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刚开始两个人在一起,可以依靠人力和感情来维系,可人走了之后,生活是不能仅靠名义上的亲情和关系来维系的。
事实上,当我重新阅读《人世间》原著才发现:
郝冬梅在周秉义尸骨未寒后的改嫁,背后的隐情有多现实。
人的力量很强大,同样,人的力量也很脆弱。
刚开始两个人在一起,可以依靠人力和感情来维系,可人走了之后,生活是不能仅靠名义上的亲情和关系来维系的。
尤其是郝冬梅这样一个没有孩子,没有娘家,受了保护一辈子的人来说。
人可以自欺欺人,但生活却不会,它总是会撕开最残忍的一面,把那些美好与悲切展开让你看到。
人情如纸薄
无论是《人世间》的原著,还是剧版的剧情,都在无时无刻告诉我们一件事:
而郝冬梅和周秉义自然也逃不过这个定律。
就像是姚立松从深圳过来看周秉义的时候,说的那句话一样:
要是你老丈人还在位,即使退了还在的话,情况也要比现在好许多。
相较于郝冬梅,周秉义其实更关注现实。
人在仕途上打拼多年,周秉义知道来那些虚的都没用,唯有在现实方面尽力,在生活上改善,才是真正的托底。
爱一个人,愿意为她想到最后,是可以为她兜底的。
在父亲没被下放,母亲也没去世之前,郝冬梅一直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
哪怕是在下乡成为知青后,郝冬梅也有老同学的照顾,有周秉义的帮助,一直都有骄纵的资格。
金月姬“平反”后,郝冬梅虽然没有了父亲,但无论是在生活上还是在资源上,都比周秉义所在的家庭优渥。
所以,当两年的经济实力,身份地位,认知层次都不匹配的时候,就会容易出现很多矛盾。
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很现实的点:
爱是不能抵万难的。
所以,茶叶错送事件后,郝冬梅其实就已经与周家的关系隔了一层了——即便这件事并不是她的错,但人难免迁怒。
即便天真如郝冬梅,其实也是会察言观色的。
而她也很识趣地减少去周家的次数,很多时候,都是家庭聚会和重要节日,才出现在那里。
郝冬梅是个聪明人,但更多的,她的生命中总是带有一丝理想国的天真。
无论是周秉义还是金月姬,内心都清楚,人在活着的时候还可以利用人情,但要是人没了,即便再深厚的情谊,也是很容易消散的。
现实生活中,人走茶凉的例子,实在太多了。
爱是成全
爱一个人,是希望对方能够幸福的。
所以,哪怕是在临终前,他也早早为郝冬梅想好了退路。
周秉义早早想到的是,自己离开后,郝冬梅未必终身有靠,说不定到时候还得是周家人来依靠郝冬梅。
对于后来的安排,周秉义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
在这段婚姻,周秉义守护了多年,却也在中间当夹心饼干委屈了多年。
但从他搬到郝冬梅的家里,用实际行动来表明自己的态度时,其实就已经表露了他内心的想法: 人在偏心的时候,不要看他说了什么,更要看他做了什么。
因为爱,所以愿意包容,愿意在这段关系中付出。
但同样的,也是因为爱,他在这段婚姻中更加务实,更加考虑之后的情况。
走一步算十步,往往是这类人最经典的做法。
说的现实点就是:
人总得为自己考虑。
许多亲缘关系,往往因为婚姻才有交集。
许多情况下,人走茶凉才是现实情况,更何况,郝冬梅也清楚地意识到了周秉义在的时候和不在时候的区别。
周秉义在这段婚姻中对她的确好,可是人是不能依靠过去来赌人性的。
更何况,自己的母亲金月姬与周家过往二十多年不见面,龃龉实在太多。
当时的郝冬梅父母去世已经没有依靠了。
仅仅依靠所谓的承诺,没有落实到实处的时候,是没有保障的。
再嫁,也不过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
如果有孩子,或许郝冬梅未必会再婚,可问题是她没有孩子。
国人绕不开的一个问题就是养儿防老。
可当一切都失去,没有保障的时候,一个寡居在家的女人,没有人照顾,会遭遇什么,一个人生活的时候会遇到什么困难,什么都不好说。
尤其是经历过变迁的人,其实也更意识到金钱和权势的重要性。
郝冬梅再如何单纯,但经历过斗争和母亲在官场上的熏染后,她对自己的未来也是有忧患意识的。
如果郝冬梅和周秉义有个孩子,或许她未必会断掉国内的一切,选择重新开始生活。
这个世界上,最牢靠的是血缘亲情,最不牢靠,也是血缘亲情。
亲情是不能仅靠婚姻来维系的,更多的,还要靠用心经营,更要看对方的人品究竟如何。
即便对方的人品家庭朋友都可以,但人是不能轻易赌人性的,轻易放手的那一刻,就意味着把自己人生的决定权叫到别人的手上。
人情世故的周全
《甄嬛传》中有一句很经典的话:
人情世故周全不了别人,往往就只能周全自己了。
有一类人,就是天生需要被人宠着,需要被娇养呵护才能鲜活地生活,一旦失去滋养,就很容易枯萎,而郝冬梅正是此类人。
知情识趣,在一段关系中共同前进,更重要的是,她愿意在这段关系中以平等的姿态与周秉义相处。
但往往人在该自私的时候,还是需要自私的。
许多时候,郝冬梅这个嫂子是真心实意的,但同样的,她的真心实意更大程度上是为了顾全周秉义这个大哥在周家的地位和体面,愿意爱屋及乌。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爱别人超过爱自身。
郝冬梅再婚的时候,给周家姐弟俩发了请柬,并邀请周蓉做她的伴娘。
秉昆告诉郑娟时,她愣了愣,随即高兴地说:“我还经常替嫂子这么息呢,好事呀,她改嫁了也照样是咱们的亲人嘛!”
郝冬梅的第二任丈夫是“红/二/代”,快七十岁了——她那些侨居国外的朋友为他俩牵的线,搭的桥。他早已持有美国绿卡,起初是国内国外两边跑着经商,后来跑累了,就由儿子接班来干。朋友对冬梅说,父子俩的生意做得挺大,都是出国越久年岁越大越爱国的华侨。
郝冬梅情不自禁地拥抱了周蓉,低声说:“我是为你哥做出这种决定的。他临终时,要求我答应他这么做,当然,我自己需要重新找到归宿。”
聪明如周秉义,已经将一切都想好了。
他离开后的时间里,每个人都以为日子就这样过着,是平常的每一天。
直到周秉昆那天在街上偶遇郝冬梅,所有人才意识到:
周秉义去世后,他们和郝冬梅这个嫂子的缘分,也将会在这里终止。
秉昆穿过步行街走到公共汽车站时,不知不觉流泪了。他意识到了一个明确的事实——郝冬梅是他嫂子的这一层关系,历史地彻底结束了。这对于他姐周蓉来说也是如此。因为哥哥周秉义的离世,他们和曾经的嫂子再不会有持续的往来了。如同两条道上的车,扳道工任性地扳了一下道岔,互相挂行了几十年,而现在分开了,各上各的道了。
超等的婚姻,也要受超等时代的限制,总要集齐天时地利与人和。
正如周蓉在《我们这代儿女》这部小说中所写到的一样:
婚姻的关系,自然是有缘分在起作用的。所谓缘分,乃是由家庭的社会等级作为前提的。超等级的缘分不具有普遍性,大抵是由特定年代或郎才女貌所导演的——我哥哥和我嫂子的婚姻便是如此······
对于人类,世上的好事、美事是多种多样的。对于每一个具体的人来说,即使活上两百岁,也不可能遍享无遗。对于全世界的人来说,美好的事却又太少太少,少到绝大多数人的一生与之无缘。所以,即使我们的一种幸福感只不过是因为曾有一位好嫂子,也应谢天谢地。如果我的嫂子某一天不再是我的嫂子,成了别人的妻子,我不但不会感到遗憾,反而会在内心里经常祝福她——好女人不可以长期寡居······
爱是成全,是了解一个人,是急他人之所急,是爱屋及乌,更是希望对方在自己离开后,不会长久地站在回忆中念及过去,苦苦纠缠,而是希望对方能够走出去,再一次奔向自己的新生活,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有一天,爱不必言说,却会具象化。
只是此后,山高水长,再不相见。
那天,他进城到儿子周聪家监督阳台改造,干完活后穿行过步行街,遇到了郝冬梅与第二任丈夫。她穿件貂皮大衣,脚上是半高勒的高跟靴,挽着丈夫的胳膊。他身穿呢大衣,拎只服装袋,两人显然刚买了衣服。
双方都因意外的相遇愣住了,谁想装作没看见对方都为时已晚。郝冬梅略微胖了些,气色很好。她到韩国整了容,小手术恢复得快,感觉一下子年轻了五六岁,一脸重新找到归宿的满足。
他想,他们这一门周姓人家最精彩的历史,居然与自己的人生重叠了,往后许多代中,估计再难出一个他姐周蓉这样的大美人儿,也再难出一个他哥周秉义这样有情有义的君子了。
寻常百姓人家的好故事,往后会百代难得一见吗?
这么一想,他的眼泪又禁不住往下流。
周家这一代的故事随着郝冬梅的离开而落幕,而周家下一代的故事,却即将开始新的篇章。
作者:温纾言,影视撰稿人,专注女性成长与情感方面的写作,相信文字的力量,希望有一天能成为更好的自己。
感谢你的到来,愿你我在此间相逢不晚。
来源:温纾言一点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