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五岭逶迤，山势险峻，林木深密。时值冬末春初，岭南之地已渐回暖，但山中依旧潮湿阴冷，瘴气弥漫。飞流按照蔺晨指示的路线，避开官道，只循着猎户和药农踩出的、几不可辨的小径前行。
《琅琊榜》后传之《琅琊遗珠·南境长歌》
文/鼎客儿
第三程：五岭瘴疠
弃舟登岸，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五岭逶迤，山势险峻，林木深密。时值冬末春初，岭南之地已渐回暖，但山中依旧潮湿阴冷，瘴气弥漫。飞流按照蔺晨指示的路线，避开官道，只循着猎户和药农踩出的、几不可辨的小径前行。
山路崎岖，荆棘丛生。飞流的黑衣很快被刮破了几处，手上、脸上也添了些细小的血痕。他浑不在意，只是埋头赶路。饿了，便啃几口硬邦邦的干粮；渴了，就掬饮山泉。夜晚，寻一处避风的山崖或树洞，生一小堆篓火，抱着膝盖浅眠。犀角佩一直贴身戴着，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确有其效，穿行在那些据说瘴疠横生的山谷时，他并未感到太多不适，只是觉得胸口始终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沉闷。
山林并不平静。虎啸猿啼，蛇虫出没，皆是常事。飞流的感官远比常人敏锐，总能提前避开危险。偶有不开眼的野兽袭击，也成了他练习身手、熟悉蔺晨所赠那柄匕首的对象。匕首果然锋锐无比，且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见血之后，伤口竟不易腐烂。
这一日，他行至一处名为“雾隐峡”的深谷。谷中白雾终年不散，十步之外难辨人影。据蔺晨的地图标注，此地是通往南境的一条捷径，但也最为凶险，不仅有天然迷障，早年曾有悍匪盘踞。
飞流没有丝毫犹豫，踏入了浓雾之中。
雾气湿冷，带着一股腐朽的草木气息。能见度极低，脚下的路也变得模糊不清。他放慢脚步，凝神倾听周围的动静。除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只有偶尔水滴从岩壁滑落的嗒嗒声，更显山谷幽深死寂。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隐约传来兵刃交击之声，夹杂着呼喝与惨叫。
飞流身形一顿，悄无声息地向着声音来处潜去。
穿过一片密林，眼前景象豁然开朗——是一处较为开阔的坡地。地上已然倒了三四具尸体，看装扮是行商与护卫。尚有七八个手持钢刀、面目凶狠的汉子，正在围攻中间仅存的三人。那三人背靠着一块巨岩，其中两人是护卫打扮，浑身浴血，显然已是强弩之末。被他们护在中间的，是一个穿着锦缎袍子、商人模样的中年胖子，面色惨白，抖如筛糠。
匪徒显然占了绝对上风，攻势凌厉，眼看就要将最后三人斩杀当场。
飞流的目光扫过战场，落在那个商人腰间悬挂的一块玉珏上。那玉珏的质地和雕工，他似乎在苏哥哥的书房里见过类似的，像是江南贡品的样式。
电光火石间，他想起离开金陵前，蔺晨似无意间提过一句：“南境线报，近期有一批御赐之物，由皇商押运，欲赠予郡主以慰军功，途中失了踪迹……”
莫非就是此人？
不容他细想，一名匪徒的钢刀已经劈向那胖商人的面门！两名护卫自顾不暇，眼看商人就要命丧刀下。
飞流动了。
他如同暗夜中射出的利箭，从浓雾中骤然蹿出！人在半空，青布包裹已然解开，那柄药淬匕首带着一道幽冷的寒光，直取那挥刀匪徒的手腕！
“嗤！”
一声轻响，伴随着匪徒凄厉的惨叫。钢刀“哐当”落地，那匪徒握着手腕踉跄后退，鲜血从指缝中喷射而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为之一怔。
匪徒首领是个脸上带疤的彪形大汉，他霍然转身，死死盯住凭空出现的飞流，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哪条道上的小子？敢坏爷爷好事！”
飞流不语，只是持匕而立，挡在那胖商人身前。他身形单薄，站在一群凶神恶煞的匪徒面前，对比强烈，但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冰冷而危险的气息，却让匪徒们不敢小觑。
“一起上！宰了他！”匪首厉声喝道。
七八名匪徒同时扑上，刀光织成一片死亡之网，向飞流笼罩下来。
飞流的身影再次动了起来。这一次，他不再留手。匕首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化作一道翩跹的墨蝶，在刀光剑影中穿梭、点刺、格挡。他的动作快得超出了常人的视觉捕捉能力，每一次闪避都妙到毫巅，每一次出手都精准狠辣。
“噗嗤！”“啊！”
惨叫声接连响起。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地上又多了几具尸体。飞流的匕首专攻咽喉、手腕、关节等要害，力求一击制敌，绝不纠缠。他的身上也溅上了点点血迹，玄色衣衫更显深沉。
那匪首看得心惊肉跳，知道遇到了硬茬子，萌生退意。他虚晃一刀，转身就想往浓雾里钻。
飞流岂容他逃走？足尖一点，身形如附骨之疽般追了上去。匕首带着一道凌厉的弧线，直刺匪先后心！
匪首听得脑后风响，拼命向前一扑，同时反手一刀向后撩去，企图同归于尽。
飞流目光一冷，手腕微沉，匕首变刺为削，精准地划过了匪首持刀的手腕筋脉！
“啊——！”匪首惨叫着扑倒在地，钢刀脱手。
飞流上前一步，匕首抵住他的咽喉，声音冰寒：“谁派你们来的？”
匪首痛得浑身抽搐，却咬紧牙关，狞笑道：“小……小子，你惹上麻烦了……我们……我们是……”
话音未落，他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神色，嘴角溢出一缕黑血，头一歪，竟没了声息。
服毒自尽。
飞流蹙眉，收回匕首。他蹲下身，在匪首身上快速搜查了一遍，除了一些散碎银两和寻常伤药，并无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他站起身，回头看向那惊魂未定的三人。
两名护卫相互搀扶着，勉强站稳，看向飞流的眼神充满了感激与敬畏。那胖商人连滚爬爬地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多谢少侠救命之恩！多谢少侠！若非少侠，小人今日必死无疑！”
飞流侧身避开他的大礼，目光落在他腰间的玉珏上：“你，送贡品？”
胖商人一愣，随即恍然，连忙取下玉珏，双手奉上：“是是是！小人姓朱，乃是奉皇命，押送这批御赐之物前往云南穆王府，犒赏霓凰郡主及南境将士。不料在此遭遇匪徒……护卫死伤殆尽，贡品也被抢走大半……”说着，他涕泪横流。
飞流没有接玉珏，只是看了一眼那质地莹润的玉石，确认与记忆中的样式吻合。他沉默片刻，问道：“青冥关，怎么走？”
朱商人又是一愣，没想到救命恩人不同贡品，反而问路。他连忙指了一个方向：“由此往南，再翻过两座山，出了五岭，便是南境地界。青冥关……应在西南方向，具体路径，小人也不甚熟悉……”
飞流点了点头，不再多问。他走到那些匪徒的尸体旁，仔细检查了他们使用的钢刀和随身物品，依旧一无所获。这些匪徒，行动狠辣，配合默契，一旦失手立即服毒，绝非寻常山贼。
他心中那根弦绷得更紧了。郡主的处境，恐怕比想象的更复杂。
“此地不宜久留。”飞流对那三人说道，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你们，自己能走？”
两名护卫咬牙点头：“多谢少侠，我等……还能支撑。”
飞流不再言语，转身便欲继续赶路。
“少侠留步！”朱商人急忙喊道，从怀里摸索出一块小小的、雕刻着云纹的铜牌，恭敬地递过来，“少侠救命大恩，无以为报。此乃小人信物，少侠日后若至昆明城，可凭此物到朱氏商行寻我，小人必倾力相报！”
飞流看了一眼那铜牌，没有接。“不必。”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像是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我，去南境，守护郡主。”
说完，他不再停留，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茫茫的雾气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朱商人握着铜牌，望着飞流消失的方向，怔了许久，才喃喃道：“守护……郡主？” 他身旁的护卫低声道：“东家，这位少侠身手惊世骇俗，绝非寻常江湖人士。他既去南境，或与穆王府有关……”
山林寂静，浓雾依旧，只余下满地狼藉的尸体，诉说着方才惊心动魄的一战。而飞流，带着满腹的疑云和更深的紧迫感，再次踏上了孤独的旅程。距离南境，越来越近了。他怀中的相思子，似乎也因接近了目的地，而隐隐发烫。
【第三章完】【未完待续】
本文为《琅琊榜》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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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鼎客thin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