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宁苏苏摸着肚子站在费家院里,老郎中一句“有喜了”,院口一下子不安稳了。
苏苏怀郭龟腰的娃,费左氏清白露底,封大脚回村劝分地天牛庙风起
天牛庙这年风刮得人发抖,太阳还是毒。
宁苏苏摸着肚子站在费家院里,老郎中一句“有喜了”,院口一下子不安稳了。
换言之,村里人都把目光聚到她身上,谁都不晓得后面要咋个收场。
铁头娘从村西头出来,挎着个破布袋,鞋底磨得薄薄的,跑了三家都借不着半碗粮种。
封二下午到她家门口,把那三亩薄田收走,说话不重,账本翻给她看,欠租三年。
铁头在院里抡锄头,咋也不服,晚上去农会吵永佃权,白天跑去垦荒队喊挣工分。
走之前他娘塞了两块玉米饼在他布袋里,硬,能顶肚子。
封老四这人更乱。
当年分家拿到二十亩肥田,几年就当得七零八落。
宁学祥酒桌上告诉他画个押,欠账了断。
他第二天清早蹲在自家地头,看着空垄,过两天人不见,村里传说拿砍刀上山当匪,这事不敢细问,真假的,说不准哦。
晚上封大脚中枪那回,县里杜同志跑得飞快,喊人抬担架。
他从医馆回来后一直按着左肋下地干活,走路慢一些。
铁头娘磨了新玉米面送他家,他把袋子推回去,说留着铁头说媳妇用。
夕阳下他背影有点歪,村口老槐树那边有人站着看,没说话。
再说宁家。
清算地主的传单贴到大门,朱漆还亮,宁学祥摸着门板,自言自语这木头是他爹种的。
门外一群年轻后生举牌子喊永佃,很多都是当年吃过宁家救济粥的。
封大脚那天在场里开口,让东家把地分了,他指着左肋的那道伤,说世道变了,学着活。
说回苏苏。
前几天费文典回家,院里人都在,他一回来,事情有了话头。
苏苏守活寡这么多年,郭龟腰常在村口挑水,去年秋天一场大风,他从墙头翻进费家院,扶倒的柴垛,后来跑前跑后帮她做活路,话也说得顺溜。
没多久,肚子有了动静。
老郎中把脉是实的。
费左氏那边茶盏落地,碎渣一地,她之前还给苏苏端过助孕汤。
她把柜子里那包砒霜摸来摸去,封条没拆,放回去。
她想让宁家人把苏苏接走,宁家一开始不愿意,绣绣心软,把人带回了老宅。
时间过了半个月,清早院里传来婴啼,苏苏抱着娃在廊下晒太阳。
傍晚郭龟腰背着缴获来的三八步枪从天牛庙方向回来,路过田埂,他看见她,她也看见他,隔着一条埂没靠近。
麦穗刚抽出头,风一直刮,脚下的土有点松。
说真的,看到这几幕,人心里有点打鼓,不晓得接下来要怎么个走法,村里怕还要再翻一回天吧?
来源:安逸小鱼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