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上周在北大实验室隔着玻璃看《祭侄文稿》放大片,光谱图里那团模糊的灰影,像有人把鼻涕眼泪一把糊在宣纸上,瞬间把“忠烈”俩字从课本里拽出来,啪地甩我脸上。
你摸过千年前的泪痕吗?
我上周在北大实验室隔着玻璃看《祭侄文稿》放大片,光谱图里那团模糊的灰影,像有人把鼻涕眼泪一把糊在宣纸上,瞬间把“忠烈”俩字从课本里拽出来,啪地甩我脸上。
西安新挖出的那摞官署废纸,最上头一张写着“校书郎颜某”的朱批,笔画跟后来我们练的颜体一模一样,只是更瘦,像没长开的少年骨架。
我盯着照片想,原来26岁的他也曾把字写得小心翼翼,怕一撇捺出去就砸了自己饭碗——谁还没在领导签过字的A4边上练过“同意”俩字?
德州的朋友发VR链接给我,戴上眼镜就站在平原郡城墙头,对面安禄山的火把排到天边。
系统提示“请选择防守武器”,我随手点了“粮袋”,画面弹出:颜真卿提前三年囤的十万石谷子,够全城吃四百天。
那一刻我突然懂了,所谓气节不是口号,是把老百姓饭碗焊死在城门后,再把自己扔出去当门闩。
光谱报告里有个细节没人提:泪痕最重的“父陷子死”四字,墨里掺了少量朱砂。
我猜他写到最后哭崩,顺手抓起祭坛上的朱砂笔,连戳带划——原来高级干部也会情绪失控,把公家颜料当纸巾用。
这画面比任何台词都狠:原来大人哭起来,跟小孩没差。
洛阳驿站那页残纸更离谱,落款处被水渍晕开一团,专家说是雪化。
我偏觉得是老头半夜端着酒,边写边骂“李希烈你个王八蛋”,杯里浊酒溅上去,把“必死”二字腌成了咸蛋黄色。
你看,连遗言都有生活气,比“人生自古谁无死”那种金句更像活人。
现在去德州纪念馆,出口处设了台打卡机,扫脸就能生成你跟颜真卿的合影。
我试了,系统把我P在他囚车边,配文“与君同赴难”。
照片出来那瞬间,我盯着屏幕里那个穿羽绒服的自己,突然笑出声——要是真让76岁的老头看见,他大概会翻白眼:老子拿命换的节气,被你当滤镜玩?
可笑着笑着就笑不动了。
回家地铁上,我搜到个冷门帖子:有书法生说,现在练颜体最怕写“祭”字,那一点下去,老想起光谱图里那滩泪痕,手一抖就歪。
底下有人回:“歪就歪吧,他当年也手抖。
”我把手机揣回兜里,车窗上正好映出自己晃动的影子——像被千年前的眼泪蹭花了脸。
来源:机智的豆花7OkF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