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雨水没有停歇的迹象，反而在入夜后愈发绵密起来，敲打着言府的屋檐窗棂，织成一张无边无际的、湿冷的网。府中为筹备除夕而悬挂的彩灯，在这雨夜里显得朦胧而黯淡，失了白日里的喜庆，反倒透出几分孤寂。
《琅琊榜》·《卿本谪仙：言豫津浮生录》
文/鼎客儿
第二十二章 雨夜寻踪
雨水没有停歇的迹象，反而在入夜后愈发绵密起来，敲打着言府的屋檐窗棂，织成一张无边无际的、湿冷的网。府中为筹备除夕而悬挂的彩灯，在这雨夜里显得朦胧而黯淡，失了白日里的喜庆，反倒透出几分孤寂。
言豫津的书房内，只点了一盏孤灯。他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劲装，外罩防水的油衣，正对着桌上摊开的一幅金陵旧城坊图凝神细看。指尖在粗糙的纸面上缓缓移动，最终停留在城南一片标记着“旧水巷”的区域旁边，那里用极细的墨笔标注着几个小字——“何记故衣铺，已废”。
何文新。旧仆。知秘。可觅。
梅长苏给出的线索极其简洁，却指向明确。一个早已离开谢府、经营着已然倒闭的故衣铺的旧仆，会知道什么样的秘密？又能如何“觅”得？
言豫津知道，这绝非易事。谢玉行事缜密狠辣，对其旧仆，尤其是可能知晓隐秘的旧仆，绝不会放任自流。这何文新是生是死，是否还在金陵，甚至这线索本身是否一个陷阱，都未可知。
但他没有犹豫。这是梅长苏递过来的线头，是打破目前僵局的可能，也是他……必须踏出的一步。
“观砚。”他低声唤道。
观砚如同影子般从门外闪入，同样是一身利落打扮，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少爷，都安排好了。旧水巷那边地形复杂，鱼龙混杂，咱们的人已经分批潜入，暗中排查，暂时没有发现明显的盯梢或埋伏。那处废弃的故衣铺子，也去看过了，确实空置已久，积满了灰尘。”
言豫津点了点头，目光依旧没有离开地图：“何文新此人，离开谢府后的行踪，查到了多少？”
“时间太久，线索很少。”观砚低声道，“只知道他离开谢府后，确实在旧水巷开了那间故衣铺，但生意一直惨淡，约莫五六年前，铺子就关门了。之后此人便如同人间蒸发，邻里都说他大概是回了老家，或是去了别的州县谋生，无人知晓确切去向。”
人间蒸发？言豫津眉头微蹙。这反而更显可疑。一个在金陵生活多年的小商人，怎会走得如此干净利落，不留丝毫痕迹？除非……是有人刻意抹去了他的踪迹。
“他可有家眷？”言豫津问。
“据说曾有一妻一女，但铺子关门前一年，其妻便病故了。女儿……当时年纪尚小，后来也不知所踪。”观砚回道。
妻死女散……言豫津的心沉了沉。这听起来，更像是一出精心安排的“消失”戏码。
“继续查，”他沉声道，“重点查他妻女的去向，还有他铺子关门前后，与哪些人来往密切。另外……”他顿了顿，指尖在地图上旧水巷附近画了个圈，“重点排查这一带的暗窑、私娼寮、以及那些见不得光的赌坊。一个失去营生、又无家累的男人，最容易沉溺于这些地方，也最容易……被人控制。”
观砚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是，少爷！我立刻加派人手。”
“记住，”言豫津抬眼，目光锐利，“一切暗中进行，宁可慢，不可错，绝不能惊动任何人，尤其是……京兆尹府和巡防营的人。”
“明白。”
观砚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书房内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窗外淅沥的雨声。言豫津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冰冷的、带着湿意的风立刻灌了进来，吹得案头灯火摇曳不定。
他知道，此举无异于大海捞针，希望渺茫。但他更知道，梅长苏绝不会给他一个完全无望的线索。这何文新，必然存在，并且，必然掌握着某些关键的东西。只是找到他，需要时间，需要耐心，也需要……运气。
接下来的两日，便是除夕与大年初一。言府上下依旧按部就班地举行着各种仪式，祭祖，守岁，拜年……言豫津周旋于族亲宾客之间，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笑容，应对着各种吉祥话语和试探打听，仿佛全然沉浸在节日的氛围中。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神，始终系在城南那片混乱的坊区，系在那个名叫何文新的、渺无踪影的旧仆身上。
观砚派出去的人手，如同投入浑水中的石子，悄无声息地探寻着，却迟迟没有带来确切的消息。旧水巷一带人员流动极大，三教九流混杂，排查起来异常困难。关于何文新妻女的线索也彻底断了，仿佛那对母女从未存在过。
直到大年初二的傍晚，雨势稍歇，天空呈现出一种浑浊的、仿佛被水洗过的灰黄色。
观砚带着一身湿冷的寒气，再次悄然进入书房，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与凝重。
“少爷，有眉目了！”他压低声音，语速极快，“我们的人在一家极其隐蔽的、专做下九流人生意的暗赌坊里，打听到一个重要消息！约莫三四年前，确实有个叫‘老何’的落魄男人经常在那里出入，嗜赌如命，欠了不少印子钱。样貌年纪，都与何文新吻合！而且……”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而且据那赌坊的暗桩说，这个‘老何’，似乎并非全然自由。偶尔会有一些身份不明、看着不像普通地痞的人来找他，像是在……监视，或者说，控制着他。前年岁末，那些人突然出现得频繁起来，之后没多久，‘老何’就再也没出现过。赌坊的人只当他被债主做了，或是跑路了，也没人在意。”
控制？消失？
言豫津眸光骤亮！这就对了！谢玉果然没有完全放心这个旧仆，一直派人暗中监控着他！而前年岁末……那正是兰园尸骨案被发现，谢玉开始感到危机的时间点！他是在那时，彻底清理了何文新这个潜在的隐患？
“可知他现在是死是活？被带去了哪里？”言豫津急问。
观砚摇了摇头，脸上兴奋之色褪去，换上凝重：“毫无线索。那些人行事非常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我们查遍了城南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包括几处疑似谢玉暗桩的据点，都一无所获。”
线索似乎又断了。
言豫津缓缓坐回椅中，眉头紧锁。谢玉将人藏得太深了。或者说，何文新可能已经……
不，不会。言豫津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何文新已死，梅长苏绝不会给出“可觅”的线索。他一定还活着，被谢玉藏在某个极其隐秘的地方，作为最后的底牌，或者……等待灭口的时机。
那么，会在哪里？一个连谢玉自己的暗桩都不知晓的地方……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幅金陵旧城坊图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谢玉……宁国侯府……军中势力……陛下……
忽然，一个极其大胆、甚至有些荒谬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谢玉会不会……根本就没有把何文新藏在城外，或者什么秘密据点，而是就藏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藏在一個谁都想不到，甚至连他自已的心腹都可能忽略的地方？
比如……与谢玉有关，却又并非他直接掌控的……官署之地？或者，是某个看似与他毫无关联，实则暗通款曲的……宗室别院？
这个念头让他心跳骤然加速。
“观砚，”他猛地站起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去查！查谢玉兼任过的、或者能施加影响的、位置紧要却又不太起眼的官署，比如……刑部的某些偏僻库房，或者京兆尹府管辖下的某些废旧官舍！还有，查与谢玉夫人莅阳长公主走得近的、那些地位不高、府邸却足够大的宗室旁支，他们的别业、庄园！”
观砚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醒悟的光芒：“少爷英明！我这就去！”
看着观砚匆匆离去的背影，言豫津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狂跳的心脏。
这只是他的猜测，一个近乎异想天开的猜测。但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真相，或许就隐藏在这看似不可能的灯下黑之中。
窗外，夜色渐浓，雨水不知何时又悄然落下，敲打着这个充满秘密与危机的帝王州。
寻踪之路，迷雾重重。
但那微光，似乎就在不远处闪烁。
【第三卷 第二十二章 终】【未完待续】
本文为《琅琊榜》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提醒：凡对本文标题、图片、内容，进行抄袭搬运洗稿者，一经发现，立即举报！
来源：鼎客thin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