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村里老少爷们提起王潇和盛雪竹,都忍不住叹气。王潇这孩子,论实在没挑的,天天围着盛雪竹娘俩转,暖暖要啥买啥,雪竹忙啥他帮啥,可盛雪竹就是不接茬,连个笑脸都少给。直到那天盛雪竹抱着孩子去监狱看俞乐山,王潇又说错了话,大伙才慢慢品出点不对劲——不是雪竹心硬,是王潇没
村里老少爷们提起王潇和盛雪竹,都忍不住叹气。王潇这孩子,论实在没挑的,天天围着盛雪竹娘俩转,暖暖要啥买啥,雪竹忙啥他帮啥,可盛雪竹就是不接茬,连个笑脸都少给。直到那天盛雪竹抱着孩子去监狱看俞乐山,王潇又说错了话,大伙才慢慢品出点不对劲——不是雪竹心硬,是王潇没摸透她的心思。
那天风特别大,刮得人脸疼,村口的老槐树叶子都被吹得翻了面。盛雪竹抱着暖暖到监狱门口,王潇早就等在那儿了,他知道雪竹要见俞乐山,特意来帮忙看孩子。雪竹把暖暖递给他:“你帮我照看着,我进去半个钟头就出来。”王潇赶紧接过来,又是找温水冲奶粉,又是小心翼翼换尿布,逗孩子的时候没多想,随口说了句:“暖暖叫爸爸,回头叔给你买糖葫芦。”
这话刚落音,盛雪竹就从监狱里出来了,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冷得像寒冬腊月的冰:“王潇,这话你以后再敢说,咱就别来往了。”王潇当场就傻了,手里的奶瓶都差点没拿稳,脸上的笑僵着,半天说不出话。他心里委屈啊:自己天天为她们娘俩忙活,咋就因为一句话,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其实王潇碰钉子也不是头一回了。之前雪竹要复习高考,夜里在灯下做题到半夜,王潇怕她冻着,熬了姜汤端到她家;下雨天雪竹要去镇里买复习资料,王潇拿着伞在她家门口等了快一个小时,自己半边身子都淋湿了;暖暖感冒发烧,王潇天不亮就骑自行车去县城买药,来回骑了四十多里地,药买回来还热乎着。可不管他做多少,雪竹就只会说句“谢谢”,之后该干啥还干啥,从没主动跟他多说过话。剧组里有人跟他打趣:“王哥,你这追人的劲头,比追电影明星还上心,人家咋就不动心呢?”王潇自己也琢磨不明白:真心对人好,难道还不够吗?
直到俞乐山第二次进监狱的消息传出来,大伙才知道雪竹心里装着啥。那天教育局门口围了不少记者,有人拍着俞乐山被警察带走的样子——他临走前,把一个旧日记本塞给了雪竹,还跟她说:“别分心,好好考,你的事我都安排好了。”雪竹翻开日记本,里面是曲芳菲写的字,记着暖暖的血型、出生那天的天气,还有亲生父亲那栏写的“乔正君”。
乔正君村里老人都认识,早年间在村里当老师,穿得干净,还会念诗,雪竹年轻时特别佩服他,常去听他讲课,还跟他借过《简爱》看。可谁能想到,曲芳菲生暖暖的时候难产,乔正君居然在“同意送养”的单子上签了字,连自己的亲闺女都不要了。雪竹蹲在教育局的台阶上,把日记本抱在怀里,眼泪一颗接一颗往下掉,砸在日记本的封皮上,晕开一个个小印子。风把她的围巾吹得飘起来,像在替她难受。
也是那天,俞乐山因为“非法经营”被抓了。村里人都清楚,这哪儿是非法经营啊,是俞乐山替雪竹扛了“未婚抚养”的事。那时候要是让人知道雪竹没结婚就带着孩子,别说高考了,连村里的闲话都能把她压垮。俞乐山宁愿自己进监狱,也要给雪竹换个安心考试的机会;再看看乔正君,连亲闺女都能抛弃。在雪竹心里,这两个人的分量,早就差得远了。
再回头看王潇做的那些事,送吃的、送用的、看孩子,都是些日常的小事,看着贴心,可没碰到雪竹心里的坎儿。雪竹心里装着啥?装着被乔正君骗的委屈,装着独自带孩子的难,装着想靠高考改变命运的盼头。这些事,不是靠送几碗姜汤、买几包药就能解决的。俞乐山敢用自己的自由换她的未来,可王潇只会在旁边做些不痛不痒的事,从来没真正懂过她心里的苦。
村里有人不理解,还说雪竹“傲”,说她不识好歹,放着王潇这么实在的人不选,偏要惦记一个进监狱的。可他们没看见,雪竹夜里在煤油灯下做题,做着做着就把日记本拿出来,盯着“乔正君”三个字发呆,眼泪悄悄掉在练习册上;没看见她早上把俞乐山送的钢笔别在衣服上,去镇里交高考报名表的时候,腰杆挺得笔直,走路都带着劲。那支钢笔是俞乐山第一次出狱时送的,笔身上还有道小裂痕,可雪竹宝贝得很,用它写作文《真正的父亲》,写到最后手都在抖,墨水晕开一小片,像在白纸上滴了一滴血。
王潇也给雪竹送过笔,是崭新的英雄牌钢笔,连包装盒都没拆,看着就贵重。可雪竹转手就借给邻居家的孩子写作业了,既没说谢谢,也没说别的,就那么随手放在了桌子上。王潇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他隐约觉得,自己的心意在雪竹眼里,可能就像路边的野草,不值一提。可他还是不死心,直到“叫爸爸”那事儿闹僵,他才真的慌了——那天他拎着给暖暖买的奶粉,站在雪竹家门口,看着雪竹抱着孩子进屋,门“咔嗒”一声关上,他站在门外,风刮得他脸疼,心里更疼。
后来监狱到了探视日,雪竹特意起了大早,坐头班车去县城,排队排了三个多小时,就为了给俞乐山存两百块钱。窗口的工作人员问她存给谁,她报出俞乐山的编号,声音不大,却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像是怕说错一个字。同一天,王潇在村口小卖部给雪竹买了暖宝宝,揣在怀里就往她家跑,想着雪竹复习冷,给她送过去。可到了雪竹家才知道,她一早就去市里买高考复习资料了,王潇连她的面都没见着。小卖部的老板娘嗑着瓜子说:“王潇这孩子,就是太实诚了,雪竹心里装着别的事,他咋就看不出来呢?”
雪竹还去东山脚看过曲芳菲的坟,墓碑上的照片都褪色了,曲芳菲笑着,看着特别温柔。雪竹把那个日记本拿出来,一页页烧掉,火苗舔着纸页,黑灰被风吹得飘起来,像小雪花。她对着墓碑轻声说:“我这辈子看错了两个人,一个让我寒了心,一个让我有了劲。寒心的让我学会了防备,有劲的让我敢往前走。”这话没几个人听见,可雪竹自己明白——那个让她寒心的是乔正君,让她有劲的是俞乐山,而王潇,就是她要防备的“外人”。
再后来村里放露天电影,放的是老片子《人生》,片尾曲响的时候,王潇坐在最后一排,看着雪竹站在最前面,背挺得笔直。电影屏幕的光打在她脸上,一半亮一半暗,看着特别冷清。王潇忽然就想通了:自己从来没走进过雪竹的生活,就像电影里的路人甲,连个像样的镜头都没有。电影散场后,人都走光了,王潇把手里没送出去的爆米花扔进垃圾桶,转身往家走。夜风吹得垃圾桶旁边的塑料袋“哗啦”响,像是在劝他,又像是在替他难过。
雪竹没回头看,她抱着已经睡着的暖暖,一步一步往村口的小卖部走——她要给俞乐山寄刚买的复习资料,里面还有她整理的笔记。她的脚步很稳,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一直往北边去。北边是监狱的方向,也是她盼着的未来——等俞乐山出来,等她考上大学,带着暖暖好好过日子。
老辈人常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其实更难的是“知人心”。王潇的好,是表面的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可雪竹要的不是这些——她要的是懂她的苦、陪她扛难的人。俞乐山没送过她贵重的东西,没说过好听的话,可他用自己的自由,给了雪竹最需要的支撑。王潇不懂这些,他以为只要多做些事,就能打动雪竹,却忘了:感情里最珍贵的不是“我为你做了啥”,而是“我懂你需要啥”。这一点,王潇没做到,俞乐山做到了,所以雪竹选了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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