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霓凰久久地凝视着他。少年的眼神纯粹而执拗，没有丝毫闪躲，不像是在说谎。可是，这太荒谬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年，带着半枚诡异的相思子，闯入戒备森严的青冥关，只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来“守护”她这个南境统帅？

《琅琊榜》后传之《琅琊遗珠·南境长歌》

文/鼎客儿

霓凰久久地凝视着他。少年的眼神纯粹而执拗，没有丝毫闪躲，不像是在说谎。可是，这太荒谬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年，带着半枚诡异的相思子，闯入戒备森严的青冥关，只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来“守护”她这个南境统帅？

然而，心底深处，却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说：相信他。

这感觉毫无道理，却异常强烈。或许是因为他那双酷似某个人的沉静眼眸，或许是因为他拿出那半枚相思子时，她心中那无法言喻的悸动，又或许，仅仅是因为她此刻太过于疲惫，太需要一点支撑，哪怕这支撑来自一个谜团。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几乎与风声融为一体的异响！

飞流的耳朵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方才那点外露的情绪顷刻间收敛无踪，整个人进入了一种极度戒备的状态。他甚至没有看向窗户，而是身形微动，不着痕迹地挡在了霓凰的床榻与窗户之间。

霓凰也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心头一凛。她中毒后功力大减，感官不如从前敏锐，但飞流那瞬间爆发出的、如同实质的警惕与守护姿态，她却清晰地感受到了。

“怎么了？”她压低声音问。

飞流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目光依旧锁定着窗户的方向，全身肌肉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弓。

窗外，那细微的声响消失了，仿佛只是夜风拂过瓦檐。

但飞流知道，不是。

方才那一瞬间，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人类的呼吸声，以及一种……类似于昨夜在林中闻到过的、某种特殊香料的气息。很淡，几乎被院中的药草味和郡主身上那诡异的甜香所掩盖，但他不会认错。

内鬼……已经将触角，伸到了郡主寝院的窗外？

他的背脊窜起一股寒意。这帅府，果然如同一个巨大的蜂窝，表面平静，内里却遍布暗道与杀机。

“无事。”过了许久，飞流才缓缓放松下来，低声道。但他并未离开原来的位置，依旧保持着一种护卫的姿态。

霓凰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和警惕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这个少年，他似乎真的在履行他所谓的“守护”。尽管他的来历成谜，目的不明，但这一刻，他那不容置疑的保护姿态，却让她在病中感到了一丝久违的……安心？

“你……”她刚想再问些什么，一阵剧烈的眩晕和心悸猛地袭来，眼前的景物开始旋转模糊，那股诡异的甜香似乎瞬间浓烈了数倍，缠绕着她的神智。

“唔……”她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软倒。

飞流脸色微变，一个箭步上前，在她摔落之前，扶住了她的肩膀。入手处，隔着薄薄的寝衣，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滚烫与轻微的颤抖。

“毒……发了……”霓凰咬着牙，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脸色由苍白转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

飞流立刻想起胡军医和白先生，正要扬声呼唤，却被霓凰用眼神制止。

“别……别声张……”她喘息着，汗水浸湿了鬓角，“每次毒发……都会……引来探查……我……不想……”

她不想让太多人看到自己如此虚弱无助的样子，尤其是在这内鬼未明、人心浮动的时候。

飞流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看着她痛苦蜷缩的模样，眉头紧锁。他不懂医术，不知该如何缓解这“相思引”的毒性。情急之下，他再次掏出了那半枚相思子，犹豫了一下，将其轻轻放在了霓凰紧攥着被褥的手边。

说来也怪，当那焦黑的相思子触碰到霓凰皮肤的瞬间，她剧烈颤抖的身体似乎微微一滞，那翻江倒海般的眩晕感和心悸，竟然缓和了一丝。虽然依旧痛苦，却不再像之前几次那样，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撕扯出来。

她有些诧异地看向手边的相思子，又看向飞流。

飞流也注意到了这细微的变化。他的猜测，或许是对的？这相思子，真的对“相思引”有某种克制作用？

他不敢确定，但此刻别无他法。他只能守在床边，看着霓凰紧咬着下唇，与体内的毒性抗争。汗水不断从她额头滑落，打湿了枕巾，她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的天色彻底黑透，只有室内一盏孤灯，映照着这无声的挣扎与守护。

不知过了多久，霓凰的呼吸才逐渐平稳下来，潮红的脸色褪去，重新变得苍白如纸，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虚脱地靠在枕上，连睁眼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飞流默默地将一杯温水递到她唇边。

霓凰就着他的手，勉强喝了几口，干裂的嘴唇得到滋润，她才缓过一口气。她看着依旧守在床边、寸步不离的少年，看着他眼中那纯粹的、不带任何杂质的担忧，心中最坚硬的那块壁垒，似乎裂开了一道更大的缝隙。

“你……留下吧。”她闭上眼睛，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就在外间……替我……守着。”

这并非完全的信赖，更像是一种在极度虚弱和危机四伏下的无奈选择，以及……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的直觉。

飞流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好。”

他替她掖好被角，拿起那盏琉璃灯，退到了与外间相隔的珠帘之外。他将灯放在一旁的矮几上，自己则抱膝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背靠着墙壁，面朝着房门和窗户的方向。

如同最忠诚的守卫，沉默地融入了阴影之中。

室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只有霓凰逐渐均匀绵长的呼吸声，以及窗外不知何时又渐渐沥沥下起来的雨声。

飞流听着雨声，感受着怀中那半枚相思子残留的、一丝若有若无的温热。他完成了苏哥哥嘱托的第一步，来到了郡主身边。但前方的路，似乎比翻越五岭更加迷雾重重。郡主的毒，虎视眈眈的内鬼，这看似坚固实则暗潮汹涌的青冥关……

他缓缓握紧了拳头。无论如何，他既然来了，就不会退缩。

烛影摇红，映照着少年坚毅的侧脸，也映照着里间榻上，那位终于因极度疲惫而沉沉睡去的南境统帅。漫漫长夜，才刚刚开始。

【第九章完】【未完待续】

本文为《琅琊榜》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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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鼎客thin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