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山涧的水汽带着刺骨的寒，浸湿了飞流的衣摆。他盘膝坐在一块青苔斑驳的岩石上，双目微阖，内力在经脉中缓缓流转，试图将那“醉梦散”残留的甜腻与眩晕感彻底驱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细微的灼痛，那粉色烟雾的毒性虽不致命，却如附骨之疽，缠绵难去。

《琅琊榜》后传之《琅琊遗珠·南境长歌》

文/鼎客儿

山涧的水汽带着刺骨的寒，浸湿了飞流的衣摆。他盘膝坐在一块青苔斑驳的岩石上，双目微阖，内力在经脉中缓缓流转，试图将那“醉梦散”残留的甜腻与眩晕感彻底驱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细微的灼痛，那粉色烟雾的毒性虽不致命，却如附骨之疽，缠绵难去。

天光渐亮，林间的雾气非但没有散去，反而因日照蒸腾，愈发浓重。南境的晨雾带着一股土腥和腐叶的气息，与金陵冬日的清冷截然不同。飞流睁开眼，眸中血色未退，却已恢复了惯有的沉静，只是那沉静之下，潜藏着更为锐利的警惕。

他必须进入青冥关。

昨夜哨卡遭遇，证明内鬼的触角已经伸到了关防外围。那些人行事狠辣，配合默契，绝非乌合之众。他们口中的“里应外合”、“信号”，像一根根冰冷的针，扎在飞流的心头。郡主在关内，每多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他不再试图绕行所有关卡。既然暗流汹涌，那么混入其中，或许是更快接近核心的办法。

飞流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略显狼狈的衣衫，将匕首重新裹好背在身后。他沿着山涧向下游走去，那里地势相对平缓，或许有更容易潜入的路径。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条较为宽阔的土路，路上车辙印迹杂乱，显然常有车马通行。路旁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茶棚，竹竿挑着的布幡在湿重的空气里有气无力地垂着。几个行脚的商贩和樵夫正坐在里面歇脚，低声交谈着。

飞流略一沉吟，走了过去。他需要信息，关于青冥关内现状的信息。

他在茶棚最角落的位置坐下，要了一碗最便宜的粗茶。茶水浑浊，带着涩味，他并不在意，只是垂着眼，看似疲惫地休息，耳朵却将棚内的谈话尽数捕捉。

“……听说没有？前几日又抓了几个可疑的人，在军营里审着呢！”

“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郡主遇袭后，关内关外查得这么严，生意都没法做了。”

“可不是嘛！我上次运货进去，盘查了足足三遍，连车底的夹层都撬开来看了！”

“都是为了郡主的安全啊……听说郡主中的毒很麻烦，穆小王爷这几天脸色难看得吓人……”

“嘘！小声点！莫谈国事……”

飞流的心微微收紧。穆小王爷……应该是郡主的弟弟，穆青。苏哥哥提起过他，说他年少气盛，但心地不坏。连他都如此紧张，可见郡主情况确实不妙。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茶棚的宁静。几名身着穆家军轻甲的骑兵旋风般冲至茶棚前，勒住战马。为首一名校尉模样的青年，目光锐利地扫过棚内众人，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奉穆小王爷令！征调所有懂医术、识药草之人入关！有能解毒疗伤者，重赏！”

茶棚内顿时一阵骚动。人们交头接耳，却无人应声。南境虽多瘴疠，懂些土方草药的人不少，但“解毒疗伤”，尤其是涉及到郡主所中之毒，谁敢轻易揽下？

校尉见状，眉头紧锁，显然对此行结果并不抱太大希望，但军令在身，还是补充道：“即便不识解毒，若有家传秘方，或对南境奇花异草、毒虫瘴气有独到见解者，亦可随我等入关，供军医参详！”

飞流心中一动。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光明正大进入青冥关，并且有可能接近郡主的机会！他虽然不精医术，但苏哥哥体弱，他在身边照料多年，耳濡目染，对药理并非一无所知。更重要的是，蔺晨给他的那柄药淬匕首，以及他怀中那半枚可能与“相思引”有关的焦黑相思子，或许能提供一些线索。

就在他权衡之际，茶棚角落里，一个一直沉默寡言、穿着洗得发白葛布长衫的老者，缓缓抬起了头。他须发皆白，面容清癯，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

“老朽略通歧黄之术，愿往一试。”老者的声音平稳，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淡然。

校尉目光落在老者身上，打量片刻，点了点头：“老先生请随我等回关。”

飞流不再犹豫。他站起身，走到那校尉面前，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也去。”

校尉诧异地看向他。眼前的少年不过十六七岁年纪，身形单薄，面容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只是那双眼睛，黑沉沉的，看不到底，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冷寂。

“你？”校尉语气带着怀疑，“你懂医术？”

“略知。”飞流言简意赅。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从北边来。见过，类似的毒。”

他这话半真半假。从北边来是真，但“类似的毒”却是揣测。相思引之名，他只听蔺晨和那茶棚老掌柜提过，具体为何，并不知晓。但他需要增加筹码。

校尉闻言，眼中疑色更重。“北边？”他上下审视着飞流，“路引文书呢？”

飞流沉默。他哪有什么路引文书？他是循着江湖暗道，翻山越岭而来。

见他拿不出，校尉脸色一沉：“身份不明，形迹可疑！拿下！”

旁边两名士兵立刻上前，就要动手。

飞流眼神一寒，脚下微动，已然后撤半步，摆出了防御的姿态。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且慢。”那葛衣老者忽然开口，他走到飞流身边，对校尉拱了拱手，“军爷，这位小友气度不凡，眼神清明，不似奸邪之辈。既然自称从北边来，或许真有些独到见解。如今关内情势紧急，多一人，便多一分希望。何不让他一同前往，交由军医甄别？若真是无用之人，再行处置不迟。”

校尉看了看老者，又看了看飞流，显然对老者颇为尊重，沉吟片刻，挥了挥手：“既然白先生开口……罢了，一同带走！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飞流看了那被称为“白先生”的老者一眼，对方也正看着他，目光温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飞流收敛了敌意，垂下眼睑，算是默认。

就这样，飞流和白先生，连同另外两个被临时找来、战战兢兢的当地土郎中，一起被骑兵们“护送”着，前往青冥关。

越是接近关隘，肃杀之气越是浓重。路旁的林木被大量砍伐，开辟出宽阔的视野隔离带。巡逻的士兵小队明显增多，盔甲鲜明，刀枪雪亮，眼神如同鹰隼般扫视着每一个过往之人。高大的关墙依山而建，以巨大的青石垒成，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如同蛰伏的巨兽。关门处守卫森严，盘查极为严格。

有军校带队，他们得以顺利通过关卡。进入关内，景象又与外面不同。这里更像一个巨大的军营与边贸集市的混合体。街道两旁是密集的营房和商铺，行人多是军士和当地百姓，神色匆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紧张。

他们被直接带到了位于关城中心区域的穆家军帅府。府邸同样由青石建造，风格粗犷坚固，少了江南园林的精致，却多了边塞的雄浑与冷峻。门口守卫的士兵气息沉稳，目光如电，显然都是精锐。

校尉将四人交由府内管事，低声交代了几句。管事是个四十多岁、面容精干的中年人，他扫了四人一眼，目光在飞流身上停留片刻，最终落在白先生身上，语气客气了些：“白先生，您是老熟人了，请随我去见军医正。至于这几位……”他看向飞流和那两个土郎中，“先在此等候，稍后自有安排。”

白先生对飞流微微颔首，便跟着管事离开了。

【第六章完】【未完待续】

本文为《琅琊榜》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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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鼎客thin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