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谷雨过后的琅琊山浸在绵密的烟雨里,飞流立在药庐檐下,看雨水顺着青瓦汇成珠帘。他手中捧着刚采的紫灵芝,菌伞还沾着晨露,可药庐内却不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文/鼎客儿
谷雨过后的琅琊山浸在绵密的烟雨里,飞流立在药庐檐下,看雨水顺着青瓦汇成珠帘。他手中捧着刚采的紫灵芝,菌伞还沾着晨露,可药庐内却不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在找蔺晨?"
梅长苏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飞流转身,见那人执伞站在石径上,伞面上墨绘的远山正与雨中真山交融成一片。
"他去了金陵。"梅长苏轻咳,"说是去取当年存在太医署的什么东西。"
飞流盯着廊柱上新鲜的刻痕——那是蔺晨惯用的记号,三道短痕代表归期三日。可这次出行前,那人竟未与他提及只字片语。
雨势渐大时,飞流回到药庐整理药材。当拉开蔺晨常用的那个药柜时,他忽然怔住——柜中整齐码着数十个瓷瓶,每个瓶身都贴着详细的标签:"飞流寒毒发作时用""飞流旧伤复发时用""飞流惊梦时用"...
最深处藏着个紫檀木匣,打开竟是厚厚一沓脉案。从十二岁到如今,每次诊脉的记录都在其中。在最新那页,墨迹犹新:"谷雨後当取回金针,为飞流彻底打通经脉。"
飞流抚过纸上晕开的墨点,仿佛看见那人深夜伏案书写时,咳嗽震得笔锋微颤的模样。
蔺晨归来得比预期更晚。
第七日黄昏,飞流在琅琊阁最高的望楼看见山路尽头出现马车。他如惊鸿般掠过层层屋檐,却在接近马车时闻到了血腥气。
车帘掀开,蔺晨靠在软枕上对他微笑,脸色苍白如纸。太医署的锦盒被他紧紧抱在怀中,盒角沾着暗红。
"路上遇到些小麻烦。"蔺晨轻描淡写,却在下车时踉跄了一步。
飞流沉默地将他背起,感受到那人胸口的温热透过衣料传来。蔺晨伏在他背上轻笑:"我们飞流长大了,背得动我了。"
回到药庐,蔺晨执意要先取金针。当锦盒开启时,飞流看见盒中铺着的明黄绸缎上,整齐排列着十二根长短不一的金针,针尾皆雕成梅花形状。
"太医署珍藏的'梅花透骨针'。"蔺晨拈起最长的金针,"今夜子时,为你行针。"
飞流却按住他手腕:"你先疗伤。"
烛火摇曳中,两人对峙良久。最终蔺晨叹息着解开衣带,露出肋间狰狞的伤口——那分明是淬毒的暗器所伤。
"谁?"飞流声音冰冷。
蔺晨闭目任他上药:"旧敌。不过他们再不能碍事了。"
飞流上药的手微微发抖。他认得这伤口,与三年前蔺晨为护他中的那一镖如出一辙。
• 行针•子时将至,药庐里弥漫着苦艾的香气。
飞流依言褪去上衣盘坐在蒲团上,看蔺晨将金针在火焰上灼烧。跳动的火光映着那人专注的眉眼,竟比平日更添几分凌厉。
"会有些疼。"蔺晨指尖抚过他后背穴道,"若是受不住..."
飞流摇头:"你继续。"
第一针落下时如蚊蚁叮咬,待到第三针,剧痛如惊雷般炸开。飞流咬紧牙关,额角渗出细密汗珠。恍惚间又回到东瀛地牢,那些人也曾用银针折磨他...
"看着我。"蔺晨的声音穿透痛楚,"我是谁?"
飞流在模糊的视线里聚焦:"蔺晨..."
"对,蔺晨。"那人手下不停,"永远不会伤害你的蔺晨。"
当第十二针落下时,飞流只觉得浑身经脉如被烈火灼烧。就在他几乎昏厥时,一股温润的内力自金针渡入,如春水般抚平所有痛楚。
他回头,看见蔺晨以掌抵针,正将毕生修为源源不断输入他体内。
"停下!"飞流想挣脱,却发现穴道被制。
蔺晨唇角溢出血丝,笑容却愈发温柔:"别动,就快好了。"
• 长夜•行针后的飞流昏睡了三日。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枕在蔺晨膝头,那人正就着烛光翻阅医书。窗外交织着雨声与更漏,药香在夜色里酿出安宁的意味。
"感觉如何?"蔺晨放下书卷,指尖轻抚他眉心。
飞流运转内力,惊喜地发现多年来滞涩的经脉竟已畅通无阻。他忽然坐起身,抓住蔺晨手腕——脉象虚浮无力,分明是功力大损之兆。
"你用修为换我痊愈?"
蔺晨抽回手,将温着的药碗递过来:"换个七八成而已,养个三五年便回来了。"
飞流盯着药汤中自己的倒影,忽然将药碗推开。在蔺晨诧异的目光中,他俯身封住那人的唇,将苦药渡了过去。
"要养一起养。"他抵着蔺晨的额轻声说。
烛火噼啪作响,蔺晨怔忡片刻,忽然低笑起来:"学坏了。"
夜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破云而出,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投在纸门上。飞流听着耳边平稳的心跳,第一次希望天永远不要亮。
• 惊变•然而安宁总被打破。
第五日深夜,琅琊阁警钟长鸣。飞流提剑冲出房门,见山下火光冲天——竟是江左盟的求救信号。
"苏哥哥..."他话音未落,蔺晨已收拾好药箱。
"同去。"那人将玉笛别在腰间,"这次不许再独自涉险。"
他们赶到江左盟时,总舵已陷入火海。梅长苏被围在镜湖心亭,咳出的鲜血染红了身前琴案。
"不必管我..."梅长苏勉力拨动琴弦,音波震退逼近的敌人。
飞流与蔺晨对视一眼,同时出手。剑光与笛声交织成网,将刺客尽数拦在亭外。就在战局将定之时,暗处忽然射来一支冷箭——箭尖幽蓝,正对梅长苏心口。
电光石火间,飞流旋身挡箭,蔺晨的玉笛同时击向箭矢。箭锋偏转,擦着飞流肩头掠过,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
"没事..."飞流话音未落,忽见蔺晨神色剧变。
那伤口流出的血,竟变成了诡异的蓝色。
• 解药•"是'长相思'。"蔺晨查验伤口后声音发沉,"北境奇毒,无药可解。"
飞流靠在榻上,看那人翻遍医书。肩头的疼痛渐渐麻木,取而代之的是彻骨寒意。他想起很多年前,蔺晨也曾这样为中毒的他奔走,那时他觉得这人的背影很高大,如今却看出其中的惶急。
"别找了。"他轻声说,"陪我坐坐。"
蔺晨固执地继续翻找,直到飞流开始咳嗽,咳出的血沫也泛着蓝光。他终于扔下医书,将飞流紧紧抱在怀中。
"我不会让你死。"蔺晨的声音在发抖,"绝不。"
翌日黎明,蔺晨不见了踪影。只留书一封:"七日必归,等我。"
飞流握着信纸坐在廊下,看梅长苏指挥弟子清理废墟。当夕阳西沉时,他忽然起身——蔺晨一定是去了那个地方。
• 绝境•北境绝顶的冰洞里,蔺晨跪在寒玉床前。床上躺着个与飞流眉眼相似的中年人,心口插着柄短刀——正是飞流之父。
"师兄,我来取解药。"蔺晨对着冰封的尸身轻声说。
当年飞流之父为防组织赶尽杀绝,将"长相思"的解药藏在自身心脉中。若要取药,需以炎玉髓化开冰封,而后...
蔺晨举起匕首,却在落下前被人拦住。
"住手。"飞流站在洞口,肩头的蓝痕已蔓延至颈侧,"我不准。"
蔺晨惊愕回头:"你怎么..."
"我太了解你。"飞流走近,握住他持刀的手,"就像你了解我一样。"
冰洞顶部的冰棱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如同他们初见那日的虹。飞流看着父亲安详的遗容,忽然拔出心口的炎玉髓。
"用这个。"他将玉髓按在父亲心口,"你说过,炎玉髓可化百毒。"
蔺晨怔住:"可你会..."
"你会救我,不是吗?"飞流微笑,"就像这些年来每一次那样。"
玉髓触及冰封的刹那,整个山洞震动起来。当光芒散去时,他们看见飞流之父心口的短刀化作粉末,露出藏在其中的解药。
• 余生•回到琅琊阁时,院中老梅正好开了第一朵花。
飞流靠在蔺晨肩头,看那点红艳在枝头颤动。解药的余毒让他虚弱,却也让他难得地安静。
"还疼么?"蔺晨替他拢了拢衣襟。
飞流摇头,忽然指向梅树:"像不像新婚的红绸?"
蔺晨轻笑:"你想说什么?"
飞流从怀中取出一对木雕——正是当年他们互赠的梅簪。经过这些年的摩挲,木质已温润如玉。
"重新替我绾发。"他将木簪放在蔺晨掌心,"这次,绾成夫妻结。"
春风拂过回廊,惊起梁间双燕。蔺晨执梳的手微微发颤,却将发结绾得一丝不苟。当最后一缕墨发固定时,飞流转身,将另一支梅簪别在他发间。
"从今往后..."飞流轻声说。
"生死相随。"蔺晨接上未尽之语。
梅香在春光里愈发清远,如同他们交织的命运,历尽风雪,终得长相守。
【第十章完】【全文终】
本文为《琅琊榜》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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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鼎客thin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