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丁元英急甩黑胶唱片那天,穿的是洗得发白的衬衫,柜台前刷卡机连响三次都显示余额不足。
一个人把救命钱砍到脚背价,三个月后自己跳楼,没人收尸。
丁元英急甩黑胶唱片那天,穿的是洗得发白的衬衫,柜台前刷卡机连响三次都显示余额不足。
刘冰低头看见签名栏里丁元英握笔的手背浮起青筋,仍把报价从150直接砍到50。
1050块成交,他顺手递过去一根五毛钱棒棒糖,像打发小孩。
店里监控记下时间,上午十点二十,外面下小雪,丁元英把唱片抱进纸箱,没要塑料袋,雪落在封套上化成黑点,刘冰转身把门关上,开了暖气。
三个月后,刘冰站在音响店楼顶。
楼不高,只有六层,跳下去却足够。
那天他兜里同样只剩1050块,一张整钞,其余是零的。
银行短信提示信用卡最后还款日已过,逾期利息每天万分之五。
他想起丁元英当时也是这个数字,万分之五的尊严被掰成碎片,他亲手捡走最大一块,如今要连本带息还回来。
有人把这场跳楼归结为金融风暴,说整条电器街都在倒闭。
真相更简单:刘冰把所有现金换成高档音响,准备搏一把,结果上游品牌突然取消代理权,货全砸手里。
他找过昔日同行,大家摇头,都记得他压价时的笑。
那笑像刀,谁也不想再被割第二次。
夜里他翻开电话本,从A到Z,没一个号码能借到五百块。
丁元英的唱片后来出现在北京一场小型拍卖,底价三千,成交价一万二。
买家不知道卖主曾吃不起盒饭,只知道黑胶版本稀缺。
消息传回古城,刘冰正被房东催缴下半年房租。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卖掉的不仅是唱片,还有翻身的通行证。
那张通行证被他五十块包邮递出去,再也收不回。
压价当天,刘冰其实还能多赚。
丁元英一共拿来二十一张唱片,按当时二手行情,每张一百算,两千一稳稳到手。
刘冰偏要单张五十,理由是盒子旧、封套有裂纹。
丁元英没还价,点头成交。
后来警察查账,发现刘冰当天营业额多出1050,他请店员吃了顿火锅,庆祝抠来的利润。
那顿饭发票还留着,红油滴在票据上,像暗色印章。
有人觉得丁元英傻,为什么不跑第二家。
跑过,整条街都知道他缺钱,报价更低。
刘冰给的最高,却最狠。
他摸准丁元英没时间耗,用五十块买张信任,再顺手撕掉。
信任没了,丁元英后来做私募基金,再没踏进古城半步。
刘冰失去一次被带飞的机会,自己还蒙在鼓里,天天在朋友圈发励志鸡汤:格局决定结局。
真结局是格局太小,装不下一张唱片。
刘冰临死前写遗书记住两句话:别趁人病要人命,留一步是给后来的自己。
写完他把纸条折好放抽屉,跳楼时没带,风把纸条吹到床底,第二天保洁扫地看见,已经泡了水,字迹模糊。
音响店隔壁卖奶茶的小姑娘说,刘冰平时看起来豪爽,新款耳机到货,第一个发朋友圈请人试听。
一旦涉及钱,秒变计算器,小数点后两位都要抠。
她曾被拖欠了三百块提成,拖了半年,最后靠辞职才要回。
那天她看刘冰站在楼顶,手里还攥着发票,以为他要讨债,没想到是跳给自己看。
丁元英后来接受采访,提到唱片只说三句:急需钱,有人买,价格合理。
他忘了刘冰名字,只记得收到一叠皱巴巴的五十块,去银行存时,柜台用验钞机连过三遍。
那段采访视频播放量在几十万左右,弹幕里有人刷:五十块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真买到一条命。
商场老人提醒新人,压价可以,别把最后一口饭吃掉。
那口饭别人活不下去,你也难活。
刘冰没听过,听过也当耳旁风。
他相信现金为王,谁有钱谁狠。
现实教做人,现金花完,自己成被狠的那一方。
跳楼前一周,他试过直播带货,在线人数最高九人,其中五个是打广告的。
屏幕刷得最快的一句是:老板,能送耳机吗。
他笑笑,下播,关店,上楼顶。
古城的同行现在谈生意,把合同拍在桌上,先问一句:你不会是刘冰吧。
对方摇头,才接着聊。
刘冰成了形容词,代表把事做绝的那一类。
每年三月,音响城门口有人烧纸,大家心照不宣,替那个不懂留路的人点一支烟,烟味飘进鼻腔,呛出眼泪,也算为自己提个醒:下一次,别只看见钱,看不见人。
丁元英的唱片在旋转,针尖划过沟槽,音乐响起,没人记得交易那天的雪,却记得有人把救命钱砍到脚背价,三个月后自己跳楼,没人收尸。
来源:可靠风筝AF27N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