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叫李嘉诚，前一年刚从四川大学表演系毕业，通过校招到重庆工作。先是销售新能源汽车，三个月没成一单。之后又去卖二手车，地下停车场太潮湿，他身体受不了，又走了。后来，他在一家二手奢侈品店直播卖包。
山城重庆，一场暴雨后的凌晨，路上的积水映着微光，两个年轻人聚完餐往回走。那天喝了酒，他们边走边聊，孩子脸长相的少年情绪感伤，突然哭了。
他叫李嘉诚，前一年刚从四川大学表演系毕业，通过校招到重庆工作。先是销售新能源汽车，三个月没成一单。之后又去卖二手车，地下停车场太潮湿，他身体受不了，又走了。后来，他在一家二手奢侈品店直播卖包。
另一个叫吴昊阳，毕业于重庆人文科技学院表演系，应聘在重庆大剧院从事音乐剧教学工作。
他们的共同朋友王广，从北京打来电话，建议他们去北京闯闯，那里的机会更多。王广还发了一句话：“留在港口的小船最安全，亲爱的，但这不是造船的目的。”这是他从网上看到的，实际上出自瑞典作家弗雷德里克·巴克曼的小说《焦虑的人》。
李嘉诚和吴昊阳正是讨论去北京的事。李嘉诚想到毕业后就没有做过与表演相关的工作，一直在想办法赚钱生活，心情郁结。“他说很羡慕我们，起码还在做喜欢的事。”吴昊阳回忆说，自己也受到感染，觉得工作虽然还算稳定，但应该去远方“冲一下”。
那是2023年的初春，随后，两人相继辞职前往北京，和王广一起租房住，面试各种剧组。同年8月，他们参加了由米未公司举办的喜剧创排工作坊（简称“米未工作坊”），希望能够登上将要录制的综艺《喜人奇妙夜》。在这里，李嘉诚碰到了来自安徽的青年演员张兴朝，“看对了眼”，成为搭档。
他们被观众看到，要等到两年后。2025年9月26日，《喜人奇妙夜第二季》播出，张兴朝、李嘉诚主演的节目《技能五子棋》以反逻辑的包袱、无厘头的表演惊艳全场，被称为“抽象喜剧”，迅速出圈。话题#技能五子棋#的微博阅读量近5000万，抖音播放量超10亿次。生活中，“传统的××好无趣，好无聊，而技能××好好玩，要爆了……”成了固定玩梗句式。
那两年中，他们经历了什么？新一代北漂人的生活引起很多人关注，他们的友情故事甚至比节目本身更具感染力。如果说“传统北漂”给人的印象是苦涩，他们演绎的则是“技能北漂”，有挫败，更多是快乐。“我们没有那么苦。”王广对南方周末记者说。
《冷不丁梆梆就两拳》剧照，王广、张兴朝和李嘉诚。（资料图）
“技能五子棋”前传
已是深夜，出租屋里依然热闹如昼。张兴朝和李嘉诚穿着膨胀的气球衣，正在排演节目。几个舍友围在旁边，帮着出主意，指点好不好笑。
剧本是张兴朝创作的，“第一次写长篇，有好几千字”，他演一个剧团团长，李嘉诚是团员，剧团快倒闭了，他们去大卖场门前演广告，做推销……故事改编自张兴朝自己的经历。
以“怪”成名的张兴朝，走上表演之路也有些荒诞。他出生于安徽合肥，小时候贪玩，不擅长学习，2015年高中毕业后，去了安徽艺术职业学院。专业是空乘，主要学倒酒礼仪、商务英语等，同时还接触了表演。两年后，他专升本进入安徽大学表演系，发现自己“好像有这方面的才能”。他和大三学生一起上课，没有经历过基础的解放天性、动物模拟等训练，但专业表现突出。“如鱼得水”，他形容在舞台上的感觉。
故事并没有就此一马平川。毕业后，他没机会进影视行业，曾去上海打工，在一家潮牌店卖服装。之后经人介绍，才到横店一个剧组做跟组演员。时间不长，一天他在跑步时“过呼吸”（过度换气导致的生理异常），失去了行动能力，倒在地上。后来他才知道是急性焦虑发作——一种以强烈恐惧感为特征的心理障碍，已困扰他很久。有时候在表演中，他一紧张就会感到发晕，至今还在克服中。
回到老家休息了一段时间，他“转行”，到本地的美团公司做地推，不适应，又转头去应聘“方盒剧社”。这是一家成立于2012年的民间戏剧团体，正缺人手，他顺利加入。疫情结束后，线下演出火爆，方盒剧社迎来巅峰，一个月能演五十多场戏。张兴朝参演了剧社开发的多种类型剧目，超过15部，成了核心演员。“那段时间磨炼了很多，包括对剧本结构的认知。”他对南方周末记者说。
2023年7月下旬，方盒剧社打造的沉浸式推理戏剧《订婚典礼的真相》，到北京巡演。张兴朝在剧中既饰演新郎的朋友“倒霉鬼”，也饰演新娘的父亲，一个内心疯狂的企业家。米未公司的导演来看演出，发现了他的特质，邀请他去参加米未工作坊。
与此同时，王广、李嘉诚、吴昊阳等人也来到了工作坊。他们学习素描喜剧（Sketch comedy）理念，寻觅合适的搭档组成小队，创排节目，竞争上综艺的机会。吴昊阳在第二轮时被淘汰，他擅长的是严肃的音乐剧，表演喜剧总感觉不自然，“有点摸不清门把手在哪里”。
合租屋的“出征者”最后只剩下王广和李嘉诚。王广已联系好了搭档，开始准备节目。李嘉诚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张兴朝，主动过来找他，想试试能不能匹配。张兴朝初来乍到，也没其他人找他，就答应了。“很玄妙，就像磁场。”他后来回忆。
张兴朝（右）和李嘉诚（左）在排练中。（受访者供图）
素描喜剧创作的前提是找到game点，然后不断升番，递进，制造纯粹的、直接的幽默。经过之前两季《一年一度喜剧大赛》的录制，“很多点子被大家玩透了”，创意越来越难。张兴朝和李嘉诚看上了编剧翟小明提出来的“技能五子棋”概念，一起讨论怎么变成完整作品。
这个过程是艰难的，第一番提出了“飞沙走石”“力拔山兮”等奇怪的下棋技能后，到第二番时卡住了，不知道用什么过渡，“再怎么翻，都是平番”，最后只好放弃。
只能改换门庭。张兴朝这才写了关于剧团的本子，但笑点不够多，展演时没通过，又搁置了。当时大家都经验不足，“我们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弄得一团乱麻。”李嘉诚说。
接下来他们想了个“外星人办婚礼”的点子，开始一步步推演，加梗。比如，外星人夫妻的名字相同，是多音字，并且共用一个身子。表演时，李嘉诚分饰两角，来回切换，制造怪诞效果。张兴朝扮演司仪，属于喜剧概念中的“直人”，通过吐槽、揭示来代替观众发声。这与他后来给人印象深刻的“怪人”形象不同，一切都是慢慢摸索，逐渐确立的风格。
起初，张兴朝两地跑，参加完工作坊后，他还得回合肥，跟着方盒剧社演出。来北京是间断的，租房子需要押一付三，他每次就住在青年旅社。一直到2023年12月，他决定全身心投入节目，离开了方盒剧社。“‘喜人’是去往更高舞台的一个通道。”他说。
兄弟会师合租屋
“那段时间可快乐了，我经常怀念。”王广回忆，2024年他过生日那天，和舍友们在外面吃完饭后回到出租屋，突然兴起，开始比赛做平板支撑。时间长度以歌曲《林中鸟》为标准，“勇敢的张开双臂闭上了双眼，远方离我只有一步之遥……”歌声激昂，但他们的身体素质不如以前，强撑着熬到音乐播完，“第二天早上起来直喊腰疼”。
这曾是他们在山西太原一家名叫“艺六学堂”的培训机构学习时的固定项目，老师会边放音乐边督促他们锻炼。那里也是他们认识的起点。
李嘉诚是山西原平市人，上四年级时，家里把他送到一百公里外的太原上学。这是一所民办全日制寄宿学校，外地学生一个月才能回一次家。学校管得严，校规很多，李嘉诚觉得“很压抑”。排解的方式是看漫画，一本书能来回看十几遍。当时他的梦想是做一个漫画家，上课就在桌子上画画，没少挨老师批评。
到了高中，他成绩一般，为了能上个大学，选择了走艺术生道路。不少人觉得他形象不错，适合做演员，他就去参加了培训。第一年没考上，家里比较失望，想让他随便找个学校上。李嘉诚反而有了斗志，“痛定思痛”，决定复读一年。正是在复读班，他遇到了王广。
王广是太原本地人，也不擅长学习，但社交能力突出，和老师、同学处得好，从小就担任班干部。母亲担心他考不上大学，想让他学个特长。正好有个同学在学表演，带他去上了一节课，他觉得很有意思，开始准备艺考。第一年失败了，复读时他做了班长。他对同学要求很严，看到不良行为就制止。“起到一个非常好的表率作用。”李嘉诚说。
吴昊阳也是太原本地人，接触艺术比较早，先是学过五六年的绘画，后来又学声乐，声音低沉有磁性，梦想是演音乐剧。他是应届高中生，来到艺六学堂后，老师觉得他基础好，把他放到了复读班，因此遇上王广、李嘉诚。
一年奋战，2018年，李嘉诚考上了四川大学表演系。川大是“985高校”，但表演系并非优势学科，第二年就停招了，他成了最后一届学生。吴昊阳考入重庆人文科技学院，大学时常去剧本杀店做主持人，“多少是与表演有点相关的东西”。
相对来说，王广就读的吉林艺术学院更为专业，“我在东北上学，也吸收了一些东北人的幽默细胞，对我喜剧发展挺重要的”。大二时，他就被中国儿童艺术剧院导演毛尔男看中，到北京主演了一部话剧。2022年毕业时，他又和北京繁星戏剧村签约，直接到北京工作。同年，《一年一度喜剧大赛第二季》筹备，王广参加了米未工作坊，但在录制前半个月被淘汰。
李嘉诚和吴昊阳来北京后，和其他三个山西年轻人，在东五环外的老旧小区合租了一套二室房子。两人睡一间屋子，有一人要睡客厅，就一起凑钱买了张行军床。大家都抢着睡行军床，毕竟还是一个人睡舒服。
刚来北京时，他们规划过“看电影日”“打羽毛球日”，一起活动，但没执行多久。王广白天上班排练话剧，其他人接到活儿就出去，没活儿就在房间打游戏，饿了点外卖。经历过寄宿制生活的李嘉诚，讨厌被管教，觉得非常自由。
“那会儿我们房子跟猪窝似的。”王广说。后来他们又换了一套三室的房子，每人平摊房租1749元。王广多交了几百块钱，一个人睡一间屋。行军床空了下来，但很快迎来新主人，这就是张兴朝。
一起合租的年轻人。前排左起：王广 吴昊阳 张兴朝；后排右一：李嘉诚。（受访者供图）
是李嘉诚看张兴朝先前住的旅舍狭小又黑暗，就邀请他搬过来，“虽说我们这里也比较暗无天日，但至少聚气”。进入排练期后，压力大，几个年轻人的生活不再像以前那么散漫，每天晚上聚在一起想包袱，搞创排。已被淘汰的人，也加入帮忙出点子。
第一次见到张兴朝，吴昊阳觉得李嘉诚“怎么找了一个年纪这么大的人”。张兴朝比李嘉诚大两岁，在之前的戏里留了胡须，一直没刮，看起来老成。相处后，大家发现他们的兴趣和性格很匹配。两人都喜欢看漫画，表演中的很多表情、动作是漫画风，抽离于生活，看起来便有怪感。
吴昊阳介绍说，张兴朝会突然一个人背着包，不做任何攻略，就出去旅游。王广则形容张兴朝身上有“极致的自由”，“我想像他一样，但我有时候做不到。他可能是我们心中的一个倒影，所以大家都喜欢他”。
《外星人的婚礼》一度到了快被淘汰的边缘，经过舍友们一夜紧急调整后，第二天上展演又救了回来。节目录制前夕，他们录了一段想给未来的自己说的话，李嘉诚说：“你很幸运，你遇到的都是你的贵人。”
“继续把去年的路走完”
2024年6月28日，《喜人奇妙夜第一季》播出，第一期节目就有《外星人的婚礼》，但主演并不是李嘉诚和张兴朝，而是张兴朝和单冠朝组成的“对儿朝”小队。因为在节目录制前三天，李嘉诚被淘汰了。
“预定好的道路在那一刻通通破碎。”李嘉诚形容当时的感觉。那天，两人聊了很久，并非安慰，更多是感慨。张兴朝也很懊恼，“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相当于是我也毁了”。
李嘉诚情绪低落，“我烂命一条，有啥活儿接啥活儿”。他和吴昊阳一度打算去送外卖，打听到租一辆摩托车，一个月800元，最后没去。吴昊阳继续接散活儿，出演音乐剧。李嘉诚去河北的一个旅游景点做NPC（非游戏角色）。他变成了一个“i人”，不爱说话，也不想社交。“老班长”王广鼓励朋友：“咱住一块也不能饿死，大不了一个馒头咱分着吃呗。”
节目播出后，李嘉诚坦陈没有看，“看这个是对自己的一种刺激”。节目中，张兴朝走得也不顺利。“对儿朝”小队在初舞台凭票数排名晋级，加入了“逆奏凯”喜团。第三赛段后，“逆奏凯”综合得分最低，遭遇团灭。张兴朝少数被人回味的亮相是在《一心一意》节目中cosplay（角色扮演）裴松之，突然从路上冒出来，带有一种“怪味儿”。王广所在的小队也是凭票数排名晋级，加入“九条命”喜团，挺进了总决赛。但小队有两个主演的节目在播出时被快剪。
对王广来说，初征最大的收获是在喜团里和女演员王男熟识，他们成立了一个组合“王中王”，录制弹唱视频，同样的五音不全，又充满欢乐。到了第二季节目筹备时，两人决定搭档，取了新队名“王王队”。初舞台排位赛，他们表演的《一起去露营》，塑造了一个欢喜冤家式的姐弟故事。这种人物关系在节目不常见，也容易引起共鸣。演员土豆在观看时想起了自己的姐姐，情不自已地哭了。
成功晋级后，在选择喜团时，“王王队”最终加入由土豆、吕严担任团长的“八仙子”喜团。
在这里，王广也和张兴朝、李嘉诚会合，舍友变成了队友。
早在第一季节目结束后，张兴朝就和李嘉诚打招呼，第二年要一起再冲一次。在家里休息了半年，今年节目筹备，张兴朝回到北京，正式邀请李嘉诚：“咱们继续把去年的路走完。”李嘉诚还处在人生迷茫期，家里在帮他找稳定的工作，他打算这次再不成功，就离开北京。
手上没有其他创意点，“技能五子棋”起码已有基础，他们开始死磕这个本子。通过加入打棒球、“调虎离山东”等包袱，完成了第二番的推进。张兴朝又创作了一首歌《技能五子棋》，作为最后的收底，作品终于完整了。王广受邀助演，扮演五子棋教练“王金宝”。
2025年6月22日，两人领到了姓名牌，正式确定进节目了。取小队名字的时候，他们有过“张三李四”“老人与孩”“兴许能诚”等诸多备选，最后定下“外星从”。这也是对上一季《外星人的婚礼》遗憾的弥补。有网友编了个段子：“外星从”就是你们俩骑滑板。
7月15日，节目正式录制。临上台前，李嘉诚情绪崩溃，大哭起来。“如果大家了解过我的故事的话，那一刻的心情是很难表述出来的。”张兴朝拍着他的肩膀，说了句热血的话：“咱们要逆天改命，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了。”
李嘉诚瞬间冷静下来，顺利上场。“‘五子棋’相当于仅有的一发子弹，如果打呲了，你这一生就再没机会了。”他向南方周末记者描述当时的情景，“只要能说话，就要完成这次表演。”
《技能五子棋》剧照。（资料图）
舞台上，他们感受到了现场强烈的反响。和嘉宾互动环节，李诞称张兴朝是“天才”，胡先煦表示“太喜欢这个作品了，在我心里是今天TOP1”。但公布分数时，显示牌停留在了8300票数，并不算高。李嘉诚有些诧异，“应该不止吧”。后来回想，他觉得是喜欢他们的人笑声比较大，所以误判了情况。
剧情继续反转。随后，因为五位“观众不代表”全部投票，触发了“笑成一团”规则，他们可以直接晋级。李嘉诚再次大哭，这回是太兴奋了。他对着张兴朝呼喊：“这就是我这辈子最光荣的时刻。”
他今年26岁，成长过程中，很少得到认可。父母的文化程度不高，当初给他取名“李嘉诚”，并未考虑到与一个富豪重名，结果给儿子带来了很大困扰。在学校里，他比较淘气，老师会讽刺他：你跟人家李嘉诚差远了，怎么敢叫这个名字？
“太超出预期了”
合租屋里的朋友们比观众提前知道“外星从”晋级的消息，但没想到后来会那么火。众多明星模仿唱跳《技能五子棋》，张艺兴把它带到了鸟巢。李嘉诚平时不玩社交媒体，节目播出前才发第一条微博，如今粉丝涨了近10万。11月3日举办的“微博视界大会”上，两人被评为“年度大众喜爱喜剧演员”。
热度并不是昙花一现。在“1V1场景赛”赛段，“外星从”小队创作的《棒棒小卖部》节目，有意“把风格往回拉了一点，更接地气”，最后和对手打成平手，成功获得3分积分。创意来自于编剧提出的一个点——一个人怎么都被“种草”。张兴朝想起小时候看的饮料广告，表演很浮夸，就顺着推出来。“出得非常快，一周不到就弄完了。”
节目中，李嘉诚的表演贡献了一个最大的笑点：他想制止老板骂张兴朝，又不知道做什么，左手把帽子拿下来，转一圈后，右手又戴上。这个莫名其妙的动作，是“预期违背”的绝妙演绎。其实，他和张兴朝都喜欢戴帽子，舞台上也围绕帽子设计了不少梗。看似无厘头的东西，如果细究，处处都来自生活和习惯。
到了第四赛段“喜团合作赛”，观众对于“外星从”的抽象风格已充分接受。《冷不丁梆梆就两拳》在“五子棋”式的逆规则基础上升级笑点，把“偷袭”行为解构成取胜招式。最后，一辆卡车冲出来，直接撞倒了洋人拳王，现场气氛也冲向高潮。节目获得20000票数的高分，同名话题登上微博热搜。
这次王广加入主演，组成“外星众”，他一改过去多演怪人的习惯，扮演一位吐槽的直人，很快融入节奏，默契十足。互动环节，他回忆起三人在出租屋里的日子，如今一起站到台上，“很奇妙”。
同赛段节目中，“王王队”主演的《恋恋火锅店》也受到喜欢，观众票数仅比《冷不丁梆梆就两拳》少1人票。节目最被人称道的是结局的设计：王广勇敢向喜欢的女生表白，并没有成功，最后还是“姐姐”王男陪伴他。创排期间，有人建议他们换成Happy ending，他们坚持了原本想法，“我们就是要温暖小清新的感觉，点一下就好”。
《恋恋火锅店》剧照。（资料图）
这一季，王广没有被快剪，张兴朝也没有早早被淘汰，他们跟随喜团战斗到总决赛。回味几个月的创作，张兴朝觉得“太超出预期了”。李嘉诚走出心里阴霾，对表演有了很大的自信：“我觉得我肯定是一个很灵的演员。”
张兴朝和李嘉诚已搬出了合租屋。王广、吴昊阳和另外两个山西朋友继续合租。吴昊阳曾在2024年10月离开北京，回家照顾生病的父亲。2025年1月，父亲去世，生前希望儿子有一个正式的稳定工作。为了完成父亲的夙愿，4月份，他去了南方，在机场做安检工作。“就是大家坐飞机前经历的那些程序”，很乏味，但有编制。
工作了半年，“太痛苦了”，他决定离开。北京的合租屋里，随时有他住的地方。10月份回来后，他开始从音乐剧转型演影视剧，目前正在一个剧组做特约演员。有一天从早上8点工作到深夜，报酬是300元。
当初来北京时，吴昊阳觉得自己一定能变好。现在他不想谈宏大的梦想，对上节目也没有执念，只希望参演的剧集能顺利播出，能被家人看到，“我想让我妈认可我，别那么担心我”。
喜剧风格可以抽象，喜剧人的生活是具体的，触动人的是那些细节。2024年4月27日，当天录制《外星人的婚礼》，张兴朝扮演的司仪，为冥王星人举行婚礼。“外星人”很满意他的工作，说自己的朋友结婚也会找他，他们叫“李阿（ā）乐（lè）和李阿（ē）乐（yuè）”。看到这里时，坐在第二现场的王广哭了。他知道，“李阿乐”指的是李嘉诚。
南方周末记者 陈鹏
责编 刘悠翔
来源：南方周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