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秦般若靠在阴湿的墙壁上，听着远处刑讯室传来的惨叫。空气中弥漫着血污与腐草混杂的气味，唯独她这间牢房角落，有一缕极淡的寒潭香气——那是梅长苏派人送来的被褥里藏着的暗号。
《琅琊榜》外传之《红袖般若·殊途谋》
文/鼎客儿
刑部大牢的寒气，是能蚀骨的那种。
秦般若靠在阴湿的墙壁上，听着远处刑讯室传来的惨叫。空气中弥漫着血污与腐草混杂的气味，唯独她这间牢房角落，有一缕极淡的寒潭香气——那是梅长苏派人送来的被褥里藏着的暗号。
“姑娘，用饭了。”狱卒放下食盒，碗底粘着张薄如蝉翼的纸。
她借着气孔透入的微光展开，上面是梅长苏的字迹：“寒夫人已醒。”
四个字让她指尖发颤。寒夫人，言皇后身边最神秘的女官，也是当年玲珑公主暴毙前最后见过的人。红袖招追查此人行踪十余年，竟在此时有了消息。
记忆如潮水漫上。
她想起永熙六年的腊八节，那时她还是滑族王庭最受宠的郡主。寒夫人随着梁国使团来访，在父王的宴席上献了一曲《折梅手》。那双手在烛光下翻转如白玉蝴蝶，将一枚红梅不偏不倚投入她怀中。
“小郡主日后若到金陵，可凭此梅来寻我。”寒夫人当时这样说，眼角细纹里藏着说不清的惆怅。
三个月后，滑族覆灭。那枚红梅被她制成香囊，如今还收在暗香阁的密室里。
牢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言皇后扶着宫女的手站在铁栅外，凤纹锦袍在昏暗牢房里流光溢彩。
“本宫记得，你师父璇玑最恨背主之人。”皇后指尖轻抚着腕间玉镯，“当年她为护主连命都不要，你怎么就学不会呢？”
秦般若缓缓起身，镣铐在寂静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娘娘说的是哪个主？滑族？誉王？还是...您自己？”
空气骤然凝固。皇后身后的太监猛地上前，却被一个眼神制止。
“本宫给你指条明路。”皇后从袖中取出一卷黄绫，“画押认罪，说是受誉王指使。本宫保你全尸。”
黄绫展开，巫蛊案的供词写得清清楚楚。最刺眼的是最后一行：誉王许诺登基后立我为后。
她忽然笑出声。原来在这位中宫心里，男女之情永远是最好用的刀子。
“娘娘可知道，巫蛊人偶的布料产自滇南。”她倚着牢门，声音不大却清晰，“而滇南今年进贡的云锦，全在含章院。”
皇后瞳孔微缩——含章院正是宇文念的居所。
更漏滴到子时，牢门忽然无声开启。
璎珞闪身进来，迅速与她互换衣裳：“姑娘快走，寒夫人在老地方等您。”
“誉王怎么样了？”
“殿下伤重，但无性命之忧。”璎珞将一枚令牌塞进她手中，“只是陛下震怒，已夺了殿下参政之权。”
她握紧令牌。这是红袖招最高等级的急令，非存亡关头不得动用。
从密道离开大牢时，外头正下着冻雨。马车在巷口等候，车帘掀起的刹那，她看见梅长苏苍白的脸。
“寒夫人时间不多。”他递来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言皇后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骊山北麓有座废弃的祭坛。
秦般若跟着梅长苏穿过荒草，在祭坛下的密室里见到了寒夫人。当年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官，如今已是枯槁老妇，唯有一双眼睛还留着昔日的灵慧。
“你来了。”寒夫人咳嗽着，指指身旁的木箱，“这里头的东西，该物归原主了。”
箱中是一套滑族公主的冠服，以及玲珑公主的日记。她翻开第一页就僵在原地——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言皇后与玲珑本是同门师姐妹。
“师姐恨我，不是为帝王恩宠。”寒夫人望着跳动的烛火，“是为师父把《折梅手》的最后一式传给了我。”
三十年前的旧事随着叙述缓缓展开。原来言后与玲珑同出天山一脉，师承诡道大师无妄子。师父临终前将代表掌门之位的玉珏一分为二，言后得“权”，玲珑得“情”。
“后来玲珑入宫，师姐以为她背叛师门。”寒夫人苦笑，“其实师妹是为保全师门秘卷，那里面记载着梁帝身世的秘密。”
秦般若猛地抬头。梁帝身世？
“陛下非太后亲生，而是玲珑从宫外抱回的孤儿。”寒夫人一字一句，“他的生母，是南楚巫女。”
烛火噼啪一跳。她忽然明白言后为何对滑族赶尽杀绝——不仅要灭口，更要找回那半块记载着惊天秘密的玉珏。
“玉珏现在何处？”
寒夫人颤巍巍指向冠服上的玉带。她小心拆开夹层，半块温润白玉落在掌心，刻着个“情”字。
“另外半块...”寒夫人突然瞪大眼睛，鲜血从嘴角涌出。
密道入口轰然洞开。言皇后手持滴血的长剑，凤冠下的面容扭曲如罗刹：“好个师徒情深。”
电光石火间，梅长苏将她推向暗道。
她最后看见的，是言后的剑刺入寒夫人心口，而梅长苏袖中飞出的银针正没入皇后肩胛。
暗道在身后合拢。她握着那半块玉珏在黑暗中狂奔，直到从一处荒坟钻出，才发现外面已是黎明。
璎珞带着红袖招残部在乱葬岗接应：“姑娘，全城戒严了。”
她望着金陵方向，掌心玉珏冰凉刺骨。原来这十三年的血海深仇，不过是一场师门恩怨的延续。
“备车，去皇陵。”
既然梁帝身世存疑，那皇陵里必定藏着证据。而明日正是誉王生母玲珑公主的忌辰，也是她唯一的机会。
马车驶过晨雾弥漫的官道时，她翻开玲珑公主的日记。最后几页的字迹凌乱不堪：
“师姐今日又来逼问玉珏下落...我始终想不明白，当年那个会为我采露煮茶的师姐，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皇儿今日会唤娘亲了...我多想让他看看滑族的雪山，那里的月光比金陵干净...”
字迹在这里中断。秦般若抚过模糊的水渍，分不清是泪痕还是血痕。
皇陵在望，守卫却比平日多了一倍。
她正要下令强闯，忽然看见誉王府的马车停在偏门。脸色苍白的誉王被亲兵搀扶着，正将一枚令牌递给守陵官。
“殿下怎么...”
“本王来祭奠母妃。”他转身看见她时，眼底有她读不懂的情绪，“顺带，请你看场好戏。”
陵寝深处，言皇后早已等候多时。她肩上的伤简单包扎着，笑容却比往日更雍容：“就知道你们会来。”
当誉王取出另外半块刻着“权”字的玉珏时，秦般若终于明白——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也知道言后与生母的恩怨。
“母后，收手吧。”誉王声音沙哑，“您当真以为，父皇不知自己的身世？”
言皇后脸上的笑容终于碎裂。
陵墓暗门缓缓开启，梁帝扶着内监的手走出，龙袍在长明灯下泛着冷光。
“皇后，你太让朕失望了。”
原来这根本是个请君入瓮的局。
秦般若看着这场帝王心术的较量，忽然觉得无比疲倦。当言后被押走时，她与誉王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他走近，将一样东西塞进她手中——是那个染血的同心结，已经被细心清洗过。
“现在，”他轻声说，“能告诉我在梅树下想说的话了吗？”
她望着他肩胛处渗血的纱布，那句酝酿多年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因为她在梁帝离去的脚步声中，听见了南楚特有的铃铛声——那是她与拓跋世子约定的暗号。
该去做个了断了。
【第四章完】【未完待续】
本文为《琅琊榜》同人衍生作品，人物设定取自原著，故事情节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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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鼎客thin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