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天村里人都说白先生是被女儿的婚事气倒了,我记得古平原低头没说出“我信她”那刻,白先生眼神就暗了。
灵堂那盏油灯一直在晃,我听见纸钱碎裂的声响。
那天村里人都说白先生是被女儿的婚事气倒了,我记得古平原低头没说出“我信她”那刻,白先生眼神就暗了。
那天的风刮得直响,棺盖合上时我看见古平原的指尖在抖,指甲都勒进掌心。
早些年白先生拆下牛皮封面去当铺换碎银的事只有我和古平原知道,那本没封皮的医书一直被他揣在怀里,汗水把纸角浸得发硬。
那趟进京落榜还被流放,五年后古平原回来时脸色灰白,走路也沉。
徽州那几年兵乱,我在街口卖纸伞,看见白先生拄拐走过,他把学堂门锁好,怕课桌被人拆走烧火。
学堂没了学生,药摊也被征夫掀翻,那些日子里,他的脊背弯得更厉害。
信纸被翻来覆去地读,纸面皱得发硬,他自己拆字念,一遍又一遍。
李成的骑队闯进村子,尘土把树叶染黄,路口的人直咳。
队伍押走了所有女人,老人跪地求,可士兵的马鞭打在地面,乞声被冲散,白先生扶墙看着女儿被拖远,只说“别回头”。
之后几夜他不关门,怕女儿突然回来无人应。
古平原才获准归乡,还没踏进院门就被乡民拉去商量,他看见满院狼藉,手里的包袱差点落地,却坚持去赎白依梅。
赎人没成,谣言却先传遍巷口,弄得水井也静了半晌。
村妇们聚在祠堂外低声议论,话很尖刻。古平原听了一会儿,转头对白先生说要尽快给依梅找婆家,这句话让院里气温瞬间落下。
白先生没点头也没摇头,他把门关严,门闩紧扣。
三天后白依梅骑马回来,脸上没灰,衣角破了,她抬头想与父亲对视,却没得到回应。
她只问一句“您信我吗”,屋里安静得压人,连猫都缩在角落。
当夜古平原定下婚事,说要堵住流言,白先生嘴唇抖动,却一句反驳也没说,他一个人站在院里吹风,很久才回屋。
婚帖送到村口那天,白先生摔碎药碗,瓷片溅到我鞋面还带余热。
没多久他躺下再没起,我守床边换过几次帕子,他一直拉着古平原的袖子,嘴里念着女儿,声音很碎。
灵柩出门前,他的手滑落,再没抓住东西半分。
那晚下小雨,灯火在水雾中闪动,古平原跪在纸灰旁,眼圈红得发亮,他指尖压在那本旧医书残页,指节泛白。
从此他不再提科举,提也没用。
他把心力都放在茶山,选苗、试火、入仓,每一步都盯着,他说要把茶卖到长安,让李成付代价。
我跟着他走南闯北,深夜常听他在梦里喊师父和白依梅,喊到声带嘶哑。
茶行做大,各路商人都来,苏紫轩带着新货路找上门,她说自己要收李成的账,只要古平原一句话,她就能把人引出来,两人当晚定下计划。
那本无封医书被他收进匣子,谁去碰他都翻脸。
假情报送出前一夜,他独自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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