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甚至还记得,他十岁时扯着她的小辫子,凶巴巴地说:“司念年,你以后可是我的人,不准跟别的男生玩!”那时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也照亮了她整个懵懂的青春。
引子
司念年与墨灏铭的婚礼,轰动了整个港城。
而她的前男友,京圈太子爷傅承聿,在电视上看到这则新闻时,砸碎了手中的酒杯。
【1】
司念年从未想过,她和傅承聿十八年的感情,会以如此不堪的方式画上句点。
她甚至还记得,他十岁时扯着她的小辫子,凶巴巴地说:“司念年,你以后可是我的人,不准跟别的男生玩!”那时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也照亮了她整个懵懂的青春。
可如今,她站在他和那个小明星被偷拍的酒店房间门口,只觉得浑身冰冷,连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照片拍得有些模糊,但傅承聿搂着那个女孩纤细腰肢的背影,她闭着眼睛都能认出来。还有那女孩侧脸依偎在他肩头,脸上带着明媚又得意的笑。
“念念,你听我解释……”傅承聿的电话紧接着就打了过来,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慌乱。
司念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解释什么?解释你怎么在床上指导她演技吗?傅承聿,我们完了。”
说完,她直接挂断了电话,关机,一系列动作干脆利落。然后,她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十八年,几乎贯穿了她迄今为止全部的人生,像一棵盘根错节的大树,如今要连根拔起,痛得她撕心裂肺。
她把自己关在公寓里三天。这三天,傅承聿几乎动用了所有关系找她,在她门口守了一整夜,砸门,嘶吼,她全都充耳不闻。心死了,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第四天,她开机,无视了无数个未接来电和微信轰炸,直接拨通了一个几乎存在于传说里的号码。那是港城墨家的长子,墨灏铭。在一次商业晚宴上,他们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他彬彬有礼地递给她名片,半开玩笑地说:“司小姐,如果哪天在京圈待腻了,港城随时欢迎你。”
当时她只当是客套话,一笑置之。没想到,真有拨通的一天。
电话很快被接起,那边传来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司小姐?”
“墨先生,”司念年的声音因为几天没怎么喝水而有些沙哑,但语气却异常坚定,“你上次的提议,还有效吗?”
那边沉默了几秒,随即响起:“当然。司小姐需要我做什么?”
“和我结婚。”司念年吐出这四个字,手心微微出汗,“立刻,马上。”
又是一段短暂的沉默,然后,墨灏铭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量:“好。给我你的地址,我安排飞机接你过来。”
没有多余的疑问,没有世俗的惊讶,仿佛她提出的只是一场普通的商业合作。这种干脆,反而让司念年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飞到港城的第二天,司念年就在墨灏铭的陪同下,去见了他的父亲,墨氏集团的掌舵人。那位不怒自威的老人打量了她许久,最后只是对墨灏铭说:“你想清楚了?”
墨灏铭揽住司念年的肩膀,动作自然亲昵,语气却不容置疑:“父亲,念年就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
老人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走出墨家老宅,司念年才微微松了口气。墨灏铭低头看她,眼神深邃:“后悔吗?”
司念年摇摇头,扯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和傅承聿的事情,在圈内早已不是秘密。墨家显然做过调查,但他们依然同意了这场突如其来的联姻,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司家虽然根基在京圈,但实力不容小觑,而墨家雄踞港城,正欲北上拓展版图。这场婚姻,对双方而言,是各取所需,也是一场豪赌。
婚礼筹备得极快,快得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当傅承聿还在动用一切力量想要挽回司念年时,她和墨灏铭的结婚请柬,已经送到了傅家。
婚礼当天,极尽奢华,冠盖云集。司念年穿着价值连城的婚纱,站在英俊挺拔的墨灏铭身边,接受着众人的祝福。她脸上挂着得体而幸福的微笑,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笑容底下,是怎樣的一片荒芜。
仪式结束后,在新娘的休息室里,门被猛地推开。傅承聿站在门口,西装有些褶皱,头发微乱,眼底布满红丝,哪里还有半点平日京圈太子爷的矜贵从容。
“念念……”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跟我回去。”
司念年缓缓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傅承聿,看清楚,我已经是墨太太了。”
“我不在乎!”傅承聿低吼,上前一步想要抓住她的手,“我知道我错了,是我混蛋!但你也不能这样报复我!你根本就不爱他!”
司念年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眼神冷得像冰:“爱与不爱,现在重要吗?傅承聿,在你抱着那个小明星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
“那是她给我下了套!是她……”
“够了!”司念年厉声打断他,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厌恶,“出了事就把责任推给女人?傅承聿,你真是越来越让我看不起。”
傅承聿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拳,僵在原地,脸色瞬间惨白。
这时,墨灏铭走了进来,自然地站到司念年身边,手臂环住她的腰,目光平静地看向傅承聿:“傅少,来参加我和念年的婚礼,我很欢迎。但如果你是想骚扰我的妻子,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两个男人,一个沉稳内敛如深海,一个情绪外露如烈焰,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能碰撞出无形的火花。
傅承聿死死地盯着墨灏铭搂在司念年腰间的手,拳头握得咯咯作响,最终,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墨灏铭,你别得意太早。司念年,我会让你回来的。”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背影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墨灏铭低头看向怀里的司念年,轻声问:“没事吧?”
司念年摇摇头,身体却几不可查地微微颤抖。墨灏铭收紧了手臂,无声地给予支撑。
新婚之夜,没有想象中的尴尬或亲密。墨灏铭将她送到主卧门口,绅士地说:“你睡这里,我住隔壁。有任何需要,随时叫我。”
司念年感激地点了点头。关上门,她背靠着门板,看着这间奢华却陌生的新房,一种巨大的空虚和茫然席卷而来。她用一场仓促的婚姻,斩断了过去的牵绊,可未来,又在哪里?
【2】
婚后的生活,比司念年想象中要平静。
墨灏铭是个很好的合作者,绅士、体贴,给予她足够的尊重和空间。他会在家人面前与她扮演恩爱夫妻,会在必要的社交场合细心照顾她,也会在她偶尔对着窗外发呆时,默默递上一杯温热的牛奶。
他从不越界,也从不追问她的过去。
司念年也开始尝试着融入港城的生活。她进入墨氏集团,挂了一个闲职,主要参与一些慈善和艺术相关的项目,这是她和墨灏铭商量后,最适合她,也最能提升墨家公众形象的位置。
日子仿佛就要这样波澜不惊地过下去。
直到那天,墨氏集团计划已久的北上扩张计划,遇到了最大的阻力——傅家。
傅承聿像是疯了一样,不计成本、不计后果地狙击墨氏在内地的所有项目。他利用在京圈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处处给墨氏使绊子,抢地块,截胡资源,甚至利用舆论泼脏水。
商场上硝烟弥漫,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正式拉开帷幕。
墨灏铭坐在书房里,听着下属汇报又一个被傅氏抢走的重大项目,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司念年端着一杯咖啡走进来,放在他面前。
“是因为我吗?”她轻声问。她不是不懂商业,傅承聿如此针对,矛头直指墨灏铭,原因不言而喻。
墨灏铭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抬眼看着她,目光平静:“不全是。墨家北上,动了太多人的蛋糕,傅家只是反应最激烈的一个。就算没有你,这一仗也在所难免。”
他顿了顿,补充道:“只不过,他现在把私人情绪带了进来,打法乱了章法。这对他来说,不是好事。”
司念年沉默了片刻,说:“需要我做什么吗?”
墨灏铭摇摇头:“不用。这些事,我来处理。你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傅承聿不知从哪里拿到了司念年在港城的私人号码,电话开始不断地打过来。
一开始是醉酒后的胡言乱语。
“念念,我想你了……你回来好不好?”
“那个墨灏铭有什么好?他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他根本不懂你!”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司念年每次都是直接挂断,拉黑。但傅承聿会换着号码继续打。
后来,他开始变得偏执。
“念念,你是不是爱上他了?你说啊!”
“你们是不是早就勾搭上了?所以你才那么干脆地离开我?”
“你说话!司念年!你告诉我!”
司念年终于忍无可忍,在一次他打来时,接起了电话,语气冰冷:“傅承聿,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请你不要再骚扰我,也不要再针对墨氏。你的行为,幼稚又可笑!”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司念年以为他已经挂了,才传来傅承聿带着一丝诡异平静的声音:“好,司念年,你很好。那我们,走着瞧。”
挂断电话,司念年心里有些不安。她知道,傅承聿彻底被激怒了,以他的性格,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果然,没过多久,一场针对墨氏和司念年本人的舆论风暴,悄然掀起。
网络上开始出现大量黑稿,先是质疑墨氏北上的动机,渲染港资掠夺内地资源,接着,矛头开始指向司念年。说她嫌贫爱富,攀上高枝就甩了青梅竹马的京圈太子爷;说她心机深沉,利用傅承聿的感情,转头就嫁给了港城太子爷;甚至还有模有样地编造了她和墨灏铭早就暗通曲款的“时间线”,把她塑造成了一个水性杨花、工于心计的坏女人。
一时间,网络上骂声一片。连带着墨氏的股价都受到了一些波动。
墨灏铭迅速采取了行动,公关部全力运作,澄清谣言,发布律师函。但流言蜚语,总是传得比真相更快。
司念年看着网络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辱骂,脸色有些苍白。她不在乎外人怎么看她,但这些言论,已经开始影响到墨家的声誉和她正在推进的慈善项目。
墨灏铭回到家,看到她坐在沙发上,盯着平板电脑发呆,走过去拿开平板,握住她微凉的手。
“别担心,很快会过去。”他声音沉稳。
“他为什么要这样……”司念年喃喃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不解。她记忆里的那个少年,纵然骄纵,却不该是如此下作不堪。
“他被愤怒和嫉妒冲昏了头脑。”墨灏铭冷静地分析,“当他发现无法用正常手段挽回你,也无法在商业上彻底击垮我时,就会开始用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这恰恰说明,他已经无计可施了。”
他抬起司念年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司念年,抬起头来。这点风浪,打不垮我们。”
他的眼神坚定而有力,仿佛有某种魔力,渐渐抚平了司念年内心的波澜。她看着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这个法律上是她丈夫的男人,或许不仅仅是她逃离过去的避风港。
就在这时,司念年的手机又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内地号码。她皱了皱眉,不想接。
墨灏铭却示意她接起来,按下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娇柔做作的女声,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得意:“是司念年姐姐吗?我是林薇薇。”
司念年瞳孔微缩,林薇薇,就是那个和傅承聿搅在一起的小明星。
“有事?”司念年的声音瞬间冷了下去。
“也没什么事,”林薇薇轻笑一声,“就是听说姐姐最近在网上不太好过,想来安慰安慰你。其实啊,这女人嘛,名声还是很重要的,不像我们,习惯了。承聿哥哥也是,为了给你点教训,下手也没个轻重,我代他向你道歉……”
这话茶味十足,明着安慰,暗里炫耀加挑拨。
司念年还没说话,墨灏铭已经对着话筒,冷冷地开口:“林小姐?”
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墨灏铭会在旁边:“……你是?”
“我是司念年的丈夫,墨灏铭。”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首先,我妻子没有你这样的妹妹,请不要乱认亲戚。其次,她的名声,轮不到你来置喙。最后,告诉傅承聿,有本事,就在商场上真刀真枪地来,躲在女人背后玩这种阴损招数,令人不齿。如果他只有这点能耐,那傅氏的气数,也就到此为止了。”
说完,他直接伸手挂断了电话。
房间里一片寂静。司念年看着墨灏铭,他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冷厉神色。他这是在,维护她?以一种如此强硬、不留余地的姿态。
“你……”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墨灏铭脸上的冷意迅速褪去,又恢复了平时的温和,他拍了拍她的手背:“这种跳梁小丑,不必理会。交给我来处理。”
那一刻,司念年清楚地听到,自己冰封的心湖,有什么东西,“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细缝。
【3】
墨灏铭的反击,迅速而凌厉。
他并没有直接去对付那个小明星林薇薇,那样太掉价。他瞄准了林薇薇背后的金主——一个靠着傅家吃饭的暴发户。墨灏铭动用关系,轻易就截断了那个暴发户的几个重要资金来源,逼得对方焦头烂额,立刻出面澄清,说网上那些关于司念年的黑料都是林薇薇为了博眼球私自散布的,与傅氏无关,并迅速与林薇薇划清了界限。
失去了金主支持的林薇薇,瞬间被打回原形,之前靠关系拿到手的代言、戏约纷纷解约,还要面临巨额的违约金,很快就在娱乐圈里查无此人了。
处理完这个小插曲,墨灏铭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了与傅氏的正面交锋中。
傅承聿因为私心作祟,在几个关键项目上采取了激进甚至可以说是冒险的策略,试图一举将墨氏击垮。但这恰恰落入了墨灏铭的圈套。墨灏铭看似步步退让,实则暗中布局,诱敌深入。
终于,在一个关乎未来五年内地地产风向标的巨型综合体项目的最终竞标中,墨灏铭给了傅承聿致命一击。
傅承聿志在必得,压上了傅氏大量的流动资金,甚至不惜动用了一些非常规手段,将标价抬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他以为稳操胜券,可以在他最擅长的领域,狠狠地羞辱墨灏铭,向司念年证明谁才是真正的强者。
然而,开标结果出来,中标者却是墨氏集团。墨灏铭给出的,是一个比傅氏稍低,但更加精准、利润空间和风险控制都做得完美无瑕的方案。更重要的是,墨氏早已暗中与几家关键的合作方达成了战略联盟,确保了项目后续的顺利推进。
傅承聿那个看似高昂的标价,反而因为超出了项目的合理估值,且后续资金链存在巨大风险,被评审委员会一致否决。
消息传出,傅氏股价应声大跌。之前被傅承聿激进策略压制的内部矛盾也彻底爆发,几位元老级股东对他极为不满,傅家老爷子更是气得直接住进了医院。
傅承聿,一败涂地。
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砸了所有能砸的东西。他无法接受,自己不仅在感情上输得一塌糊涂,在自以为傲的事业上,也败得如此彻底。
而此刻,港城,墨家别墅。
墨灏铭正在书房处理公务,司念年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进来。
“恭喜。”她将水果放在桌上,轻声道。虽然她不直接参与商业运作,但这场大战的结果,早已传遍。
墨灏铭合上电脑,揉了揉眉心,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是清亮的:“一场硬仗而已。”
“他……怎么样了?”司念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毕竟,那是她认识了十八年的人。
墨灏铭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傅氏这次伤筋动骨,他父亲重新出山稳住局面,傅承聿……暂时被架空了。”
司念年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嗯”了一声,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有释然,也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怅惘。
“觉得我下手太狠?”墨灏铭看着她。
司念年摇摇头:“商场上成王败寇,是他自己先失了分寸,怪不得别人。”她顿了顿,抬起头,目光真诚地看着他,“我只是觉得,你处理得很好。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接地肯定他。墨灏铭微微一怔,随即,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却真实的笑容。
就在这时,管家通报,有客来访,坚持要见司念年。
来的,是傅承聿的母亲,那位一向雍容华贵的傅夫人。此刻,她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憔悴和焦急。
“念念……”傅夫人一看到司念年,眼眶就红了,上前想要拉她的手,被司念年不动声色地避开。
“傅夫人,您找我有什么事?”司念年的语气疏离而客气。
傅夫人看着眼前这个气质沉静、眉眼间再无往日亲昵的女孩,心中一片苦涩。她知道,是自己儿子混账,弄丢了这么好的姑娘。可如今,傅家岌岌可危,她只能拉下脸来求情。
“念念,我知道是承聿对不起你,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阿姨代他向你道歉,向你赔罪!”傅夫人说着,声音哽咽起来,“可是念念,看在你们过去那么多年的情分上,求你跟墨总说说情,放傅家一条生路吧!承聿他爸气得住进了医院,公司现在一团乱麻,再这样下去,傅家就完了啊!”
司念年看着曾经在她面前高高在上的傅夫人,如今如此低声下气,心中并无快意,只觉得悲哀。一段错误的感情,最终却要两个家族来承担后果。
“傅夫人,”开口的是墨灏铭,他走到司念年身边,姿态保护性十足,“商场上的事情,向来是公平竞争,不存在谁放谁生路。傅氏今天的局面,是决策失误所致,与念年无关,您来求她,没有任何意义。”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直接堵死了傅夫人所有的话头。
傅夫人看着眼前这对璧人,男子沉稳如山,女子静美如水,站在一起竟是说不出的般配。她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是徒劳,最终,只能颓然地低下头,抹着眼泪离开了。
送走傅夫人,客厅里一片沉寂。
司念年忽然觉得很累。这场持续了数月的风波,似乎终于要尘埃落定了。
“累了就上去休息吧。”墨灏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司念年点点头,转身往楼上走。走到楼梯口,她忽然停住脚步,没有回头,轻声问:“墨灏铭,你当初答应和我结婚,真的只是因为……各取所需吗?”
问完这句话,她不等回答,便快步上了楼。
墨灏铭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
【4】
傅家的事情,最终以傅承聿被暂时剥夺了在家族企业中的核心管理权,傅父重新出山收拾残局而告一段落。墨氏的北上计划,虽然经历波折,但最终还是成功站稳了脚跟,并且因为在此次商战中展现出的强大实力和稳健风格,赢得了更多的合作机会。
生活似乎重新回归了平静。但司念年和墨灏铭之间的关系,却悄然发生着变化。
那层冰冷的、纯粹合作的薄冰,似乎在共同经历了这场风波后,被凿开了一道缝隙,有温暖的潜流在下面涌动。
司念年开始更主动地关心墨灏铭。她会留意他喜欢的菜式,吩咐厨房准备;会在他加班晚归时,留一盏灯,温一碗汤;会在周末,主动提议去看一场电影,或者只是在家里的影音室一起看一部老片。
墨灏铭亦然。他记得她生理期的日子,会提前让保姆煮好红糖姜茶;会在出差回来时,给她带一些不贵重却别致的小礼物,有时是一本书,有时是一盒当地特色的点心;会在她因为工作遇到难题而蹙眉时,放下手头的事情,给她一些提纲挈领的建议。
他们像一对真正磨合中的夫妻,试探着,靠近着。
有一次,司念年负责的一个艺术慈善基金晚宴,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原本敲定的主要赞助商临时变卦,差点让晚宴无法如期举行。是墨灏铭动用了自己的人脉,连夜找到了新的赞助方,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晚宴成功举办的那天晚上,司念年很高兴,喝了不少香槟。回去的车上,她靠着车窗,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维多利亚港,侧脸在明明灭灭的光线里,显得格外柔和。
“墨灏铭,”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微醺的慵懒,“谢谢你。”
墨灏铭转过头看她:“谢我什么?”
“谢谢你……出现在那个时候。”她轻声说,“也谢谢你,一直没有放弃我。”
她说得有些含糊,但墨灏铭听懂了。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他的手心温暖而干燥,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司念年没有挣脱,反而轻轻回握了他。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引擎低沉的声音。一种无声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流淌。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风波已定时,傅承聿再次出现了。
他似乎从那次沉重的打击中恢复了一些,但整个人消瘦了很多,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郁。他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直接找到了司念年正在视察的一家位于港岛南区的艺术画廊。
司念年看到站在画廊门口的他,脚步顿住了,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念念,我们谈谈。”傅承聿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恳求。
司念年不想在公共场合与他起冲突,示意保镖稍等,走到了一旁相对安静的角落。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吗?”司念年的语气很冷淡。
“我错了,念念,我真的知道错了。”傅承聿看着她,眼神痛苦,“失去你之后,我才明白我到底失去了什么。公司,权力,那些都不重要……没有你,我什么都不要……”
“傅承聿,这些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司念年打断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而且,我现在过得很好。”
“你真的爱他吗?”傅承聿死死地盯着她,“你和他才认识多久?我们之间有十八年!十八年的感情,难道就比不过你和他这短短几个月的逢场作戏?”
“这不是时间的问题。”司念年看着他,目光清晰而冷静,“傅承聿,是你亲手毁了我们之间的一切。信任一旦崩塌,就再也回不去了。而且……”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坚定而坦然:“而且,我现在和灏铭在一起,很安心,也很……幸福。”
“幸福?”傅承聿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随即眼神变得阴鸷,“他墨灏铭就是个冷血的商人!他娶你不过是为了司家的资源和北上扩张的便利!你以为他真爱你吗?你别傻了!”
“那他呢?”一个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司念年和傅承聿同时转头,看到墨灏铭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正站在几步开外,目光平静地看着傅承聿。
“傅先生口口声声说爱念年,”墨灏铭一步步走近,姿态从容,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你的爱,就是在她最痛苦的时候,用另一个女人来羞辱她?就是在挽回无果后,用卑劣的手段抹黑她的名声,甚至不惜损害她夫家的利益?就是在她明确表示拒绝后,还一次次地纠缠骚扰?”
墨灏铭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记重锤,砸在傅承聿的心上,让他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
“如果你的爱就是这样自私、狭隘、充满破坏欲,”墨灏铭站定在司念年身边,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射向傅承聿,“那我宁愿她永远不要得到你的爱。”
傅承聿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墨灏铭不再看他,低头对司念年柔声道:“我们回家吧。”
司念年点了点头,依偎在他身边,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她听到傅承聿在身后,用一种近乎绝望的声音嘶吼:“司念年!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司念年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坐进车里,墨灏铭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轻声问:“还好吗?”
司念年靠向椅背,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再次睁开眼时,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和坚定。
“我很好。”她说,然后转头看向墨灏铭,嘴角甚至牵起一丝浅浅的、释然的弧度,“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她终于明白,彻底告别过去,不是地理上的远离,也不是法律上的割裂,而是心境的彻底转变。当她能够平静地、甚至带着一丝怜悯看待那个曾经让她痛不欲生的人时,她才真正获得了新生。
而带给她这种新生和勇气的人,此刻正坐在她的身边。
她伸出手,主动握住了墨灏铭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墨灏铭微微一怔,随即,反手将她的手紧紧包裹在掌心,力道坚定而温暖。
车窗外的霓虹飞速掠过,将车厢内映照得忽明忽暗。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但紧握的双手,已经传递了千言万语。
【5】
傅承聿那次不体面的出现,像是投入湖面的最后一颗石子,漾开几圈涟漪后,终于彻底沉底,再无声息。据说他后来被傅家送出了国,具体去了哪里,无人关心。
司念年的生活,真正地步入了平静而充实的轨道。她在港城的慈善和艺术领域做得风生水起,不仅赢得了圈内的尊重,也凭借自身的能力和魅力,为墨氏赢得了良好的社会声誉。她不再是依附于墨灏铭的“墨太太”,而是拥有了自己姓名的,司念年。
她和墨灏铭的关系,也在日常的点点滴滴中,持续升温。他们会在清晨共享一顿安静的早餐,交流一下当天的日程;会在周末一起去爬山、出海,或者只是窝在家里,各做各的事,偶尔抬头相视一笑;会在出席重要场合时,默契地配合,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他们之间,开始有了真正夫妻的模样。
转折发生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
墨灏铭因为应酬,喝得有些多。他酒量很好,平时极为克制,很少有这样微醺的时候。司机将他送回家时,司念年还没睡,正在客厅看书。
她上前扶住他,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混合着他本身清冽的气息,并不难闻。
“怎么喝这么多?”她轻声问,扶他在沙发上坐下,转身想去给他倒杯蜂蜜水。
手腕却被轻轻拉住。
司念年回头,对上墨灏铭的眼睛。因为醉意,他那双总是深邃沉静的眼眸,此刻显得有些迷离,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深沉而灼热的情愫。
“念年。”他唤她的名字,声音比平时更低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嗯?”司念年应道,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我们结婚,多久了?”他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手腕内侧,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司念年算了算:“一年零三个月了。”
“一年零三个月……”墨灏铭低声重复了一遍,然后抬起眼,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够久了吗?”
司念年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我给你的时间,”他缓缓地说,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她的心上,“够久了吗?久到……你可以考虑,把我们的关系,从合作伴侣,变成真正的夫妻吗?”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司念年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期待、紧张,还有那深藏眼底的,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觉的爱意。
这一年多来的点点滴滴,如同电影画面般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他的维护,他的包容,他的尊重,他的体贴,他悄无声息却又无处不在的守护……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这个当初她抱着利用心态嫁的男人,已经用他独特的方式,在她心里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
她以为的避风港,早已成为了她想要停泊一生的彼岸。
眼眶微微发热,她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声反问:“墨灏铭,你当初答应和我结婚,真的只是因为……各取所需吗?”
同样的问题,她曾在傅夫人来访那晚问过,当时他没有回答。
这一次,墨灏铭没有丝毫犹豫,他深深地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不是。”
“从第一次在晚宴上见到你,看到你明明在笑,眼底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时,我就想,这个女孩,不应该被那样对待。”他顿了顿,声音更加低沉,“所以当你打电话给我,提出那个看似荒唐的要求时,我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那不是趁人之危,念年,那是我等待已久的机会。”
司念年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酸涩而又饱胀,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感动和喜悦,瞬间淹没了她。
原来,她不是孤身一人在逃离,她奔赴的,是一场早已为她准备好的救赎。
她看着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但嘴角却高高扬起,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发自内心的笑容。
她俯下身,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不用考虑了,”她在他的唇边,轻声呢喃,带着泪,也带着笑,“我现在,就想做你真正的妻子。”
墨灏铭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即,巨大的狂喜涌上他的眼眸。他伸手紧紧搂住她的腰,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迟来已久的吻。
压抑已久的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所有的试探、不安、等待,在这一刻,都化为了炽热的火焰,将两人紧紧包围。
他打横将她抱起,走向属于他们的主卧室。
这一夜,红绡帐暖,春宵缱绻。那些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无形隔阂,彻底消弭。他们不再是名义上的夫妻,而是真正灵肉合一的爱人。
……
数月后,一场盛大的晚宴在墨家半山别墅举行。
司念年身着优雅的晚礼服,站在墨灏铭身边,周旋于宾客之间,言笑晏晏,举止从容。如今的她,早已褪去了初来港城时的彷徨与清冷,变得自信、明媚,由内而外散发着幸福的光彩。
墨灏铭的目光,始终若有若无地追随着她,眼神里的温柔与爱意,藏都藏不住。
一位与墨家交好的世交长辈看着他们,笑着对墨灏铭打趣道:“灏铭啊,当初你这闪婚,可惊掉了不少人的下巴。现在看来,你这眼光,毒得很啊!”
墨灏铭看了一眼不远处正与人谈笑风生的司念年,唇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坦然承认:“是啊,是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一次决定。”
晚宴结束时,已是深夜。
送走所有宾客,司念年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肩膀。墨灏铭走过来,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披肩,为她披上,然后揽着她,走到露台上。
夜风微凉,带着淡淡的花香。俯瞰下去,是整个港城璀璨的夜景,繁华如梦。
司念年依偎在墨灏铭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暖和有力的心跳,只觉得内心一片宁静和满足。
“累了?”墨灏铭低头,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
“嗯。”司念年懒懒地应了一声。
“那我们回家。”他柔声说。这里的“家”,不再仅仅是指这栋冰冷的别墅,而是指他们共同构筑的,充满爱与温暖的归宿。
司念年抬起头,在朦胧的夜色中,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心中充满了感激。
感激那个曾经勇敢斩断过去的自己。
更感激这个,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向她伸出手,然后用耐心、尊重和深爱,为她重新拼凑起一个完整世界的男人。
“灏铭。”她轻声唤他。
“嗯?”
“我爱你。”
墨灏铭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更紧地拥住了她。他没有立刻回应,但司念年能感觉到他骤然加快的心跳,和他落在她发间那个轻柔而珍重的吻。
过了许久,他才用带着一丝微哑的,无比郑重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应:
“我也爱你,念年。今生有幸,娶你为妻。”
夜空之下,万家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而他们相拥的身影,成为了彼此世界里,最亮的那一盏。
【6】
婚后的生活,像是泡在蜜糖罐子里,每一天都透着甜。司念年和墨灏铭的关系,在经历了最初的试探、风雨的考验以及心意的确认后,进入了一种水乳交融的默契状态。
墨灏铭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矜贵疏离的港城太子爷,在司念年面前,他卸下了所有面具。他会因为司念年给他系领带时笨拙的手法而低笑,会在她下厨试图给他惊喜却差点烧了厨房时,一边无奈地收拾残局,一边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没关系,我们有厨师”。他甚至在某个周末的早晨,穿着舒适的居家服,顶着一头微乱的头发,和司念年窝在沙发里,为一部无聊的喜剧电影笑得前仰后合。
司念年亦然。她不再是那个带着创伤、小心翼翼将自己包裹起来的司家千金。在墨灏铭无条件的爱和支持下,她真正绽放出了属于自己的光芒。她主导的艺术慈善基金会越做越大,凭借独到的眼光和务实的态度,扶持了不少有潜力的年轻艺术家,在港城文化界声名鹊起。她不再仅仅是“墨太太”,更是受人尊敬的司念年女士。
“今天感觉怎么样?小家伙有没有闹你?”墨灏铭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走到正坐在落地窗边看书的司念年身边,俯身,将耳朵轻轻贴在她依然平坦的小腹上,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期待。
是的,他们有了孩子。是在那次表明心迹的夜晚之后,意外却备受期待的礼物。
司念年放下书,手指插入他浓密的黑发中,眉眼弯弯:“才多大一点,怎么会闹?倒是你,每天问一遍,也不嫌烦。”
“不烦。”墨灏铭抬起头,握住她的手,在她唇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一辈子都不烦。”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充满了缱绻的爱意和即将为人父的喜悦。这个孩子的到来,让他们的家更加完整,也让他们的感情有了更深的羁绊。
他细心地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亲自咨询营养师制定食谱,推掉不必要的应酬陪她散步,甚至开始着手布置婴儿房,事无巨细,亲力亲为。外界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手段凌厉的墨灏铭,在家里只是一个疼爱妻子、期待宝宝降临的普通男人。
【7】
与司念年这边幸福美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远在异国他乡的傅承聿。
他被家族半放逐地送到国外,名义上是负责海外市场,实则权力被架空,身边连个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酒精和悔恨成了他生活的常态。
他常常在深夜,一遍遍翻看手机里存着的,和司念年过去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笑容明媚,眼神清澈,满心满眼都是他。那时的他,怎么会觉得这一切是理所当然?怎么会愚蠢到被林薇薇那种虚荣浅薄的女人所迷惑?
“念念……”他对着冰冷的酒瓶喃喃自语,眼眶通红。他现在才真正明白,他失去的究竟是什么。不是司家的助力,不是一个合适的联姻对象,而是那个用整个青春爱着他,包容他所有骄纵,本应和他共度一生的女人。
当他从国内仅剩的眼线那里,得知司念年怀孕的消息时,他彻底崩溃了。他砸碎了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像一头困兽般发出痛苦的嘶吼。那个孩子,本应该是他的!站在司念年身边,享受着她温柔目光的人,本应该是他!
嫉妒和悔恨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他试图给司念年发邮件,写长长的忏悔信,诉说自己无尽的痛苦和爱意,但邮件如同石沉大海。他换号码打电话,听到的永远是冰冷的“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司念年就像从他生命里彻底蒸发了一样,不给他留下任何一丝念想。
他甚至疯魔般地想过回去,回去求她,哪怕看她一眼也好。但残存的理智和家族严厉的警告让他止步。他知道,他再也回不去了。他亲手弄丢了他的女孩,也亲手葬送了自己的未来。所谓的“京圈太子爷”,如今看来,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8】
而那个曾经野心勃勃,试图凭借几分姿色和心机上位的林薇薇,下场则更为凄惨。
在被金主抛弃,又被墨灏铭不动声色地封杀后,她在内地娱乐圈彻底失去了立足之地。没有剧组敢用她,没有品牌敢找她,之前签的合约纷纷解约,天价违约金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试图寻找新的靠山,但圈内人都知道她得罪了港城墨家,谁敢沾她?她辗转于各种不入流的饭局,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却只换来更多的轻视和玩弄。曾经那点虚假的繁华如同泡沫般碎裂,露出底下苍白狼狈的现实。
她挥霍惯了,很快坐吃山空。为了维持表面光鲜和偿还债务,她不得不变卖名牌包包、首饰,最后连那套当初傅承聿给她租住的公寓也被收回。她只能租住在环境嘈杂的城中村里,靠着接一些廉价的商演和直播勉强糊口。
有一次,在一个简陋的商场开业活动上,她穿着廉价的演出服,在台上卖力地唱着跳着,台下却没什么人关注。偶然间,她抬头看到商场巨幅电子屏上正在播放一则新闻——墨灏铭小心翼翼搀扶着孕相明显的司念年,出席一个慈善画展的开幕。镜头里的司念年,气质温婉从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晕,与墨灏铭对视时,眼神里是藏不住的爱意。他们宛如一对璧人,接受着众人的祝福和镁光灯的追逐。
那画面像一根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了林薇薇的心里。强烈的对比让她几乎窒息。凭什么?凭什么司念年就能嫁入顶级豪门,享受万千宠爱?而她,明明也不差,却落得如此下场?
极度的不甘和怨恨扭曲了她的脸。她试图在网上发一些含沙射影、颠倒是非的帖子,想拉着司念年共沉沦,想博取最后一点同情和关注。但她的言论如同投入大海的一粒沙,连一点水花都没溅起。墨家的公关团队和司念年良好的公众形象,根本不是她这点微末伎俩可以撼动的。反而因为她的反复“作妖”,惹恼了之前仅存的少数粉丝,招来更多的骂声。
她彻底疯了。在一个下着雨的夜晚,因为付不起房租被房东赶了出来,她拖着行李箱,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看着橱窗里电视上关于司念年基金会成功举办年度晚宴的报道,又哭又笑,状若癫狂。最终,她被家人接回了老家一个小县城,从此杳无音信,彻底淹没在庸常的人海里,为自己曾经的虚荣和恶毒,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9】
司念年的孕期在墨灏铭的精心呵护下平稳度过。分娩那天,墨灏铭推掉了所有工作,寸步不离地守在产房外。当听到婴儿响亮的啼哭声,护士抱着一个小小的、皱巴巴的襁褓出来,笑着说“恭喜墨先生,是位小公主,母女平安”时,一向沉稳如山、喜怒不形于色的墨灏铭,眼眶瞬间红了。
他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个小小的生命,看着怀里女儿酷似司念年的眉眼,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和巨大的幸福感充斥着他的胸腔。他俯身在司念年汗湿的额头上印下深深一吻,声音哽咽:“辛苦了,老婆,谢谢你。”
女儿的降生,为这个家带来了更多的欢声笑语。墨灏铭成了名副其实的“女儿奴”,下班第一件事就是洗手抱女儿,哪怕只是看着小家伙睡觉,也能看上半天。他给女儿取名为墨司玥,取两人姓氏,玥为传说中的神珠,寓意她是他们捧在手心的珍宝。
司念年看着曾经在谈判桌上挥斥方遒的丈夫,此刻正笨拙地学着给女儿换尿布,脸上带着傻爸爸般的笑容,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她拿出手机,悄悄拍下这一幕,觉得这就是人世间最美好的画面。
阳光透过明亮的窗户洒满客厅,空气中弥漫着奶粉和鲜花的混合香气。司念年坐在铺着柔软地毯的地上,看着墨灏铭耐心地逗弄着咿呀学语的女儿,小司玥挥舞着莲藕般的小胳膊,发出咯咯的笑声。
“灏铭。”司念年轻声唤他。
“嗯?”墨灏铭抬起头,目光温柔地看向她。
司念年微笑着,眼神清澈而满足,缓缓说道:“遇见你,嫁给你,生下玥儿,是我这辈子最幸运、最幸福的事。”
墨灏铭放下女儿,走到她身边,将她连同女儿一起拥入怀中。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充满了令人安心的力量。
“我亦然。”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无尽的珍视,“能娶到你,拥有你们,是我墨灏铭此生最大的成就和荣耀。”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温柔而坚定:“我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直到永远。”
司念年依偎在他怀里,看着怀中女儿纯净无邪的笑脸,感受着丈夫深沉如海的爱意,只觉得人生圆满,再无遗憾。过去的伤痛早已被时间的良药和眼前人的深情治愈,那些不堪的人和事,都化为了遥远而模糊的背景板,再也无法影响她分毫。
窗外,蓝天如洗,白云悠悠。属于他们的幸福篇章,才刚刚开始,并且,会一直一直书写下去。
来源:小林故事汇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