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梁帝那场突如其来的雷霆之怒，如同冬日里一道刺骨的寒风，吹遍了宫闱的每个角落，也让原本就暗流涌动的朝局，更添了几分肃杀与凝滞。芷萝宫却仿佛置身于风暴眼中，维持着一种异乎寻常的平静。
《琅琊榜》外传之《芷萝药香沉·静妃传》
文/鼎客儿
梁帝那场突如其来的雷霆之怒，如同冬日里一道刺骨的寒风，吹遍了宫闱的每个角落，也让原本就暗流涌动的朝局，更添了几分肃杀与凝滞。芷萝宫却仿佛置身于风暴眼中，维持着一种异乎寻常的平静。
静妃依旧每日照料她的药草，翻阅医书，神态温婉如常，仿佛那日帝王的震怒与碎裂的瓷盏，都未曾在她心底留下丝毫痕迹。
唯有在夜深人静，独自面对那瓶日渐凋零的蜡梅时，她眼底才会掠过一丝极淡的、沉重的忧虑。梁帝对林燮、对赤焰旧案的敏感与根深蒂固的猜忌，比她预想的更为顽固。那香囊所能起的微弱作用，在帝王根深蒂固的心魔面前，如同螳臂当车。她知道，那孩子（梅长苏）所要面对的，是何等坚固而危险的壁垒。
这日午后，天色依旧阴沉，细小的雪粒时断时续。静妃正在小书房内整理一些旧年的医案手札，瑾汐悄步进来，神色间带着一丝不同往日的谨慎。
“娘娘，”她低声道，“靖王殿下府上的那位列将军，方才托人递了话进来，说是殿下前日偶感风寒，有些咳嗽，想起娘娘之前调制的枇杷膏似有奇效，不知宫中可还有存货？若方便，想求取一些。”
静妃执笔的手微微一顿。列战英，景琰身边的亲信副将。景琰身子骨一向强健，偶感风寒并非大事，太医院自有良方。特意通过列战英，以这般迂回的方式，来求取她亲手所制的、并非独一无二的枇杷膏？
这不像景琰一贯直接的行事风格。除非……这并非景琰的本意，而是那位“苏先生”的授意。他需要一個个理的、不引人注目的理由，与宫中，与她，建立一次联系。
“本宫记得库中应该还有些去岁熬制的，”静妃放下笔，语气平和，“你去取一小罐，用锦盒装好，再……将前日新配的那瓶‘清心散’也一并放入，就说此药于风寒愈后调养心神亦有裨益，让景琰一并用了。”
“清心散”是她新近调配的，药性温和，主要在于安神定志，对风寒愈后的恢复确有助益，但更重要的是，这瓶药，如同之前的药方一样，是她传递讯息的载体。其中几味药材的配伍比例，暗含着她想提醒他们“谨慎”、“稳住心神”的意味。她不知道他们具体遇到了什么，但梁帝近日阴郁不定的情绪，本身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办。”瑾汐领命，立刻转身去准备。
静妃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雪粒敲打在窗纸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暗流正在宫墙内外交汇，那孩子正在用他的方式，小心翼翼地传递着信息，调整着步伐。而她，必须在这深宫之中，给予最及时、也最隐蔽的回应。
锦盒很快被送出了宫。芷萝宫再次恢复了表面的宁静。
然而，这宁静并未持续太久。就在枇杷膏送出后的第三日，一个更令人心惊的消息，如同投入冰湖的巨石，骤然打破了表面的平静。
消息是靖王萧景琰亲自入宫带来的。他并非来芷萝宫请安，而是直接求见了梁帝。在御书房外等候召见时，正巧遇见了前去送新调安神香的静妃（这是她计算好的时机）。
景琰的脸色比前次见到时更加凝重，眉宇间压抑着一股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激愤与……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他见到静妃，依礼问安，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儿臣参见母妃。”
“快起来，”静妃虚扶了一下，目光关切地落在他脸上，“脸色怎如此难看？可是风寒未愈？”她意在提醒他控制情绪。
景琰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平复了一下翻涌的心绪，低声道：“谢母妃关心，儿臣无恙。只是……只是方才接到北境紧急军报，事关……事关当年赤焰逆案的一名重要人犯，卫峥！”
“卫峥”二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如同惊雷般在静妃耳边炸响！
卫峥！当年赤焰军中的一名中层将领，林燮颇为赏识的部下之一！梅岭一役后，此人便不知所踪，所有人都以为他早已战死或被杀，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而且出现在了北境军报之中？！
静妃的心骤然收紧，袖中的手指猛地掐入了掌心。她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惯有的温婉与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卫峥？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是那个……当年的逆犯？”
“正是！”景琰眼中燃着怒火，也不知是针对卫峥，还是针对别的什么，“军报称，此人如今竟成了北燕驯马苑的一名马奴！此番大渝使团入境，他竟胆大包天，意图行刺！现已被北燕扣押！北燕国书不日便将抵达金陵，质问我国，为何纵容逆犯流窜境外，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静妃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卫峥还活着，并且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以这样一种方式重新出现！这绝非巧合！是那孩子的手笔吗？他竟敢……竟敢用这种方式，将赤焰旧案直接捅到台前，捅到两国交涉的层面？！这太冒险了！简直是在玩火！
她看到景琰眼中除了愤怒，还有深深的困惑与一丝被利用的屈辱感。他显然也意识到了此事背后的不寻常，但却无法理清头绪。
“此事关系重大，陛下定然震怒。”静妃稳住心神，声音低沉而迅速，“你面圣时，切记，只陈述军报事实，切勿多言，更不可妄加揣测！一切，听凭陛下圣裁！明白吗？”她必须提醒他，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任何多余的情绪和话语，都可能引火烧身。
景琰看着母妃沉静而带着警示的眼神，重重地点了点头：“儿臣明白。”
这时，御书房的门开了，首领太监高湛走了出来，宣靖王入内。
静妃看着景琰挺拔却带着沉重负担的背影消失在御书房门内，心中的波澜却再也无法平息。卫峥的出现，如同一块巨石，彻底搅浑了这潭深水。梁帝会如何反应？誉王、太子两派又会如何借此攻讦？而那孩子，他究竟想做什么？他难道不知道，这将他自己，将景琰，都置于了何等危险的境地吗？
她站在原地，寒风卷着雪粒吹打在她的斗篷上，她却浑然不觉。直到瑾汐轻声提醒，她才恍然回神，转身离开。
回到芷萝宫，殿内药香依旧，却再也无法让她感到丝毫宁静。她走到书案前，摊开一张素笺，却久久未能落笔。
暗流已然交汇，并且掀起了惊涛。她不知道这艘在风雨中飘摇的小船，最终会被带往何方。她只知道，她必须更加警惕，更加谨慎，在这滔天巨浪中，为那两个孩子，守住这深宫中最后一方或许能暂时栖身的港湾。
她提起笔，最终只在纸上写下了四个字：“慎之，稳之。”
墨迹未干，她便将纸笺揉成一团，投入了身旁的炭盆。橘红色的火焰瞬间将其吞噬，化为灰烬。
有些话，不能说，甚至不能写。只能放在心里，用行动去诠释。
窗外，北风呼啸，雪越下越大了。这个冬天，注定不会平静。
【第十六章完】
本文为《琅琊榜》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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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鼎客thin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