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冯志倒下那晚,美奇正躺在五星酒店套房,手机提示音噼里啪啦,十万块像水一样流进游戏公司账户。她以为父亲顶多骂两句,没想到凌晨两点,冯志捂着胸口倒在客厅,手里攥着银行短信,屏幕停在余额0.00。
十万救命钱被女儿一夜刷空,父亲当场猝死,灵堂还没搭好,债主先上门堵人。
冯志倒下那晚,美奇正躺在五星酒店套房,手机提示音噼里啪啦,十万块像水一样流进游戏公司账户。她以为父亲顶多骂两句,没想到凌晨两点,冯志捂着胸口倒在客厅,手里攥着银行短信,屏幕停在余额0.00。
殡仪馆门口,七八个男人蹲成一排,白手套里夹着借条,见着沈明珠就围上去:冯志欠我们三百多万,人走账不能烂。沈明珠把死亡证明举到他们鼻尖,声音抖成筛子:家里就那十万,还被娃败光了,你们搬家具吧,别挡我丈夫上路。
更荒唐的还在后头。小三于虹踩着高跟鞋赶来,开口就要两百万保险,得知受益人写的是沈明珠,当场把两岁半的冯小奇往人怀里一塞:他爸的种,你们养,别找我。孩子裤子湿了一大片,哭声盖过灵堂哀乐,沈明珠抱也不是放也不是,一夜之间多了个儿子。
美奇回家那天,黑白照还没挂正。她扑通跪下,额头磕在瓷砖上咚咚响,沈明珠只递给她一张欠条复印件:你爸走了,债还在,你看着办。美奇想死,可死亡也要钱,她只能出门找活路。
她去找胡刚,那个谈了四年的男友。胡刚听她说完,退后半步:我房贷还没还清,帮不了。美奇站在楼道口,风把裙子吹得贴在腿上,像揭掉一层皮。她转身去酒吧,开台的是地产商老周,一瓶黑桃A下去,她把自己塞进老周怀里:带我走,给我钱。
三个月后,美奇在出租屋厕所验出两道杠,老周电话关机。她摸着还没隆起的肚子,忽然笑出声:爸,你外孙来了,可惜你看不见。
胡刚知道消息,是在朋友婚宴。大倪端着酒杯过来:她那种脾气,活该。胡刚没点头也没摇头,大倪就当他是默认。第二天,大倪穿着和美奇同款的白色风衣出现在胡刚公司楼下,手里拎着两份早餐。胡刚接过豆浆,吸管已经插好。
婚礼彩排那天,美奇闯进去,指着大倪:你学我穿衣,学我发型,现在连男人都要捡我用过的?大倪把头发别到耳后:你丢下的,我捡起来,算帮你。宾客举着手机,闪光灯一片,胡刚站在中间,像被钉在聚光灯下的木偶。
冯志留下的坑不止债务。沈明珠收拾遗物,在衣柜暗格找到一只锦盒,祖传的羊脂玉镯变成玻璃地摊货。她拿去鉴定,师傅一句话:真的早被掉包,这玩意九块九。沈明珠想起于虹手腕上那只透亮的圈子,胸口一阵闷,当场晕在柜台。医生说是脑溢血,再晚十分钟人就没了。ICU门口,喻静香赶来刷卡垫押金,一边签单一边骂:老冯造的孽,凭啥女人兜底。
美奇挺着五个月的肚子去病房看沈明珠,喻静香也在。喻静香把真镯子套进沈明珠手腕:我收回来了,冯家欠你的,我替他还。沈明珠眼泪顺着太阳穴往枕头流:还啥啊,人没了,家散了,留个石头有啥用。美奇站在床尾,肚子突然踢了一脚,她第一次感觉里头是个活人,也是她在这世上最后的血亲。
出院那天,沈明珠把美奇带回老宅,客厅还摆着冯志的遗像。沈明珠指着照片:你爸混蛋,可你肚子里孩子没错,想生就生,债我陪你扛。美奇哇地哭出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当晚,她把游戏账号挂到二手平台,标价三千,备注:贱卖青春,换奶粉钱。
胡刚和大倪没撑过两个月。大倪催婚,胡刚拖延,吵到第三次,胡刚甩门:我怕走到半路又遇见她。大倪愣在原地,手里的订婚戒指掉进水槽,咕噜一声不见了。
美奇的孩子出生在冬至。产房外,沈明珠抱着襁褓,喻静香拎着保温桶,两人抢着要喂第一口奶粉。美奇躺在床上,脸色比床单还白,却笑得像捡回一条命:妈,我饿。沈明珠眼泪啪嗒掉进奶瓶:吃,吃饱咱们重新来过。
孩子满月那天,沈明珠把老宅过户到美奇名下,又拿出一份股份转让书:喻姐拉我入伙,做老本行,你签字,咱们母女占六成,债主排队也得等分红。美奇按手印时,手指抖得按不准,沈明珠一把握住:别怕,你爸逃的,咱们还,还完就干净了。
胡刚后来来过一次,抱着玩具车,站在门口不敢进。美奇隔着防盗门:孩子睡了,东西留下,人走吧。胡刚把玩具放地上,转身那刻,屋里传来婴儿哭声,他肩膀抖了一下,没回头。
冬至过去一百天,玉镯在保险柜里静静躺着,像一块结了冰的湖面。沈明珠每天六点起床,先蒸蛋羹,再逗娃,然后踩着三轮去店里对账。美奇把奶粉罐摞成墙,空一排就写一张便签:又省下一罐,离自由近一步。
有天深夜,孩子睡着,美奇算账到一半,忽然抬头:妈,你说爸在底下看见咱这样,会后悔吗?沈明珠把台灯调暗:管他呢,咱们活成自己的样,就是对他最大的报复。
天亮时分,仓库灯一盏盏亮,两个女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一棵老树重新发芽。
来源:豁达蜻蜓O84HF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