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洱海的晨雾带着水草清香漫过窗棂,飞流蹲在檐角梳理鸽羽。灰鸽颈间系着北境传来的绢书,墨迹在潮湿空气里洇开,化作少年眉间一道深痕。
《琅琊榜》后传之《青史烬·梅魄流年霓》
文/鼎客儿
洱海的晨雾带着水草清香漫过窗棂,飞流蹲在檐角梳理鸽羽。灰鸽颈间系着北境传来的绢书,墨迹在潮湿空气里洇开,化作少年眉间一道深痕。
"可是大渝又有异动?"霓凰执枪而来,枪缨红得刺目。
飞流摇头,指尖轻点绢书角落的梅纹。那是江左盟最高级别的密报,昭示着南楚余孽已与东海倭寇勾结。少年将鸽群赶向天空,转身时衣袂翻飞如展翼的鹤。
"今日要巡视十二水寨。"郡主将银甲抛给飞流,"换上。"
少年接过冰凉的甲胄,在掌心掂了掂分量。这套轻甲明显经过改制,护心镜的位置镶着与银锁同源的玄铁。当他低头系甲时,霓凰看见他后颈旧伤上覆着新鲜药膏——昨夜又有刺客潜入,却被少年拦在三重院墙之外。
水寨旌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飞流站在楼船望台,目光掠过粼粼波光。当水军阵型变换时,他突然指向西南礁岛:"雾里有船。"
霓凰接过千里镜,只见寻常商船正缓缓靠岸。不过半盏茶功夫,礁石后突然转出五艘快艇,艇首淬毒的弩箭在日光下泛着幽蓝。
"传令变阵!"郡主令旗刚举,飞流已解下腰间银索。
少年如雨燕掠水,足尖点在浪尖跃向敌舰。剑光起处帆索尽断,他反手掷出银索缠住舵轮。当水军合围时,飞流正立在倾斜的桅杆上,指尖拈着片从敌酋衣领摘下的梅瓣。
"东海的印记。"霓凰审视梅瓣上特殊的叠痕,"他们竟寻到了兄长的梅花烙手法。"
飞流突然夺过梅瓣塞进口中,在郡主惊诧目光中嚼碎咽下。苦涩让他眼角发红,却执拗地指向水寨医馆方向。
医官验毒时频频拭汗,银针探入药盏竟泛起青紫。
"是东海牵机,混了南楚蛇毒。"老医官声音发颤,"若非先尝过..."
飞流安静地坐在药碾旁,正将冰续草碾成碧色粉末。听见医官话语,他抬头将药碗推到霓凰面前,自己却转身呕出带毒的血水。
"胡闹!"郡主第一次对少年动怒,扯过他手腕探脉。
飞流任她抓着,另一只手继续捣药。当汤药煎成时,他先饮半碗,待确认无事才将药盏捧到霓凰唇边。烛光下他唇角还沾着血渍,眼神却亮得灼人。
"不怕。"少年用袖口擦净嘴角,"苏哥哥...教过解毒。"
霓凰望着他衣襟上渐干的血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林殊也是这样为她试尝御赐的糕点。洱海的夜风穿过轩窗,将药香与往事揉碎在月光里。
子夜时分,飞流在郡主院中布阵。
他移来假山石垒作星斗,引活水环绕成八卦。当最后块青砖落定,整座庭院忽然雾气弥漫。霓凰推窗见满院星辉流转,少年站在阵眼处,衣摆沾着夜露。
"琅琊山的阵法?"郡主认出这是当年梅长苏破悬镜司所用的迷踪阵。
飞流点头,突然拉过霓凰的手按在阵心石上。月光穿过水雾,在青石板上投下梅枝疏影。那些影子随着水波晃动,渐渐凝成北境地图的轮廓。
"这里..."少年指着雪山位置,"苏哥哥...睡在冰里。"
他的声音生涩如砾石相磨,却让霓凰想起梅岭冰封的悬崖。她反握住少年冰凉的手指,发现他腕间新系了串冰续草编织的护符。
"你也梦见他?"郡主轻声问。
飞流低头从怀中取出焦尾琴碎片,小心拼成半朵梅花。那是昨夜刺客焚琴时他抢下的残片,锋锐木刺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
晨雾未散,穆王府响起丧钟。
飞流如离弦之箭冲向灵堂,只见穆青躺在柏木棺中,唇色乌紫。霓凰执枪立在棺前,枪尖正对瑟瑟发抖的巫医。
"他说是瘟疫。"郡主声音淬着冰。
少年突然跃上棺沿,指尖探入穆青口腔蘸取毒沫。在众人惊呼中,他取出银锁浸入毒沫,锁芯冰续草瞬间变黑。
"十二寨...蛊毒。"飞流吐出准确词句,扯下巫医腰牌掷在地上。腰牌背面蛇纹与那日刺客身上的印记完全相同。
霓凰长枪破风而至,却在触及巫医咽喉前被飞流拦住。少年摇头,取出梅长苏留下的玉玦按在死者眉心。不过片刻,尸身耳中爬出细如发丝的金线蛊。
"活蛊引..."老医官跌坐在地,"需得下蛊之人亲自催动!"
正午烈日灼烤演武场。
飞流立在旗杆顶端,墨色衣袂在热风中翻飞。他手中银索系着三十六枚铜钱,每次挥手都击向不同方位。当铜钱全部嵌入青砖时,竟组成江左盟的求援暗号。
"你要去十二寨?"霓凰望着地上暗语蹙眉。
少年飘然而下,将银锁解下挂在郡主腕间。他翻开《舆地纪胜》指向瘴疠之地,指尖在毒虫图案上重重一点。
"三日。"飞流生涩地许诺,将焦尾琴残片塞进霓凰手中。
当他转身时,暮色正好掠过少年初现棱角的侧脸。霓凰忽然发现,不过半年光景,当年那个蜷在苏宅梅树上的孩子,已长成能独当一面的战士。
夜枭啼叫声中,飞流的身影消失在密林深处。他肩头飘着的蓝发带,是今晨从北境带来的祭奠之物。
瘴气弥漫的丛林里,飞流在树梢间腾挪。
金线蛊在玉玦中躁动不安,引领他走向密林深处。当月光照亮山谷时,他看见苗女坐在祭坛上,腕间银铃与穆青所中蛊毒同源。
"江左盟的狼崽子。"苗女轻笑,祭坛四周升起毒烟。
飞流不退反进,剑尖挑起泥浆扑灭毒烟。他在瘴气中如鬼魅穿梭,每次出剑都击碎盏蛊灯。当祭坛轰然倒塌时,少年踩着残垣逼近,手中玉玦正发出幽蓝光芒。
"他竟把宗主玉玦给了你..."苗女盯着玉玦惨笑,"可知这是江左盟主信物?"
飞流怔住低头,第一次仔细端详掌中玉玦。翡翠深处藏着细密刻痕,在月光下显现出"江左梅郎"四字篆书。
蛊笛声突然尖锐,无数毒虫从地底涌出。飞流将玉玦含进口中,剑舞如圆月当空。当最后只毒蝎被斩断时,他肩头银甲已覆满蛊虫残骸。
"解药。"少年剑尖指向苗女心口。
对方却痴望着他染血的玉玦:"你永远不知梅长苏为何..."
话音戛然而止。飞流反手掷出的短剑钉入祭坛残柱,剑柄梅纹正与玉玦相合。这个动作让苗女倏然变色,仿佛看见某个白衣身影也曾这样执剑。
黎明前的穆王府,霓凰在灯下擦拭长枪。
窗外突然传来叩击声,浑身是血的飞流靠在窗棂上,手中瓷瓶完好无损。他勉强将解药递出便向前栽倒,衣领滑落处露出深可见骨的蛊毒咬痕。
"蠢货!"郡主撕开他浸透毒血的衣衫,"谁要你逞强!"
少年在昏迷中攥住她的袖角,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当他被按进药浴时,突然挣扎着说出完整句子:"玉玦...是盟主令..."
霓凰这才发现他紧握的玉玦已变成深紫——那是浸透剧毒的征兆。老医官用银刀刮下玉玦表层,露出内里冰续草纹理。
"以身为皿..."医官颤声,"他竟把解药存在玉玦里!"
七日后飞流转醒,看见霓凰守在榻边。
郡主散着长发,腕间缠着那串冰续草护符。晨光里她睡颜疲惫,掌心还握着已恢复翠绿的玉玦。
少年悄悄起身,将猩红斗篷盖在她肩头。这个动作惊醒了浅眠的郡主,四目相对时,飞流忽然指向窗外:"梅...开了。"
老梅树竟在深秋绽放新蕊,疏影横斜映在青石板上。飞流拉着霓凰来到院中,在梅树下掘出个陶罐。开启时酒香扑鼻,坛底沉着张梅纹笺。
"愿吾妹霓凰,平安喜乐。"
梅长苏的字迹在晨曦中渐渐清晰,仿佛那个白衣身影就立在梅枝尽头微笑。
飞流将酒坛举向北方,酒液倾洒处,刚埋下的焦尾琴残片发出清越嗡鸣。少年生涩地哼起江左小调,音律竟与琴鸣相和。
"这是..."霓凰望着重聚的琴片,"焦尾在自行修复?"
飞流点头,将玉玦郑重挂回颈间。银锁与玉玦相击的声音,如同故人跨越生死传来的问候。
暮色四合时,少年又开始在洱海边布阵。这次他垒起的星阵指向东海,浪涛声中隐约传来战船号角。当第一盏天灯升起时,飞流将新折的梅枝别在郡主枪缨上。
东海的风暴,正在星阵中显形。
【第二章完】【未完待续】
本文为《琅琊榜》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提醒:凡对本文标题、图片、内容,进行抄袭搬运洗稿者,一经发现,立即举报!
来源:鼎客thin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