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华妃撞墙前，甄嬛告诉她欢宜香的真相，其实华妃还大喊了一句，颂芝听清了，却被太后下了封口令
华妃撞墙前，甄嬛告诉她欢宜香的真相，其实华妃还大喊了一句，颂芝听清了，却被太后下了封口令
紫禁城的冬日，寒风刺骨。
翊坤宫的繁华早已落幕，冷宫的破败也即将迎来终结。
年羹尧倒台，年氏一族覆灭，曾经权倾朝野的华妃年世兰，如今只剩下一袭素衣，和满心的不甘。
她拒绝了皇帝赐下的毒酒、白绫，她要等，等那个男人亲口给她一个了断。
然而，她等来的不是皇帝。
是甄嬛。
这场最后的相见，不是施舍，而是最残忍的诛心。
甄嬛带来的真相，比任何毒药都能更快地焚毁年世兰最后的骄傲。
但无人知晓，那烈火焚尽的瞬间，华妃也用尽最后的力气，喊出了一句足以动摇国本的凄厉遗言。
这句遗言，甄嬛听见了，门外的颂芝也听清了。
而寿康宫的太后，则用最快的速度，下达了一道冰冷的封口令。
01
冷宫的门被推开时，发出了一声钝重的呻吟。
仿佛这宫院里积攒了数十年的怨气，具象成了这一声叹息。
风雪夹杂着灰尘倒灌进来，让本就昏暗的内室更显凄凉。
年世兰正坐在那张积满灰尘的破旧矮榻上。
她没有回头。
她只是侧对着门口，目光空洞地望着墙角结出的厚厚冰凌。
她的头发只是随意地挽着，几缕碎发垂在脸颊，遮住了那双曾经明艳动人的凤眼。
曾经如云的秀发，此刻干枯得如同荒草。
她身上那件素白色的寝衣，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锦缎光泽，边角甚至有些污损。
可她的背脊，依旧挺得笔直。
那是她身为年家女儿，身为宠冠六宫的华妃，最后的一点尊严。
“滚出去。”
她的声音沙哑，如同破旧的风箱，却依然带着翊坤宫主位的威严。
“我不想见那些腌臜的奴才。”
“皇上赐的东西呢？”
“拿进来，然后滚。”
她以为是苏培盛，或者是哪个不长眼的太监，来催她上路。
甄嬛的脚步很轻，轻得像一片雪花落地。
她停在了距离年世兰三步远的地方。
“年妃娘娘。”
她淡淡地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清晰地钻入年世兰的耳朵。
年世兰的身子猛地一僵。
这个声音！
这个她恨之入骨、午夜梦回都想撕碎的声音！
她缓缓转过头，浑浊的目光在看清来人时，瞬间燃起了滔天的恨意。
“甄嬛！”
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她眼中的火焰，几乎要将眼前这个素衣淡妆的女人烧成灰烬。
“你这个贱人，你居然还敢来！”
“你来看我笑话吗？”
“你以为你赢了吗？”
年世兰猛地站起来，因为起得太猛，眼前一阵发黑。
但她顾不上了，疯了一般冲到甄嬛面前，却被甄嬛带来的宫人——小允子和苏培盛的手下——死死拦住。
她疯狂地挣扎着，指甲在太监的手臂上划出血痕：“你这个靠着一张纯元脸皮上位的贱婢！”
“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不过是皇上找来的一个玩意儿！”
“一个替身！”
“皇上不过是把你当个替身！”
甄嬛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与自己无关的陌生人。
她的平静，和年世兰的疯狂，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年妃，你败了。”
“你败给了皇上，败给了太后，甚至败给了你一直看不起的皇后。”
“你连我是不是替身，都已经没有资格过问了。”
这句平静的话，比任何呵斥都更有力。
华妃的动作停住了。
她死死地盯着甄嬛，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皇上呢？”
她沙哑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他为什么不来见我？”
“他为什么不亲口下旨赐死我？”
“他难道对我，连这点情分都没有了吗？”
“我跟了他这么多年，从王府到皇宫，我为他……”
甄嬛轻笑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自白。
“情分？”
“你杀了淳常在，害了沈贵人，烧了碎玉轩，逼死了流朱。”
“你在宫中横行霸道，目中无人，可曾想过别人的情分？”
“你还想跟皇上要情分？”
“你哥哥年羹尧功高震主，结党营私，皇上留你到现在，已经是法外开恩。”
华妃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凄厉，在这空旷的冷宫里回荡，如同鬼魅。
“法外开恩？”
“他废了我的妃位，杀了我哥哥，囚禁我在这冷宫里！”
“这就是他的恩典？”
“甄嬛，你别得意！”
“我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皇上给我的！”
“他宠我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他爱我！他心里有我！”
甄嬛怜悯地看着她，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傻子。
“他若爱你，为何要赐你毒酒？”
“他若爱你，为何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见你？”
“年世兰，你太可笑了。”
“你死到临头，还在做着这场恩宠的迷梦。”
“我今天来，就是要亲手戳破你这个梦。”
“我是来告诉你，你这一生，到底有多荒唐。”
门外。
冷风呼啸。
颂芝跪在结冰的石板上，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她听不清里面的全部对话，只能隐约听到自家主子的嘶吼和甄嬛那平稳的语调。
她想冲进去，却被苏培盛的人死死按住，嘴里也被塞了布。
“呜……呜呜……主子！”
苏培盛站在廊下，掸了掸肩上的落雪。
“颂芝姑娘，认命吧。”
苏培盛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娘娘已经走到头了。”
“熹贵妃娘娘进去，是皇上默许的。”
“这是她们之间的了断，你掺和不了。”
颂芝的眼泪汹涌而出，砸在青石板上，瞬间结成了冰。
她只能绝望地听着，无能为力。
02
“我荒唐？”
华妃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我年世兰协理六宫，盛宠之时，你甄嬛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
“我哥哥在前朝立下汗马功劳，我在后宫为皇上分忧！”
“我荒唐？”
“真正荒唐的是你！”
“是你不知廉耻，勾引皇上！”
“是你心机深沉，步步为营！”
她似乎又找回了一丝力气，目光重新变得狠戾。
“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我恨！我恨端妃！”
“那个贱人！若不是她那碗该死的红花汤，我怎么会失了我的孩儿！”
她猛地捂住自己的小腹，那里曾经有一个鲜活的生命。
“我的皇儿若是还在，如今也该是皇子中最年长的！”
“他会骑马，会射箭，会叫我一声额娘！”
“我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抓住自己的头发，神情癫狂。
“皇上偏袒她！”
“他明明知道是端妃害了我的孩子，却只是罚她禁足！”
“我日日折磨她，灌她一模一样的红花，皇上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太心软了！”
“他心里还是顾念着那个贱人！”
“甄嬛，你告诉我，皇上是不是太心心软了！”
甄嬛看着她扭曲的面容，摇了摇头。
“皇上不是心软。”
“皇上，是在愧疚。”
华妃一愣：“愧疚？他愧疚什么？他该愧疚的人是我！”
“他愧疚的是我那个未出世的孩儿！”
甄嬛的声音压低了，带着一种诡异的穿透力。
“他愧疚。”
“因为端妃，是替他背了黑锅啊。”
这几个字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了华妃的心上。
“你……你说什么？”
“替皇上背锅？”
“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皇上怎么会……不，不可能！”
甄嬛缓缓走近一步，宫人自动让开。
她站在华妃面前，迫使华妃抬头看她。
“年妃，你在这宫里这么久，难道还没看明白吗？”
“端妃体弱多病，久居深宫，她无宠，亦无家世。”
“她的家族在朝中毫无势力。”
“她有什么胆子，敢在你的安胎药里动手脚？”
“在那个时候，在你哥哥权势最盛的时候！”
“她为什么要害你的孩子？”
“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难道就凭你那点飞扬跋扈的口角之争？”
华妃被问住了。
是啊，为什么？
她恨了端妃这么多年，却从未深思过这个问题。
她只知道，是端妃端来的那碗药。
“是……是皇后！”
华妃找到了一个新的目标。
“一定是皇后！她嫉妒我专宠，嫉妒我有了身孕！”
“她那个善妒的毒妇！”
“一定是她指使端妃的！”
甄嬛笑了。
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屑。
“皇后？”
“皇后当然想你死，想你腹中的孩子死。”
“可那时候，你哥哥年羹尧正如日中天，连皇上都要让他三分。”
“皇后是乌拉那拉氏的后人，她最懂得权衡。”
“她最怕的就是行差踏错，失了皇上的倚重。”
“她不敢，也没有那个能力，在你的安胎药里动手。”
“更何况，她怎么能指使得动端妃？”
“在后宫里，敢动你年世兰的，只有一个人。”
“一个你做梦也想不到的人。”
华妃的呼吸急促起来。
她看着甄嬛的嘴唇，等待着那个名字。
她的心里有一个荒唐的猜测，但她不敢去想。
“那个人。”
甄嬛的目光越过华妃，看向了她身后那扇紧闭的窗户。
“就是你夜夜盼望，日日思念的。”
“皇上。”
03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冷宫里的风，仿佛也停下了。
年世兰脸上的癫狂、愤怒、怨恨，全部凝固了。
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空白和茫然。
“不。”
她吐出一个字。
“不可能。”
“你骗我。”
“你这个贱人，你为了让我痛苦，你居然编造这样的谎言！”
她的声音在发抖。
“皇上怎么会害自己的孩子？”
“那是他的亲骨肉！”
“虎毒还不食子！”
“他……他明明那么喜欢孩子！”
她尖叫着，扑向甄嬛，却再次被小允子粗暴地推倒在地。
她摔在地上，发髻彻底散了，狼狈不堪。
可她顾不上了。
她只是瞪着甄嬛，拼命地摇头。
“皇上不会的……他不会的……”
“你撒谎！你撒谎！”
甄嬛蹲下身，与她平视。
“年妃。”
“你似乎忘了一件，你最引以为傲的事情。”
“皇上，独独赐了你一样东西。”
“这宫里，绝无仅有的。”
“你甚至常常用它来彰显你的与众不同。”
华妃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想到了。
“欢宜香……”
她的声音在颤抖。
那是她的骄傲。
那是她区别于皇后、区别于所有嫔妃的，独一无二的恩宠。
是皇上亲手为她调配的。
“没错，欢宜香。”
甄嬛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皇上亲口告诉你，那是用西域奇珍调配而成，最是名贵。”
“你日日在翊坤宫点着。”
“你甚至把它做成香包，时时刻刻带在身上。”
“你觉得那是皇上对你至高无上的爱。”
“你以为那是你专房之宠的象征。”
华妃的脸色一点点变白，变得像她身上那件素衣一样。
她的嘴唇开始哆嗦。
“你……你什么意思……”
“年妃，你真是可怜。”
“那欢宜香里，掺了大量的麝香。”
“麝香。”
甄嬛清晰地吐出这两个字。
“你知道那是什么。”
“那日你罚跪莞嫔，导致她小产，你不是最痛恨麝香吗？”
“你不是最恨那些用香料害人的阴私手段吗？”
“可你自己，就日日夜夜，浸淫在最烈的麝香里啊。”
“皇上亲手调配的麝香。”
“你日日闻着它，它一点点侵入你的五脏六腑。”
“它让你再也无法有孕。”
“你这一生，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哈哈哈哈……”
甄嬛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一刀一刀，凌迟着年世兰的心。
“不……不会的……”
华妃的眼泪流了出来，混合着脸上的污渍。
“皇上……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为什么要害我？”
“我那么爱他！”
甄嬛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为什么？”
“因为你是年羹尧的妹妹。”
“因为皇上忌惮年家。”
“你哥哥功高盖主，手握重兵，在前朝隐隐有挟制皇上之势。”
“皇上可以给你恩宠，给你地位，给你协理六宫的权力。”
“他可以容忍你的跋扈，你的善妒。”
“但他唯独不能让你有孩子。”
“他绝不允许，一个流着年家血脉的皇子，出生在这紫禁城。”
“他怕那个孩子，会成为第二个年羹尧！”
“他更怕的，是那个孩子会成为你哥哥谋逆的筹码！”
“他最怕的，是那个流着年家血脉的孩子，会威胁他爱新觉罗的江山！”
“所以，你的恩宠是假的。”
“你所有的荣耀，也都是假的。”
“皇上对你的所谓‘爱’，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算计！”
“你不是皇上的宠妃。”
“你只是皇上用来牵制前朝的一颗棋子！”
“而这欢宜香，就是套在你脖子上的，最温柔的枷索！”
04
“哇——”
一口鲜血，猛地从年世兰的口中喷涌而出。
那血色，映着她惨白的脸，显得触目惊心。
她整个人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剧烈地颤抖着。
“皇上……”
“你骗得我好苦啊！”
她凄厉地哀嚎着，那声音不像是人能发出的，倒像是地狱里的恶鬼在哭泣。
她的爱。
她一生的执念。
她所有的骄傲和跋扈，都源于她以为那个男人是爱她的。
可到头来，这份爱，是假的。
这份恩宠，是毒药。
她才是这后宫里，最大的笑话。
“皇上……皇上……”
她用手捶打着地面，指甲断裂，鲜血淋漓。
“我年世兰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对他一片真心！”
“我为他铲除异己！”
“我为他背负了多少骂名！”
“这后宫里哪个女人想害他，我第一个不饶！”
“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甄嬛冷漠地看着她。
“你现在知道恨了？”
“你当初害死我腹中孩儿时，可曾想过我的恨？”
“你让我跪在翊坤宫外时，可曾想过我的痛？”
“你折磨端妃，让她生不如死时，可曾想过她的绝望？”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年世兰，你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华妃的哭声渐渐停了。
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样。
就在甄嬛以为她已经崩溃，准备转身离开时。
华妃的肩膀，又开始微微耸动。
她发出一种咯咯的、奇怪的笑声。
“呵呵……呵呵呵……”
她慢慢地抬起头，满是血泪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皇上……皇上……”
“他真是好狠的心啊。”
“用欢宜香断了我的念想。”
她似乎在自言自语，目光涣散。
甄嬛皱起眉头：“你死到临头，还要执迷不悟吗？”
“执迷不悟？”
华妃摇摇晃晃地撑起身体。
“甄嬛，你以为，只有皇上一个人吗？”
“你以为，调配欢宜香，瞒过宫中上下所有的太医，瞒过我这么多年……”
“只凭皇上一人，能做到吗？”
甄嬛的心，猛地一沉。
她突然意识到，年世兰抓到了一个她忽略的盲点。
是啊。
皇上是皇帝，但他不是神。
后宫之中，太医院里，人多眼杂。
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多年，竟无一人察觉？
这后宫，还有一个人。
她比皇上更懂得后宫阴私，也更希望后宫“安稳”。
她有能力让所有太医都闭嘴，也是年世兰至始至终无比敬重的人。
华妃的笑声越来越大。
“这欢宜香的方子，是有人点头的！”
“是有人帮着皇上，一起演了这场戏！”
“是太后！”
“是寿康宫的太后！”
“是那个我日日请安，她时时告诫我要贤良淑德的太后！”
“她是皇上的额娘！”
“她们母子俩，她们母子俩联手，把我当成一个傻子！”
“把我年家满门，当成了傻子！”
这第二个真相，比第一个更加沉重。
如果说皇上的背叛是诛心。
那太后的背叛，就是彻底碾碎了她在这世上最后的“规矩”和“敬畏”。
皇上是她的男人。
太后，是她的“婆母”。
她可以不敬皇后，但她从未敢轻慢太后。
太后赏的东西，她珍而重之。
太后说的话，她再不耐烦也会听着。
可这个她视为尊长的女人，从一开始，就和她的儿子一起，为她布下了这个天罗地网。
“难怪……难怪……”
华妃喃喃自语。
“难怪太后时常召见我，告诫我不可恃宠而骄。”
“难怪她时常安抚我，说皇子缘分未到。”
“原来……原来都是在演戏！”
“她们都在看我的笑话！”
05
“太后……”
年世兰的眼神彻底空洞了。
她所有的依仗，所有的信仰，在这一刻，全部崩塌了。
皇帝的爱。
太后的尊重。
年家的权势。
孩子的期盼。
全都没了。
“呵呵……呵呵呵……”
她笑了。
笑得前仰后合，眼泪和着血沫一起飞溅。
她停止了笑声，猛地看向甄嬛。
她的眼神里不再是恨，而是一种奇异的、灼热的光。
“欢宜香，是他们母子合谋。”
“是为了断我的“将来”。”
“那……那我那个成型的孩儿呢？”
她突然抓住了这个关键点，像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我的第一个孩子！”
“我明明怀上了！”
“在欢宜香的药效还没那么深的时候，我怀上了！”
“太医说，已经快五个月了！是个阿哥！”
“是端妃！是端妃那碗红花汤！”
“皇上和太后，他们连那个孩子也不肯放过吗？”
她的声音变得尖锐，刺破了冷宫的死寂。
“对！”
“一定是这样！”
“皇上发现我有了身孕，他怕了！”
“太后也怕了！”
“他们怕年家有了嫡子！”
“所以他让端妃下手！”
“他让端妃那个贱人，端来了那碗汤！”
甄嬛看着她，一字一句地，打碎她最后的幻想。
“你还是不明白。”
“欢宜香，是太后的主意。”
“皇上忌惮年家，但太后，比皇上更忌惮。”
“太后是先帝爷的妃子，她见过太多后宫干政，外戚专权。”
“她绝不容许，她的儿子，受到和你哥哥一样的威胁。”
“所以，欢宜香是太后点头的，是她默许的慢性毒药。”
“可你的孩子，是个意外。”
“一个打乱了她们全盘计划的意外。”
“皇上，是不会亲自动手，去杀一个已经成型的皇子的。”
“他要顾及朝堂，他要顾及史官的笔。”
“他不能背上‘杀子’的罪名。”
“那碗红花汤……”
甄嬛顿了顿，她想起多年前，皇后在自己面前说漏嘴的那句话。
那碗红花汤，终究是绕不过去的坎。甄嬛指尖微微颤抖，卷宗上的墨迹仿佛都洇开了血色。她想起那年杏花微雨，自己怀着胧月，却被一碗看似温补的汤药断送了再次做母亲的可能。那时只当是意外，如今想来，步步皆是算计。
“槿汐，”她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你说，这深宫里，有多少母亲，是这样不明不白地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崔槿汐垂首，不敢接话。她知道，主子此刻心中翻涌的，不仅仅是对过去的悲愤，更是对未来的决断。
甄嬛缓缓合上卷宗，眸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殆尽。“皇后既要我死，我便偏要活着。只是这‘杀子’的罪名，得找个合适的人来担。”她看向窗外，夕阳正缓缓沉入宫墙，将天空染成一片凄艳的红。“明日，你去一趟永寿宫，就说我身子不适，请熹贵妃过来一叙。”
崔槿汐心中一凛，熹贵妃？那可是皇上新晋宠爱的妃子，家世显赫，风头正盛。主子这是要……
甄嬛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有些棋子，该用的时候，就得用。”她的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夜色渐浓，紫禁城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没有人知道，这场围绕着“杀子”罪名的风波，才刚刚开始。而甄嬛，这位曾经的莞嫔，如今的熹妃，正一步步走向权力的中心，也一步步走向那深不见底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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