熄了灯。
【第十四章完】【未完待续】
本文为《琅琊榜》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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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鼎客thin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