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卖家说,书是前保密局小职员家里清出来的,页边还留着铅笔写的“吴石=舟山”四个字。
“如果那张金表早到三天,舟山可能就不会丢。
”
台北旧书摊刚摆出的《谷正文口述》里,这句话被红笔圈得发毛。
卖家说,书是前保密局小职员家里清出来的,页边还留着铅笔写的“吴石=舟山”四个字。
没人想到,一块现在躺在北京国安教育馆的万景春老表,当年差点把舟山群岛的炮位图提前送到解放军的木帆船上。
表盖里那粒比芝麻还小的胶囊,装着吴石用密写药水画在绸缎上的火力图——药水是朱枫从上海带走的“女儿红”,显影得用医院偷来的碘酒。
第一次交接在建昌行,朱枫把布料往柜台一摊,谷正文的人已经蹲在旁边假装挑呢子。
她只好把绸缎又卷回去,说“颜色太艳,给婆婆做寿衣不合适”。
出门时,她顺手把金表留在试衣间,可清洁工当废铁扔了,胶囊在垃圾堆躺了三天。
第二次更离谱。
女婿王昌诚把家里收音机调到她常听的7.12MHz,每天记录“嘟——嘟——两长一短”,然后原封不动抄给警备总部。
朱枫把密写绸缝进棉袄夹层,准备搭货船去舟山,结果王昌诚提前把棉袄拿去“晒霉”,药水被太阳烤得发蓝,像一块洗不干净的胎记。
吴石等不起了。1950年4月底,他干脆把离台证和最后一份情报塞进军用飞机座椅的救生包,让朱枫以“空军家属”身份登机。
飞机起飞前,地勤例行检查,顺手把救生包又换了新的。
朱枫只好把金表戴回手腕,胶囊里只剩半张图——舟山最北端的一个高炮连。
就靠这半张图,解放军5月打舟山时,第一个拔掉的就是这个连。
国军指挥部在电话里吼“共军怎么知道炮位”,没人答得上来。
十天后,蒋介石下令撤守,十二万部队连夜上船,把舟山变成一座空岛。
台北“国史馆”去年解密的蒋日记里,那一页被指甲划出一道痕:“吴石泄密,致使舟山弃守,痛心疾首!
”可他没写,谷正文的工作日志同一天写着“蔡孝乾已放线,需其回山”,字迹潦草得像喝醉。
朱枫没活到看见舟山解放。1950年6月,她在舟山海域被截回,金表被没收,胶囊被撬开,里面只剩空白绸缎——药水被海水泡烂了。
刑前她托人带出口信:“表是母的,留给孩子。
”表后来真被送回大陆,却没人知道孩子是谁。
建昌行旧址现在挂的是“历史建筑”铜牌,游客拍照打卡,说这里曾是“台北最时髦的布料行”。
导游不会讲,柜台第三块地砖下,当年埋过一支显影剂,玻璃壳裂了,碘酒渗进土,至今那块地长不出青苔。
王昌诚的监听日记还躺在警总档案室,第47页写着:“今日频率异常,似为告别。
”日期是1950年6月9日,朱枫被押往马场町前一天。
日记边角有一滴圆渍,像谁把收音机旋钮拧到最大,然后突然关掉,留下一声来不及响的电流。
来源:生机勃勃一点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