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门被推开，是白鹤。他依旧是一身葛布长衫，精神却比前些时日好了许多，眼中带着温和的笑意。

《琅琊榜》后传之《琅琊遗珠·南境长歌》

文/鼎客儿

这时，书房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进来。”

门被推开，是白鹤。他依旧是一身葛布长衫，精神却比前些时日好了许多，眼中带着温和的笑意。

“郡主，飞流小友。”白鹤拱手行礼。

“白先生不必多礼。”霓凰坐直身体，“先生前来，可是有事？”

白鹤从袖中取出几张写满字迹的纸笺，递给霓凰：“这是老夫根据郡主目前身体状况，重新拟定的温养方子，以及一套配合呼吸导引的法门。郡主按时用药，勤加练习，虽不能尽除余毒，但于固本培元、强健体魄大有裨益。”

霓凰接过，仔细看了看，感激道：“有劳先生费心。”

白鹤摆了摆手，目光转向飞流，笑容更深了些：“飞流小友，老夫不日便要启程，返回琅琊阁了。”

飞流闻言，看向白鹤。

“此间事了，老夫使命已毕。”白鹤语气平和，“郡主体内余毒已不足为患，只需耐心调养即可。南境局势也已稳定，有小王爷和诸位将军辅佐，更有……”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飞流一眼，“……飞流小友在旁守护，老夫亦可放心离去。”

他走到飞流面前，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锦囊，递给飞流：“此物，是阁主命我转交给你的。”

飞流接过，入手微沉。他打开锦囊，里面并非金银，也不是丹药，而是一块触手温润、色泽沉静的乌木令牌，令牌上没有任何纹饰，只在背面刻着一个古朴的“流”字。

“此令虽不及‘琅琊令’可调动阁中资源，但持此令，可在天下任何一处悬挂‘江左’旗号的商号、驿站，获得力所能及的帮助。”白鹤解释道，“阁主说，你既选择了这条路，前路漫长，或有需要援手之时。此令，算是……故人一点心意。”

飞流握着这块沉甸甸的令牌，指尖能感受到那木质细腻的纹理。江左……那是苏哥哥一手建立，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地方。他紧紧攥住令牌，仿佛能透过冰凉的木质，感受到一丝遥远而熟悉的温度。

“多谢。”他对着白鹤，郑重地说道。这两个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都要沉重。

白鹤欣慰地点了点头，又对霓凰道：“郡主，江湖路远，山高水长，望自珍重。老夫……告辞了。”

霓凰起身，对着白鹤深深一福：“先生大恩，霓凰没齿难忘。一路保重。”

白鹤哈哈一笑，洒脱地摆了摆手，转身便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葛衣竹杖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书房外的雨幕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书房内再次安静下来。飞流低头看着手中的乌木令，久久不语。

霓凰看着他专注的侧影，心中百感交集。白鹤的离去，仿佛也带走了与那个人最后一点明确的联系。

从此之后，关于北境，关于金陵，关于那个人的所有消息，都将彻底沉寂。她与飞流，这两个因同一个人的嘱托而命运交织的人，将真正开始在这南疆之地，相依相伴，度过漫长岁月。

她知道，飞流的守护，源于承诺，源于那个人的托付。但她更希望，有朝一日，这份守护，能不仅仅是因为承诺。

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稀薄的阳光，挣扎着穿透云层，透过窗棂，在书房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飞流，”霓凰轻声唤道。

飞流抬起头。

“扶我出去走走吧。”霓凰说道，“雨停了，想去看看……那株你上次提到的，快要枯死的老梅。”

那是帅府后园一株无人打理的老梅，虬枝盘错，在萧瑟的冬日里显得格外孤寂。飞流前几日巡查时偶然看到，曾对霓凰提过一句。

飞流点了点头，走到她身边。

霓凰站起身，将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臂上。少年的手臂并不粗壮，却稳定而有力。她借着他的力量，缓缓走出书房，步入雨后清新而冷冽的空气里。

两人沿着湿润的青石板小径，慢慢走向后园。一路上遇到的仆役侍卫，皆恭敬行礼，看向飞流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与感激。

那株老梅果然还在角落，枝干苍劲，却只有零星几个干瘪的花苞，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仿佛随时都会凋零。

霓凰站在梅树下，仰头看着那些挣扎求生的花苞，伸出手，轻轻触摸着粗糙的树皮，目光悠远。

“这梅树，像极了如今的南境。”她低声呢喃，像是在对飞流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历经风雨，疮痍满目，但只要根还在，便总有重新绽放的一天。”

飞流站在她身侧，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他没有说话，但他明白她的意思。

“飞流，”霓凰收回手，转向他，目光清澈而坚定，“我知道，你留在这里，是为了苏哥哥的嘱托。”

飞流看着她，没有否认。

“但我想告诉你，”霓凰的声音温柔而有力，“从今往后，你守护的，不仅仅是林殊哥哥托付的霓凰，更是穆霓凰本人，是这南境的万千生灵，是这片我们共同站立、需要守护的土地。你……明白吗？”

她的目光灼灼，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真诚与接纳。

飞流怔住了。他看着霓凰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怜悯，没有施舍，只有平等的尊重与毫无保留的信任。一直以来，他都将自己视为一个任务的执行者，一个承诺的履行者。直到这一刻，霓凰的话，如同温暖的阳光，穿透了他心中那层自我封闭的坚冰。

他守护的，不仅仅是过去的影子，更是……眼前的这个人，以及与她血脉相连的这片土地。

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甸甸的归属感，如同初春的溪流，缓缓注入他冰封的心田。

他望着她，望着她苍白却坚毅的面容，望着她眼中那如同南疆明月般清辉熠熠的光芒。许久，他缓缓地，极其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开口，声音依旧有些干涩，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守护你，守护这里。”

不是“奉命”，不是“承诺”，而是“我”的选择。

霓凰笑了。那笑容如同拨云见月，瞬间照亮了她略带病容的脸庞，也映入了飞流沉寂的眼眸深处。

她再次伸出手，这一次，不是搭在他的手臂上，而是轻轻地，握住了他微凉的手。

“好。”她只说了一个字，却重逾千钧。

两人并肩立于老梅树下，细雨初歇，阳光熹微，在他们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远处，是巍峨的青冥关城墙，是正在抚平创伤、焕发生机的南疆土地。

那株看似枯槁的老梅，枝头那几个干瘪的花苞，在雨水的滋润和微弱的阳光照耀下，仿佛也焕发出了一丝顽强的生机。

冬虽未尽，春已可期。

飞流微微侧过头，看着霓凰被风拂起的发丝和坚定的侧脸，感受着掌心传来的、与她共同支撑这片天地的温度与力量。

他知道，苏哥哥的梅花，终将在南疆的土地上，找到新的土壤，深深扎根，岁岁年年，凌霜傲雪，长开不败。

而他，飞流，将用尽余生，守护这一轮，照亮他此后漫长岁月的——

南疆明月。

【全文终】

本文为《琅琊榜》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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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鼎客thin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