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小姨看着金成全，不吝夸奖：“看看金成全同志，尊敬长辈，性格好，还有本事。不像某些人，兜里有几个钱就飘了，一点不尊重长辈。”金成全装模作样道：“小姨，我也没那么好，孝珠学妹能看上胡总，说明胡总非常优秀。”

第222集

小姨看着金成全，不吝夸奖：“看看金成全同志，尊敬长辈，性格好，还有本事。不像某些人，兜里有几个钱就飘了，一点不尊重长辈。”金成全装模作样道：“小姨，我也没那么好，孝珠学妹能看上胡总，说明胡总非常优秀。”

我想揶揄两句，办公室门被推开，蒋校长、金善玉和朱正熙进来了。小姨赶紧把孙子揽入怀里，摸着他的头道：“饿了吗？”朱正熙天真点头道：“饿了。”小姨扫视一眼大家道：“什么时候出去吃饭？我孙子饿了。”

金成全看了金孝珠一眼道：“现在就出发吧。”金善玉拿着试卷来到我身边，悄声道：“胡总，测试成绩不理想，一百分的卷子考了三十分不到，在所有参加测试的孩子中，成绩垫底。”

我白了小姨一眼道：“但凡有个聪明的奶奶，孩子也不会这么笨。”小姨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我嘲讽她笨，指着我的鼻子道：“你说谁笨？”我从金善玉手中拿过卷子看了一眼道：“小姨，咱还是不要为难蒋校长了，孩子基础太差，来一中上学也白搭。”

蒋校长笑道：“胡总说的有些道理，孩子基础不好，来我们学校成绩跟不上，到时候会很吃力。”小姨不满地道：“蒋校长的意思是我孙没资格上一中？”蒋校长不置可否，笑着解释：“能不能进一中，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测试成绩确实差了点，我得向上级部门请示。”

金成全道：“凡事都有例外，他只是文化成绩差，肯定也有其他方面的优势，学校也不可能只看学习嘛，孩子其他方面也要看重。”

小姨小鸡啄米一样点头：“金成全同志说得非常正确，我孙子文化成绩一般，但饭量大，别的小孩干一碗饭，他能干三碗。他力气也很大，在学校和同学打架，从来没有输过。”蒋校长尴尬地咳了咳，看着朱正熙道：“孩子力气大是好事，可以考虑进体校，将来当个举重运动员还可以为国争光。”

小姨脸一沉道：“蒋校长，您给个准信，我孙子到底能不能进你们一中？”蒋校长看看我，面露难色道：“这个要看上面领导批不批准？”小姨道：“你不就是一中最大的领导吗，还要谁批准？”

蒋校长解释道：“这您就不懂了，我虽然是一中校长，但也要服从教育局的安排。”小姨看向金成全道：“你帮我劝劝蒋校长。”金成全笑道：“蒋校长也没说一定不能进一中嘛，我这边刚好认识教育局的人，找机会帮您打听一下。”

小姨喜笑颜开道：“我就知道金成全同志热心肠，这件事就拜托你了。”金成全道：“能帮到小姨我也很高兴。”金成全说完，朝蒋校长使了个眼色，蒋校长笑呵呵地道：“成全校友认识教育局的人就好办了，教育局那边批准了，我这边肯定没问题。”

在办公室聊了几分钟，朱正熙嚷着要去吃饭，我们去学校附近餐厅吃晚饭，金成全请客，饭局上对金孝珠各种殷勤，让我非常不爽。吃完饭，我们各自回家。一路上我沉默不语。小姨坐在后座，不停地说金成全是个好同志，金孝珠尴尬地笑，偶尔回应两句，我则完全不搭理她。

金成全和小姨非亲非故，我不相信会这么好心帮小姨，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肯定有所图。我带小姨来见蒋校长，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蒋校长如果答应帮忙，必定收取好处费，小姨那么小气，肯定不愿意破费行贿蒋校长。

小姨虽然送了一瓶泡菜，但在蒋校长眼里泡菜和垃圾差不多。金成全愿意管这件事，小姨又相信他，我也懒得管了。回家之后，我给雷老三打去电话，跟他沟通煤炭的事。雷老三确定价格合适，他那边肯定一千吨，不过雷老三也提了要求，煤炭交易必须在公海进行，煤炭原产地文件要修改。

我问雷老这样安不安全。雷老三告诉我，公海货船接驳，修改原产地文件是常规操作，这样可以规避风险，之前几次合作，都是这样操作。我跟雷老三说我只负责帮他谈价格，他们如何交易我不管。雷老三表示没问题，第一次合作顺利的话，他那边可以加大采购力度。

挂断电话，我洗了个澡就睡了，金笑珠怀孕之后，一直住娘家。我本想把岳父岳母都接到我的大公寓住，但他们说住惯了老房子，有感情了，而且和附近的人都是几十年邻居了，搬到我这里不习惯。

我快睡着时，手机突然响了，拿起来一看，金湘玉发来短信。她问我在干什么，说她第一次出远门，在国营旅馆睡不着。我问她明天什么时候出发回高原郡。她说明天早上七点就出发。

和金湘玉用短信聊了几分钟，我不知不觉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时，还有一条未读短信，金湘玉说她已经出发了。我回了短信，祝她一路顺风，开车来到制衣厂，在食堂吃了早餐，又到车间巡查。

郑美香之前在车间散布我是流氓的谣言，搞得厂里女同志都把我当成色魔，看我眼神异样。我和她们沟通时，她们都下意识和我保持距离。

我找郑美香谈过话，警告她不要再妖言惑众，但流氓这样的标签一旦贴上，就很难洗摘掉了。就算辟谣了，大家也很难改变对你的看法。三人成虎，女同志们更愿意相信八卦谣言。

我踱步来到郑美香身边，故意把手搭在她肩头，指着旁边的空位道：“今天谁请假了？”郑美香一惊，扭头发现我站在她身后，脸刷地红了，放下手中的活，站起来跟我道：“胡总，金月姬请假了。”

我把手搭在郑美香肩头，引起不少人偷偷关注，她们偷偷瞥一眼，迅速收回视线，埋着头边做衣服，边跟旁边的人窃窃私语。我目光严厉地扫视一眼车间，她们立刻停止议论。

我清清嗓子问道：“她因为什么事请假？”郑美香道：“听说儿子生病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和郑美香聊着，我的手始终没离开她的肩膀。郑美香尴尬地道：“胡总找她有事吗？”

我跟郑美香道：“没事，我随便问问，你们现在在生产校服吗？”郑美香道：“是的，还有十多天就能完成全部生产。”我拍拍她的肩膀道：“辛苦了。”郑美香道：“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我要忙了。”说完，郑美香坐下专注做衣服。

我在三车间转了几圈，准备离开的时候，崔正光过来了。他主动跟我搭讪道：“胡总来车间巡查吗？”我冷漠地点头道：“嗯，崔主任过来干什么？”

崔主任淡淡地道：“上次的思想教育会上，我让大家提交检讨材料，我过来收检讨材料。”昨天感恩伟大将军，抵制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大会上，崔正光让工人们互相检举揭发，还让工人主动写材料坦白犯过的错误。

不得不承认，崔正光搞斗争是行家，不愧是搞思想教育工作的人。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很累。我平静地道：“崔主任让工人写检讨，崔主任本人也写吗？”崔主任拿出一沓材料道：“我经常自我反省和检讨，反省书都写了几十张，胡总要看吗？”

我惊讶不已，接过他的反省材料瞅了几眼，哑然失笑。这老小子哪里是反省自己，明明是写材料夸自己。比如他写到把骑了十几年的自行车换了，愧疚好一阵子，觉得丢了艰苦奋斗的思想作风。比如他说看领袖著作十多遍，还是没能完全领悟领袖思想的伟大，自己太笨了……

我没细看，粗略扫了一眼就觉得没必要看。我把他的反省材料还给他道：“崔主任好文采，写得非常生动。”崔主任振振有词道：“除了伟大领袖外，我们每个人都有缺点，所以要自我批评，自我反省，追求进步。”

我微微笑道：“听崔主任这么一说，胜读十年书，我回办公室反省去了。”崔主任一本正经地道：“胡总是该反省了，身上沾染了不少资产阶级的不良习性。”我很想骂一句粗话，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老马多次提醒我，不要和崔正光把关系闹僵，我心里也清楚，朝鲜当局派这么一玩意来我们厂，无非是监督和制约我们。我强颜欢笑道：“听崔主任的语气，想在思想大会上批斗我？”

崔正光道：“胡总是中国人，沾染资产阶级不良习性很正常，我不会以对朝鲜员工的要求来要求胡总。只是希望胡总不要把不良习性传染给我们朝鲜工人。”

我阴着脸道：“崔主任什么意思？”崔正光看着我，面无表情地道：“胡总是东方制衣厂一把手，有些话我本不该说，但我这人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藏不住话。”

来源：朝鲜视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