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宴席设在听竹轩的荷池水榭。月色很好，荷香阵阵，丝竹声声。宇文念穿了身淡绿色的裙子，像朵初绽的荷苞，在席间穿梭，为众人斟酒布菜。

《琅琊榜》外传之《明月照我：萧景睿传》

文/鼎客儿

景睿来郢都的第十日，宇文暄在听竹轩设宴，说是家宴，只请了宇文念和几位亲近的宗室子弟。

宴席设在听竹轩的荷池水榭。月色很好，荷香阵阵，丝竹声声。宇文念穿了身淡绿色的裙子，像朵初绽的荷苞，在席间穿梭，为众人斟酒布菜。

几位宗室子弟都是年轻人，对景睿既好奇又恭敬。他们大多听说过这位流落在外的大梁“两姓之子”，如今见了，都被他的气度折服，言语间满是善意。

酒过三巡，气氛正酣。宇文暄举杯道：“今日家宴，一是为景睿接风，二是……”他顿了顿，“父王的意思，想为景睿正名。虽然景睿不愿公开皇子身份，但至少……要让宗室知道，他是我宇文家的血脉，是我宇文暄的弟弟。”

这话一出，席间静了静。几位宗室子弟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开口道：“三殿下，此事……恐怕不妥。景睿公子毕竟在大梁生活了二十七年，身份敏感。若公开正名，恐引起大梁方面的猜忌，也……也会让朝中某些人借题发挥。”

他说得含蓄，可景睿听懂了——南楚朝堂并非铁板一块，宇文霖病重，储位未定，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较劲。他这个时候出现，无疑是一颗变数。

宇文暄脸色沉了沉：“景睿是我宇文家的血脉，这是事实。难道因为怕人猜忌，就要委屈自己的弟弟？”

“三哥，”宇文念开口，声音清脆，“我觉得王叔说得对。现在父王病重，朝局不稳。哥哥的身份若是公开，怕是会成为靶子。不如……先等等。等父王身体好些，等朝局稳定些，再议不迟。”

她年纪虽小，却看得通透。宇文暄看向景睿：“景睿，你怎么想？”

景睿放下酒杯，平静道：“我本就不求正名。此次来南楚，只为见父亲一面，了却心愿。至于身份……萧景睿这个名字，我用惯了，不想改。”

这话说得干脆。宇文暄愣了愣，最终叹息：“也罢。既然你如此想，那便依你。只是……”他看向在座众人，“今日在座的都是自家人，我希望大家记住——景睿是我宇文暄认的弟弟，是我宇文家的人。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护他周全。”

众人举杯：“谨遵三殿下之命。”

宴席继续，可气氛已不如先前热烈。景睿能感觉到，那些宗室子弟看他的眼神，多了些复杂的意味——有同情，有审视，也有……隐隐的戒备。

是啊，一个流落在外二十七年的皇子，突然出现在储位之争的关键时刻，任谁都会多想。

那夜宴席散后，宇文暄单独留下景睿。

“景睿，方才席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宇文暄给他斟了杯茶，“王叔他们……不是针对你，只是形势所迫。”

景睿点头：“我明白。南楚朝局，我也略知一二——父王病重，储位未定。大皇子宇文昊是薛王后所出，名正言顺；你虽是父王最宠爱的儿子，却非嫡出。我的出现，确实会打乱某些人的算盘。”

宇文暄惊讶地看着他：“你……你知道？”

“江湖虽远，消息却灵通。”景睿淡淡道，“来之前，我就想过这些。所以，我不会参与朝政，不会争夺什么。等我……等父亲身体好些，我就会离开。”

“离开？”宇文暄急了，“你要去哪里？这里才是你的家！”

“这里是我的血缘之家，却不是我的归宿。”景睿望着池中月影，“暄兄，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吗？不是皇子身份，不是荣华富贵，只是……安安静静地做个大夫，救死扶伤。这两年行走江湖，虽然辛苦，可心里踏实。那种踏实，是宫廷给不了的。”

宇文暄沉默了。他看着景睿平静的脸，忽然明白——这个弟弟，和他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他不贪权，不慕利，心中自有天地。

“可父王……”宇文暄声音低沉，“他需要你。”

“我会陪着他，直到……直到他不需要为止。”景睿轻声道，“但之后，我还是要走。暄兄，你能理解吗？”

宇文暄看了他许久，最终点头：“我理解。只是……父王那里，我怕他伤心。”

“我会好好跟他说。”景睿道，“他那么通透的人，会理解的。”

两人在月下对坐，直到夜深。荷风送来阵阵清香，远处传来隐约的更鼓声。

这个南楚的夜，宁静而深沉。可景睿知道，这宁静之下，是汹涌的暗流。而他，必须在这暗流中，守住自己的本心。

接下来的日子，景睿依旧每日进宫陪伴宇文霖。

宇文霖的身体时好时坏。好时能下榻走几步，在殿中抚琴；坏时咳血昏睡，一整天都不清醒。景睿寸步不离地守着，施针用药，尽心竭力。

太医私下对宇文暄说，王上的病，能撑到如今已是奇迹，全凭景睿公子的医术和陪伴。

宇文霖自己也清楚。一次清醒时，他拉着景睿的手，轻声道：“睿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景睿为他掖好被角，“父亲好好养病，会好起来的。”

宇文霖笑了，那笑容苍凉而通透：“父王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能撑到现在，见到你，听到你叫我父亲，已经是上天垂怜了。”他顿了顿，“睿儿，父王走后，你……打算怎么办？”

景睿心中酸楚，却强作平静：“父亲别这么说，您会好起来的。”

“傻孩子，生死有命。”宇文霖握紧他的手，“父王只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好。暄儿和念儿都是好孩子，他们会照顾你。你若是想留在南楚，他们会护你周全；你若是想走……父王也不拦你。只是，无论去哪里，都要记得——你是宇文家的血脉，是父王最骄傲的儿子。”

这话说得景睿眼泪差点掉下来。他低下头，哽咽道：“儿子……记住了。”

宇文霖轻轻拍他的手：“别难过。父王这一生，虽有遗憾，却无后悔。能在最后这段日子，有你陪着，父王……很知足。”

那之后，宇文霖的精神更差了。常常昏睡，醒来时也说不了几句话。景睿日夜守在榻前，连听竹轩都很少回。

阿阮每日做好饭菜，让宇文烨送进宫。她手巧，做的都是药膳，既美味又养生。宇文霖吃了，总是夸赞：“这姑娘……心思细腻，对你也是真心。睿儿，要好好待她。”

景睿点头：“儿子知道。”

三月二十，宇文霖难得精神好了些。他让内侍将他扶到窗前，看着窗外盛开的桃花，忽然道：“睿儿，父王想……去看看桃花。”

宇文暄和太医都劝，说外面风大，不宜出行。可宇文霖执意要去：“最后再看一眼……郢都的桃花。”

最终，内侍们用软轿将他抬到御花园的桃林。桃花开得正盛，如云如霞，风一吹，落英缤纷。宇文霖坐在软轿上，看着满树繁花，眼中泛起温柔的光。

“那年……你母亲说，南楚的桃花开得极好。我说，等将来，一定带她来看。”他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可惜……等不到了。”

景睿站在他身边，心中酸楚难言。

宇文霖看向他，伸出手。景睿握住，那只手冰凉，却握得很紧。

“睿儿，”宇文霖看着他，眼神清明而坚定，“父王走后，你要好好的。不要卷入朝堂争斗，不要为父王报仇——如果有谁害了父王，那也是命。你只要……平安喜乐地活着，做你想做的事。这就够了。”

这话像是在交代后事。景睿红了眼眶，重重点头：“儿子……记住了。”

“还有，”宇文霖看向宇文暄和宇文念，“暄儿，念儿，你们要记住——景睿是你们的兄弟，要护他周全。无论将来发生什么，都要记住这一点。”

宇文暄跪地：“父王放心，儿臣一定护景睿周全。”

宇文念扑到宇文霖膝边，泪流满面：“父王，您别说了……您会好起来的……”

宇文霖摸着她的头，笑了：“傻孩子，人总会走的。父王只是……先去见你母亲了。”他说的“母亲”，指的是宇文念的生母薛王后，几年前已病逝。

那日，宇文霖在桃林待了半个时辰。他让景睿抚琴，自己轻声哼着南楚的民歌。阳光透过花枝洒下来，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那是景睿记忆中，父亲最后的好时光。

【第二十四章完】【未完待续】

本文为《琅琊榜》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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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鼎客thin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