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宫羽站在琅琊阁的听雪楼前,望着漫天飞絮出神。阁中三月,她已将《离鹤鸣》参透七分,那些曾经艰涩的音符在指尖流转,渐渐化作绵绵不绝的内息。偶尔在夜深人静时抚琴,琴音能震得檐下冰棱簌簌落下。
《琅琊榜》外传之《金陵月落·宫羽传》
文/鼎客儿
建安四年的初雪来得格外早。
宫羽站在琅琊阁的听雪楼前,望着漫天飞絮出神。阁中三月,她已将《离鹤鸣》参透七分,那些曾经艰涩的音符在指尖流转,渐渐化作绵绵不绝的内息。偶尔在夜深人静时抚琴,琴音能震得檐下冰棱簌簌落下。
"宫羽师姐。"身后传来稚嫩的呼唤。一个身着青衫的少女捧着琴囊走来,"蔺晨师兄说,今日的课业要考校《广陵散》。"
宫羽微微颔首,目光仍停留在远山叠嶂处。琅琊阁少阁主蔺晨,这三月来对她格外关照,可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眸后,藏着太多她看不透的东西。
"告诉少阁主,我稍后便到。"
少女应声离去,雪地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宫羽从袖中取出一方素笺,墨迹在雪光映照下格外清晰:"江左盟主梅长苏,冬至将至,欲访琅琊阁。"
这是今晨收到的飞鸽传书。梅长苏——那个在金陵城中如雷贯耳的名字,那个让言豫津提及时常带敬畏的名字。她记得中秋夜宴上那个素衣清瘦的身影,记得他听琴时专注的神情,更记得言老先生那句意味深长的提醒:"此子非常人。"
冬至前夜,雪下得更紧了。
宫羽在琴室调试新弦,忽闻廊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她抬头,见蔺晨引着一人踏雪而来。那人披着玄色大氅,兜帽遮住了大半面容,唯有一双眼睛在灯下亮得惊人。
"宫羽姑娘。"蔺晨的声音带着几分难得的郑重,"这位是江左盟的梅宗主。"
宫羽起身行礼,目光不经意间与来人对上。那双眼睛深邃如寒潭,却隐隐带着倦意,像是承载了太多沉重的东西。
"久闻姑娘琴艺超绝。"梅长苏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不知可否赐教一曲?"
宫羽垂眸:"宗主想听什么?"
"《梅花三弄》。"
她微微一怔。这是父亲最爱的曲子,也是《离鹤鸣》中记载最为玄妙的篇章。指尖触弦的刹那,她忽然想起父亲手札中的那句话:"琴心剑魄,气韵相生。"
琴音起时,窗外风雪似乎都为之一滞。
第一弄,清越如碎玉,是雪中初绽的寒梅。第二弄,婉转似流水,是月下疏影横斜。待到第三弄,宫羽不自觉运起了《离鹤鸣》的心法,琴音陡然变得空灵缥缈,仿佛千万朵梅花在风雪中齐齐绽放。
曲终时,琴室寂然。梅长苏望着案上将尽的烛火,良久才道:"姑娘琴音中,有故人之韵。"
宫羽心中剧震。
梅长苏在琅琊阁住了下来。
他住在听雪楼东厢,与宫羽的琴室只一墙之隔。每到夜深,宫羽总能听见隔壁传来的低咳声,像钝刀划过心口。
这夜,她又听见压抑的咳嗽声,手中的安神香怎么也调不合适。想起蔺晨说过梅长苏常年失眠,她索性起身,取出前日采来的柏子仁、合欢皮,又添了一味特殊的香料——这是《离鹤鸣》中记载的"清心香",据说能安神定魄。
制作香囊时,她格外用心。锦囊选用月白软缎,以银线绣上缠枝莲纹,每一针都带着她自己都不明白的小心翼翼。
次日清晨,她将香囊交给黎纲时,脸上还带着彻夜未眠的倦意:"这里面的香料,需三日一换。"
黎纲接过香囊,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多谢姑娘费心。"
宫羽转身欲走,却听见身后门扉轻响。梅长苏站在门内,面色比往日更加苍白:"听闻姑娘精通医理?"
她局促地低头:"略知皮毛。"
"这香囊中的配方很是特别。"梅长苏轻轻摩挲着香囊上的绣纹,"比太医署的方子更见效。"
宫羽心中微动。她自然不能说出这配方来自《离鹤鸣》,只得含糊应道:"是家母留下的古方。"
梅长苏没有追问,只是望着院中积雪出神:"令堂想必是位奇女子。"
那一刻,宫羽在他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痛楚。
腊月二十三,小年。
琅琊阁来了位不速之客。宫羽在回廊遇见一个身着绯色劲装的女子,眉宇间英气逼人,腰间佩剑镶着七宝琉璃。
"这位是霓凰郡主。"蔺晨介绍道,"云南穆府的女帅。"
宫羽垂首行礼,却感觉一道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你就是宫羽?"霓凰的声音清亮如玉石相击,"听说苏哥哥近来睡得安稳,多是你的功劳。"
宫羽不知该如何应答。倒是梅长苏从暖阁中走出,淡淡解围:"郡主说笑了。"
那一整日,宫羽都心绪不宁。她看见霓凰与梅长苏在梅林中并肩散步,看见他们默契的眼神交流,看见梅长苏在霓凰面前偶尔流露的、不同于往常的松弛。
夜里,她独自在琴室抚琴。一曲《凤求凰》弹得支离破碎,连窗外值守的飞流都忍不住探头来看。
"不对。"少年清脆的声音响起,"师父说,这个调子要这样弹。"
飞流笨拙地比划着手指,宫羽却忽然明白了什么。她重新调息,琴音渐渐流畅,心中那点莫名的郁结也随着音符缓缓散去。
次日,梅长苏破天荒主动来找她。
"今日可否再奏一曲《梅花三弄》?"
宫羽注意到他眼下青黑略淡,心中微喜:"宗主昨夜休息得可好?"
"托姑娘的福,睡了三个时辰。"
这是月余来他睡得最好的一夜。宫羽垂眸调弦,指尖都带着轻快。
这一次的《梅花三弄》,与初雪那日又有所不同。琴音更加从容,更加温润,仿佛经历了严冬的梅花,终于等到春信。
曲至酣处,宫羽忽然心有所感。她看见梅长苏闭目聆听,眉宇间那道常年不化的郁结似乎松动了些许。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离鹤鸣》中那句"琴音通心"的真意。
年关将至,琅琊阁渐渐热闹起来。
各地分舵的管事陆续前来述职,宫羽常在回廊遇见形色匆匆的江湖人。他们见到梅长苏时那种发自内心的敬畏,让她对这个病弱男子的身份有了更深的认识。
这日,她无意中听见两个管事在暖阁外低语:
"宗主这次在琅琊阁停留这么久,是不是因为那位宫羽姑娘?"
"听说她的琴音能缓解宗主的病痛..."
宫羽悄然退开,心中五味杂陈。原来他对她的另眼相看,不过是因为这琴音能缓解他的病痛。
当夜,梅长苏邀她赏雪。
二人坐在暖阁中,炭盆噼啪作响。梅长苏破例饮了半杯温酒,苍白的脸上泛起薄红。
"姑娘可知道江左盟?"
宫羽点头:"听言公子提过。"
"那姑娘可知道,江左盟最初为何而建?"
她摇头。
"十二年前,赤焰军冤案..."梅长苏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七万忠魂,葬身梅岭。"
宫羽手中茶盏微微一颤。她记得母亲提起过这件事,语气中满是唏嘘。
"这些年,江左盟明里是江湖组织,暗地里一直在追查当年真相。"梅长苏望着窗外飞雪,"可惜...很多知情人都不在了。"
宫羽忽然想起父亲那本琴谱的来历。谢知白——这个名字是否也与那场冤案有关?
她正欲开口,却见梅长苏以手按额,面露痛苦之色。
"宗主?"
"无妨。"他勉强笑了笑,"旧疾而已。"
宫羽不及多想,玉箫就口,吹出《离鹤鸣》中一段清心宁神的曲调。这是她近日方才参透的技法,以音律疏导内息。
箫声袅袅,梅长苏的眉头渐渐舒展。他望着宫羽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她看不懂的深意。
"姑娘这曲调...很像一位故人。"
"是家父吗?"
梅长苏摇头:"是位将军。他生前...最爱听《梅花三弄》。"
宫羽忽然明白了。明白了他为何独爱这首曲子,明白了他琴音中的故人之韵所指为何。
那一刻,她看着眼前这个背负着太多秘密的男子,心中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不是同情,不是怜悯,而是想要与他共同承担些什么的冲动。
雪还在下,暖阁中箫声渐止。二人对坐无言,却仿佛已经说了千言万语。
【第三章完】【未完待续】
本文为《琅琊榜》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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