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建安五年的第一声春雷炸响时,宫羽正在琅琊阁的藏书楼顶层翻阅古籍。惊雷滚过天际,震得檀木书架微微发颤,她却恍若未闻,全部心神都沉浸在手中那本《琴心剑魄录》的残卷上。
《琅琊榜》外传之《金陵月落·宫羽传》
文/鼎客儿
建安五年的第一声春雷炸响时,宫羽正在琅琊阁的藏书楼顶层翻阅古籍。惊雷滚过天际,震得檀木书架微微发颤,她却恍若未闻,全部心神都沉浸在手中那本《琴心剑魄录》的残卷上。
"原来如此..."她指尖轻抚书页上斑驳的墨迹,"以琴御气,以气驭剑..."
窗外春雨滂沱,将远山笼罩在朦胧水雾中。宫羽放下书卷,走到窗前。三个月前那场惊心动魄的九安山之战,此刻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她下意识抚上左肩,那道箭伤早已愈合,却在阴雨天隐隐作痛。
"师姐。"飞流不知何时出现在廊下,手中捧着一柄古朴长剑,"师父说,给你的。"
宫羽接过剑,指尖触到剑鞘上冰凉的纹路。这是梅长苏的佩剑"霜华",她曾在九安山见他使过。剑柄上还残留着淡淡药香,与他袖间气息如出一辙。
"他...可还好?"
少年摇头又点头:"睡不好。"
宫羽握紧剑柄,想起那夜在悬崖边,梅长苏咳着血却仍强撑着重整防线的模样。那一刻她才知道,这个看似病弱的男子,骨子里藏着怎样坚韧的意志。
二月二,龙抬头。
宫羽在演武场第一次拔出霜华剑。剑身映着初升的朝阳,流转着秋水般的光泽。她按照《琴心剑魄录》的记载,将《离鹤鸣》的心法融入剑招。
起初很是生涩。琴音讲究圆转如意,剑招却要锋芒毕露。直到某日午后,她偶然以玉箫代剑,吹奏着"鹤唳九霄"的曲调舞动身形,忽然福至心灵——原来剑势的转折,正该如音律的起伏。
"好一个'箫中剑'。"蔺晨不知何时倚在月洞门前,"可惜形似神不似。"
宫羽收势:"请少阁主指教。"
"你的问题在于太过刻意。"蔺晨折下一段梅枝,"剑是手的延伸,气是剑的魂魄。你试着把剑当成琴弦。"
她怔了怔,忽然想起父亲手札中那句"琴剑同源"。
从那天起,宫羽的剑法一日千里。她不再刻意区分琴与剑,而是将音律的韵律感融入剑招。霜华剑在她手中时而如清泉漱石,时而如惊涛拍岸,剑锋过处,竟隐隐带着琴鸣之声。
这日黄昏,她正在梅林中练剑,忽见梅长苏独自坐在石凳上出神。夕阳将他消瘦的身影拉得很长,竟透着说不出的孤寂。
"宗主。"她收剑上前,注意到他指尖捻着一枚已经褪色的平安扣。
梅长苏抬眼,唇边泛起浅淡的笑意:"听闻你剑法精进甚快。"
"略有所得。"
他目光掠过她手中的霜华剑:"这剑...很衬你。"
一阵风过,梅花簌簌落下。宫羽看见他肩头落了几片花瓣,下意识伸手替他拂去。指尖触及他微凉的衣料时,二人俱是一怔。
"我..."她慌忙收手,却被他轻轻按住。
"无妨。"他的声音很轻,"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宫羽垂眸,感受着他掌心微弱的温度,忽然想起九安山那个雨夜。当时他高烧不退,却紧紧攥着她的衣袖,喃喃喊着"景琰"、"霓凰",还有那些她听不懂的名字。那时她才明白,这个看似坚不可摧的江左盟主,内心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痛楚。
三月三,上巳节。
宫羽奉命护送一批重要文书前往江左盟设在金陵的暗桩。临行前,梅长苏将一枚青玉令符交给她:"若有危急,可去镇远镖局求援。"
马车行至栖霞山麓时,果然遭遇伏击。
十余个黑衣杀手从林中跃出,刀光凌厉,招招致命。宫羽拔剑迎敌,霜华剑在春日下划出冷冽弧光。她将《离鹤鸣》的心法运至极致,剑锋过处竟带起隐隐风雷之声。
激战正酣,忽闻破空之声。三支羽箭成品字形射来,直取她面门。宫羽旋身避让,玉箫就口吹出三个急促的音符。最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三支箭竟在半空中微微一滞,为她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琴音御物..."杀手头领眼中闪过惊骇,"你是谢知白的什么人?"
宫羽不答,剑势陡然变得飘忽。她想起《琴心剑魄录》中记载的"以音惑心",剑招随之变幻,每一剑都暗合音律节奏。杀手们显然不适应这种打法,很快阵脚大乱。
就在她即将取胜之时,林深处忽然传来一声冷笑:"想不到谢家还有传人。"
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青衣人缓步走出,手中握着一柄形状奇特的弯刀。宫羽心中一凛——这人的气势,远比那些杀手可怕。
"小姑娘。"青衣人的声音嘶哑难听,"把《离鹤鸣》交出来,饶你不死。"
宫羽握紧剑柄,忽然吹响玉箫。箫声尖锐刺耳,在场众人无不掩耳皱眉。趁此机会,她纵身跃上树梢,向着深山疾驰。
青衣人紧追不舍。二人一前一后在林间穿梭,宫羽能感觉到对方凌厉的杀气如影随形。逃至一处断崖时,她终于被追上。
"跑啊?"青衣人冷笑,"怎么不跑了?"
宫羽背靠悬崖,心知今日难以善了。她悄悄将梅长苏给的令符捏碎,青玉粉末从指缝间飘落。
"既然阁下想要《离鹤鸣》..."她忽然展颜一笑,"不如听我一曲?"
不等对方反应,她已吹奏起"鹤唳九霄"。这一次的曲调与往日截然不同,每一个音符都带着摄人心魄的力量。青衣人初时还不以为意,渐渐地,他握刀的手开始颤抖,面具下的眼神也变得涣散。
宫羽自己也吃了一惊。她没想到全力施为的《离鹤鸣》竟有如此威力。但施展这等音律秘术极耗心神,不过片刻,她便觉得气血翻涌,喉头腥甜。
就在她即将支撑不住时,崖下忽然传来一声清越的剑鸣。一道白影如惊鸿般掠过,剑光过处,青衣人闷哼倒地。
"蔺晨?"宫羽惊喜交加。
蔺晨收剑回鞘,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相思楼四大护法之一的'青面鬼',居然亲自出手了。"
他俯身检查青衣人的尸体,忽然"咦"了一声:"他中了'离魂散'?"
宫羽这才想起,《离鹤鸣》中记载的音律确实能激发某些毒物。她正要解释,却觉一阵天旋地转,软软倒下。
再次醒来时,她已回到琅琊阁。
梅长苏坐在榻边,手中端着一碗汤药。见她醒来,他舀起一勺药汁轻轻吹凉:"你强行催动'鹤唳九霄",伤了心脉。"
宫羽怔怔地看着他。这般温柔的梅长苏,是她从未见过的。
"那个青衣人..."
"已经处理了。"他喂她喝药,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易碎的瓷器,"日后不可再如此冒险。"
药汁很苦,宫羽却觉得舌尖泛甜。她注意到梅长苏眼下有着浓重的青影,显然守了她很久。
"宗主...一直在?"
"你昏迷了三日。"他放下药碗,指尖无意间擦过她的手腕,"飞流急得差点把药房拆了。"
宫羽垂眸,看见他袖口沾着一点墨渍,显然是批阅文书时不小心沾上的。这般烟火气的细节,竟让她莫名心安。
养伤的日子里,梅长苏来得格外勤。有时带着待批的文书,有时捧着新得的琴谱,更多时候只是静静坐在窗前,陪她看云卷云舒。
这日午后,宫羽在院中练剑。伤势初愈,她不敢运使内力,只以竹枝代剑,温习着最基础的招式。
"这里不对。"梅长苏忽然起身,走到她身后,"手腕要再沉三分。"
他虚扶着她的手腕,带着她完成一个转身刺击的动作。隔着春衫,宫羽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拂过耳际。
"记住了?"他问,声音近在咫尺。
宫羽轻轻点头,耳根微热。这一刻,她忽然希望时光永远停留。
四月末,江左盟传来急讯:卫峥被捕。
消息传来时,宫羽正在为梅长苏煎药。她听见书房中传来茶盏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压抑的咳嗽。
"我要去金陵。"梅长苏的声音带着她从未听过的焦灼。
宫羽放下药扇:"我随宗主同去。"
梅长苏凝视她片刻,最终点头:"也好。"
当夜,他们秘密启程。马车里,梅长苏一直闭目养神,指尖却无意识敲着膝盖——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
"卫将军...对宗主很重要?"
"他是我...故人之子。"梅长苏睁开眼,眸中情绪翻涌,"也是赤焰军最后的证人。"
宫羽忽然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切,都与十二年前的梅岭惨案有关。
抵达金陵后,他们住在言府别院。言豫津早已等候多时,一见梅长苏便急急迎上:"夏冬被关在天牢第九层,守卫森严。"
宫羽静静听着他们商议劫狱计划,忽然开口:"让我去。"
满室俱寂。
"我精通易容术,可扮作狱卒混进去。"她语气平静,"卫将军伤势沉重,需要有人接应。"
梅长苏眉头紧锁:"太危险了。"
"但这是最好的办法。"宫羽迎上他的目光,"宗主应该明白。"
良久,梅长苏终于叹息:"你要平安回来。"
五月初五,端阳节。
宫羽易容成一个满脸麻子的狱卒,提着食盒走进天牢第九层。牢房里弥漫着血腥和腐臭的气息,卫峥被铁链锁在墙角,浑身是伤。
"吃饭了。"她压低嗓音,借着递饭的间隙将一枚蜡丸塞进他手中。
卫峥警觉地抬眼,却在看到她眼神时微微一怔。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宫羽心中一凛——这个时辰,不该有人来查牢。
"换岗了。"一个粗哑的声音喊道,"你们可以走了。"
宫羽低头应声,正要离开,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冷笑:"等等。"
她僵在原地,手悄悄按上藏在腰间的软剑。
"转过身来。"
宫羽缓缓转身,看见一个戴着金丝腰牌的侍卫长站在不远处,眼神锐利如鹰。
"你的腰牌..."侍卫长眯起眼,"似乎不太对劲。"
电光石火间,宫羽已做出决定。她猛地掷出食盒,软剑如毒蛇般刺向对方咽喉。与此同时,她吹响示警的竹哨,这是与梅长苏约定的信号。
天牢顿时大乱。
宫羽一边与侍卫周旋,一边试图解开卫峥的镣铐。锁链坚固异常,她运起内力,霜华剑狠狠劈下。
"走!"她拉起虚弱的卫峥,向着预定好的撤退路线冲去。
身后追兵如影随形。就在他们即将冲出牢门时,一支冷箭破空而来。宫羽想也不想,转身挡在卫峥身前。
利箭穿透肩胛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黑。恍惚间,她听见梅长苏的声音在喊她的名字,那么焦急,那么恐慌...
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言府的床榻上。梅长苏守在床边,眼底布满血丝。
"卫将军..."
"平安了。"他轻轻握住她的手,"你...为何要挡那一箭?"
宫羽望着他担忧的神情,忽然笑了:"因为我知道,卫将军对宗主很重要。"
就像你...对我很重要。后面这句话,她藏在心里,没有说出口。
窗外,初夏的阳光正好。梅长苏的手很暖,暖得让她想要落泪。
【第四章完】【未完待续】
本文为《琅琊榜》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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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鼎客thin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