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承前章北境烽烟，今启金陵终曲。二十一岁的蔺晨将以身为祭，在挚友与苍生间作出抉择，更将琅琊阁千年重担化作雪泥鸿爪。文心当如断弦最后的余震，令所有伏笔在痛彻中圆满。

《琅琊榜》外传之《琅霞辞·蔺晨传》

文/鼎客儿

承前章北境烽烟，今启金陵终曲。二十一岁的蔺晨将以身为祭，在挚友与苍生间作出抉择，更将琅琊阁千年重担化作雪泥鸿爪。文心当如断弦最后的余震，令所有伏笔在痛彻中圆满。

永和二十八年的初雪覆满金陵时，苏宅的梅树竟在腊月开了二度花。蔺晨扶着林殊来到廊下，见红梅映雪中藏着几朵青碧异种——正是琅琊古籍记载的“命昙”，花开之日便是逆命之时。

“像不像那年江左的茶烟？”林殊裹着白狐裘轻笑，咳出的血沫在雪地点成残梅。

少年阁主将掌心贴在他佝偂的背心，内力如春溪般缓缓渡去：“若我告诉你，还有第三条路呢？”

琅琊阁的密室从未如此明亮。九盏琉璃灯照着中央的寒玉床，墙上《万里江山图》已添了新墨——东海诸岛归附，南楚遣使称臣。秦般若正在研磨药草，药臼里混着昆仑雪莲与南海鲛珠。

“阁主确定要动用《涅槃书》？”她望向正在焚香的蔺晨，“以命换命的禁术，自蔺霜祖师后无人成功。”

少年阁主执香敬过四方：“当年祖师为太子昭续命失败，是因为缺了药引。”香灰落定时，他取出个玉盒，盒中冰魄裹着一截指骨——“蔺影的遗骨，至亲之血可破反噬。”

林殊突然剧烈咳嗽。寒玉床瞬间结满霜华，他心口的金针嗡嗡作响，那是火寒毒最后反扑的征兆。蔺晨疾点他七处大穴，银针刺入时竟带起凤鸣之音。

“听见了吗？”少年阁主扶他躺平，“你的命星在重新亮起。”

施术选在冬至子时。金陵皇城忽然钟鼓齐鸣，钦天监奏报紫微星大放光明。而琅琊阁密室内，蔺晨正以金刀划开腕脉，血滴在蔺影指骨上竟燃起碧火。

“以吾血脉，唤汝魂灵。”他诵念着古老咒文，白发无风自动，“百年恩怨，今日尽归尘土。”

指骨在火焰中化作流光，注入林殊心口。寒玉床顿时透明如镜，映出二人前世种种：太子昭与蔺霜在梅树下对弈，蔺影在阴影里刻下诅咒；梅岭雪夜里少年林殊从尸堆爬出，琅琊阁中婴孩蔺晨对着银铃微笑……

当最后一点碧火熄灭时，林殊突然坐起，呕出大团黑色冰碴。冰碴遇空气即燃，火焰中浮现十二道冤魂轮廓，齐齐向施术者躬身——正是当年梅岭惨死的赤焰英灵。

“礼成。”蔺晨踉跄扶住灯柱，七窍皆渗出血丝，“现在你我有三年时间。”

新春朝会，梁帝当庭昏厥。靖王监国首日便连下十二道新政，其中三条出自苏哲手笔：废黜世袭武职、开设文武科举、重勘天下田亩。旧势力反扑的暗流中，琅琊阁的预警总先一步抵达。

“谢玉余党要在祭天时发难。”林殊在棋枰上布下黑子，“他们勾结了南境巫族。”

蔺晨执白子点在天元：“巧了，巫族大长老今晨暴毙。”

棋子落定时，窗外飞过一只脚系银铃的信鸽。三日后南境传来消息，巫族圣物“噬心蛊”莫名失效，所有参与密谋者皆遭反噬。

这样的较量贯穿整个春天。每当暗箭射来，总有琅琊阁的绸缪悄然化解。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每次运筹帷幄都在消耗所剩无几的时光。

谷雨那夜，林殊在批阅奏折时突然失明。蔺晨连夜施针，用金针渡穴之法勉强挽回光明，自己的白发却彻底化作雪色。

“值得吗？”林殊摸索着触到他冰冷的指尖。

少年阁主将煨好的药递到他唇边：“当年有人告诉我，四十年足够换海晏河清。”

初夏的册封大典前，林殊毒发昏迷。太医署断定熬不过端阳时，蔺晨闭门三日。再现身时抱着一卷古琴，琴身刻着“涅槃”二字。

“这是用星陨窟最后的玄冰所制。”他在病榻前调弦，“可镇魂七日。”

琴声响起的瞬间，满园草木逆时生长。枯梅发新枝，败荷重绽，连梁帝多年的头风都意外痊愈。而抚琴的代价是抚琴者——蔺晨的容颜虽仍年轻，眼神已沧桑如百岁老翁。

册封那日，林殊穿着靖王亲赐的麒麟袍出现在太庙。当他从梁帝手中接过赤焰帅印时，整座金陵城听见了龙吟。只有蔺晨看见，他捧印的指尖正在透明化。

“是时候了。”少年阁主对秦般若轻笑，“把我备的贺礼抬上来。”

九九八十一口朱漆箱抬进苏宅，箱中装满治国策论、水利图谱、边防守则。最特别的箱子里装着个琉璃棺，棺内铺着昆仑雪莲——这是蔺晨为挚友准备的最后归宿。

永和二十八年冬，林殊在梅岭旧战场咽下最后一口气。彼时北境已定，新政推行，七国迎来百年未有的太平。他离去时手握半块赤焰军虎符，唇角带笑。

遵照遗愿，蔺晨亲自扶灵北上。送葬队伍经过雁门关时，守军齐卸甲；行至江左，百姓沿河跪送百里。在梅岭最高处，少年阁主点燃了浸透药汁的柴堆。

火焰腾空时，竟凝成凤凰形状。凤凰清唳九声，振翅掠向琅琊山方向——与此同时，所有幸存的赤焰旧部都梦见林殊戎装而立，身后站着十二年前战死的同袍。

“他成了龙脉的守护灵。”秦般若望着星象轻叹。

蔺晨却将骨灰盒埋进梅树根下。当最后一捧土覆上时，整座梅岭的积雪瞬间融化，春草破土而出，仿佛某种永恒的轮回就此圆满。

返回琅琊阁那夜，蔺晨登上了重建的观星台。怀中天命镜的最后一粒碎屑飘向星空，在紫微星旁凝成新的辅星。他知道，那是林殊终于安息的魂灵。

秦般若捧着阁主印信走来：“接下来有何打算？”

少年阁主望向云海深处：“去看看祖师爷错过的风景。”

三月后，琅琊阁传出讣告：第二十七代阁主蔺晨闭关时羽化，享年二十一岁。遵遗命不设衣冠冢，唯在星陨窟刻八字：

“雪暖墨寒，人间值得。”

据说每年冬至，总有白鹤衔梅枝飞过琅琊山。而江左盟的旧人们偶尔会在晨雾中看见两道身影对弈，一着白衣，一披战袍，落子时惊起满山雀鸣。

【第十二章终】【全书完】

白衣卿相化作雪泥鸿爪，麒麟才子魂归梅岭春风。琅琊阁的传奇仍在七国流传，而那段关于守护与成全的故事，终成史书里最温柔的注脚。

本文为《琅琊榜》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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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鼎客thin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