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庆余年》群像林立的角色谱系中,范思辙的初次登场便跳出了传统古装剧贵公子的固化框架。作为户部侍郎范建的嫡子,他既无 “鲜衣怒马少年时” 的潇洒,也无 “经世济民” 的宏图壮志,唯一的人生坐标是 “钱”—— 追着账房满院索要账本的狼狈,被姐姐范若若打手心后撒娇
在《庆余年》群像林立的角色谱系中,范思辙的初次登场便跳出了传统古装剧贵公子的固化框架。作为户部侍郎范建的嫡子,他既无 “鲜衣怒马少年时” 的潇洒,也无 “经世济民” 的宏图壮志,唯一的人生坐标是 “钱”—— 追着账房满院索要账本的狼狈,被姐姐范若若打手心后撒娇要银子止痛的荒诞,让 “地主家的傻儿子” 形象瞬间立住。
这种人设的突破性在于三重反差的叠加。其一,身份与追求的反差:身为高官嫡子却沉迷 “市井生意经”,把 “断我财路犹如杀我父母” 奉为圭臬,与朝堂上勾心斗角的权力玩家形成鲜明对比;其二,外在与内在的反差:表面嚣张跋扈,见了姐姐却秒变 “怂包”,被范闲用荒诞假设问懵时的呆滞表情,消解了权贵子弟的压迫感;其三,欲望与底线的反差:虽爱财如命却不涉阴狠,抱月楼事件中虽被利用,却从未主动作恶,保持着底色的善良。这种 “不按常理出牌” 的设定,让角色脱离了脸谱化桎梏,成为全剧的 “解压阀”。
范思辙的魅力绝非止于 “搞笑”,其 “行走的算盘” 特质暗藏着令人惊叹的专业主义内核。当范闲默写《红楼梦》引发京都追捧时,王启年仅想到盗版牟利,而范思辙瞬间构建出完整的商业闭环:“先印五千册试水,定价一两银子,扣除纸张油墨成本三钱,找书商代销抽成两成,净利润能有三千五百两,若加印十万册……” 大段台词一气呵成,算盘珠子般密集的逻辑链条,尽显相声童子功加持下的专业气场。
这种商业天赋体现在三个层面:极致的数字敏感,能瞬间算出不同生意模式的利润空间;精准的风险预判,在与三皇子合开抱月楼时,已考虑到 “皇亲背景避税”“客源分层定价” 等细节;纯粹的职业热情,面对唱曲助兴的歌女,他不耐烦地撵走,转头对着账本眉飞色舞,这种 “生意大于享乐” 的专注,颠覆了对纨绔子弟的认知。他的 “财迷” 本质上是对专业领域的极致追求,这种 “工匠精神” 让角色更具说服力。
范思辙的立体性,更源于其在家庭关系中展现的复杂情感层次。在等级森严的范府,他的 “软肋” 清晰可见:对姐姐范若若的绝对服从,挨揍后虽委屈却不敢反抗,这种 “血脉压制” 的互动充满生活质感;对母亲柳如玉的撒娇示弱,“娘~手疼,放点银子就不疼了” 的台词,将孩童式的依赖展现得淋漓尽致;而对范闲的态度转变,则构成了角色成长的暗线。
从最初因 “私生子威胁家产” 的警惕,到被范闲支持经商后的信任,再到抱月楼事件中被保护时的依赖,范思辙对范闲的情感从利益考量转向手足情谊。当范闲 “死而复生” 出现在抱月楼时,他先惊后喜,炫耀生意经时的得意与被揍后的委屈形成强烈反差,却仍担心范闲被问罪而独自返回,这份纯粹的关心让角色瞬间温暖起来。这些情感细节,让 “财迷” 外壳下的少年心性跃然纸上,成为观众共情的支点。
范思辙的魅力离不开郭麒麟的精准演绎,二者形成了 “角色成就演员,演员激活角色” 的共生关系。作为相声世家出身的演员,郭麒麟将语言节奏的把控融入表演:台词的轻重缓急如说书般错落有致,算计生意时的语速飞快与被问懵时的卡顿形成鲜明对比,自带 “语言包袱” 效果。
肢体语言的设计更显功力:拨弄算盘时的熟练手势、算钱时发亮的眼神、见姐姐时瞬间收敛的气焰,每一个细节都在强化 “财迷少年” 的人设。这种表演并非刻意夸张,而是源于对角色的深刻理解 —— 郭麒麟将自身 “接地气的抠门” 特质融入角色,从综艺节目中 “嫌租车贵”“厕所收费多待一会儿” 的真实反应,到剧中对金钱的执着,让角色显得真实可信而非悬浮的喜剧符号。正如观众所言:“郭麒麟一出场,不用说话就想笑”,这种 “自带喜感” 的表演,让范思辙成为全剧最具记忆点的角色之一。
在《庆余年》权谋与江湖交织的宏大叙事中,范思辙如一股清流,以 “算盘一响,黄金万两” 的市井烟火气完成了角色突围。他打破了 “贵公子必有政治野心” 的叙事惯性,以纯粹的商业追求展现了另类的人生价值;用 “怂萌” 的性格反差消解了权力斗争的压抑,成为观众的 “情绪出口”;更以隐藏在爱财之下的善良与真诚,触动了人心最柔软的角落。
从追账房的嚣张少年,到算账本的商业奇才,再到护家人的柔软弟弟,范思辙的魅力在于其 “不完美的真实”—— 他有缺点却不招人厌,爱钱却有底线,幼稚却也在成长。这种立体鲜活的角色塑造,不仅让《庆余年》的群像更加丰满,更证明了:在宏大的时代叙事中,那些扎根于市井与人性的角色,往往更能穿越剧情,走进观众心里。
来源:随言杂谈